批評話語分析視角下政治新聞發布會的主題和策略分析

摘 要：政治新聞發布會的多維性已經引起話語分析的廣泛關注，相關的研究涉及政治交談中的回避作用、政府和媒體之間的關系、意識形態與政治話語和政治語言等。本文通過分析中美兩國的重要政治人物在近十年來政治新聞發布會上的講話，試圖從批評語篇分析的角度解讀兩國領導人在政治新聞發布會上所要表達的主題以及為了這樣的目的所采取的的話語策略。

關鍵詞：政治新聞發布會；批評話語分析；政治話語

一.政治新聞發布會的體裁特點

根據Swales（1990）和Bhatia（1993）對體裁的定義，“新聞發布會”是由許多領域的規約化交際事件構成的多范疇體裁，而“政治新聞發布會”可以看成這一語類的次語類。目前，政治新聞發布會多為總統和記者之間舉行的單一政黨總統新聞發布會（Eshbaugh-Soha，2003；Manheim，1979），一般都是以政治領導人的演講開始，接著是記者的提問階段，本文所討論的是在更為國際化的平臺上所舉行的兩黨新聞發布會，而不是有關國內政策的國家及總統發布會。與后者不同，前者取決于國際政治環境，是兩國政治領導人共同出席的程式性交際事件，其目的是在至關重要的全球政治問題上體現出一個聯合陣線。在此過程中，借助外交語言手段，領導人雙方對聽眾，主要是新聞記者一方，做出表態；之后，新聞記者又將此融入新聞媒體報道中供大眾獲取相關信息。因此，政治新聞發布會的參與者不僅僅只局限于在場的人，還包括信息的最終接收者，雖然講話者主要是兩個政治領導人以及后來提問的記者，但是最終的聽眾還是國際政治家團體以及由政治領導人所代表的的一般公眾。

Harry Truman（Smith，1990）最早創立了現代新聞發布會的模式，并引發了發布會場所中的不平等權利，這是因為記者和新聞發布會的成員提前就座，等待總統的到來，或兩個政治領導人從特設的入口進入，站在高處的講臺上，俯視新聞發布會的成員。就實際的互動形式來看，基于對新聞發布會主要材料的結構分析，以下四個序列構成了新聞發布會的語類結構：開始序列、個自己的聲音、互動序列與結束序列。

二.政治新聞發布會的主題以及策略分析

1.尋求共同之處

在政治新聞發布會中，領導人幾乎不會直接承認兩國在某些觀點上所存在的分歧，Goffman（1976）的觀點解釋了這一現象：對成功的社會交流者而言，面子需要正面的維護。作為中美兩國的最高層領導人，美國總統奧巴馬和中國前任主席胡錦濤都在努力尋求兩國的共同點，盡管多年來兩國在很多問題上都有分歧和爭議，但是在新聞發布會這樣的特殊場合中，兩國共同點的尋求是兩國積極合作的重要前提，這表明了兩國領導人都試圖向兩國公眾傳遞積極友好的信號。

除此之外，兩位領導人的操縱性話語也很明顯，尤其是涉及到預設各自的行為時，代詞we起到了兩個作用：一是體現出雙方的聯合陣線；二是防止對方講話人以不同的方式行事，避免“丟面子”或者否定對方。例如：

We’re renewing our long-running cooperation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hich sparks advances in agriculture and industry. We’re moving ahead with our U.S.-China clean energy research center and joint ventures in wind power， smart grids and cleaner coal. （Obama， 19.1.2011）

出于政治性動機的贊譽。雖然在新聞發布會中的贊譽是出于明顯的政治性目的，但是這些“愉快交談”為整個新聞發布會奠定了和諧的基調。

2.建設性關系的前景

在中美外交關系中，兩國領導人對于光明未來的前景預測是非常主要的一個話題。這種主題所隱含的意思是，當前的發布會舉行得十分成功，因此，兩國在未來的溝通中肯定是積極友好的。如：

The President and I agree that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need to establish a pattern of high-level exchanges featuring in-depth communication and candid dialogue. （Hu Jintao， 19.1.2011）

胡錦濤主席在這段話中通過肯定中美雙方領導人的友好談話來渲染兩國在未來的關系建設上的美好前景，不僅表達了兩國高層領導人友好的個人關系，更重要的是這樣的信號一旦發出，相當于給記者和兩國民眾吃了一顆“定心丸”，外界媒體一定相信兩國的關系在雙方領導人的親切交談后定會有值得期待的前景。

3.淡化雙方差異

在中美雙方的外交關系中，分歧意見和敵對情緒的出現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新聞發布會中，雙方領導人都極力地通過外交辭令和策略淡化分歧，掩蓋不和。這樣做既能控制整個新聞發布會的良好氣氛，又能在兩國民眾面前做好“面子工程”，避免給兩國的政治友好關系設下障礙。如：

China has a different political system than we do. China is at a different stage of development than we are. We come from very different cultures with very different histories. But， as I’ve said before and I repeated to President Hu， we have some core views as Americans about the universality of certain rights…… （Obama， 19.1.2011）

奧巴馬總統很巧妙地避免了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首先承認雙方在文化發展等方面的差異，然后話鋒一轉，將媒體和民眾的注意力轉移，成功淡化了兩國在人權問題上的分歧。另外一方面，正是因為兩國有不同的文化，所以在人權問題上的分歧也是不可避免的。在當場的發布會中，胡錦濤主席也就此問題做出積極的回應：

As President Obama rightly put it just now， though there are disagreement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on the issue of human rights， China is willing to engage in dialogue and exchanges with the United States on the basis of mutual respect and the principle of non-interference in each other’s internal affairs. In this way， we’ll be able to further increase our mutual understanding， reduce our disagreements， and expand our common ground. （Hu Jintao， 19.1.2011）

在這段話中，讓步從句though there are disagreement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on the issue of human rights淡化了差異，并且將話語重心轉移到China is willing to engage in dialogue and exchanges with the United States on the basis of mutual respect and the principle of non-interference in each other’s internal affairs上，很明顯，這樣的話語策略不僅讓媒體和民眾忽視了差異，更將兩國的外交合作關系引上了積極友好發展的軌道。

4.預先決定行為

當然，雙方領導人在維護面子的同時還不忘積極爭取本國利益。比如美國前總統小布什和江澤民主席在新聞發布會中就有效地利用二者議程中的差異來影響對方，使對方按特定的方式行事：

I’m confident that so long as the two sides keep a firm hold of the common interests of the two countries...the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s States will continuously move forward. （Jiang Zemin， 19.10.2001）

上例中暗含著江澤民主席通過對兩國關系的發展設置條件，對小布什發出了間接的警告。

5.減少負面反應和態度

回避是領導人在新聞發布會中經常用到的策略，它的目的是盡量減少兩國在意識形態方面存在的差異給大眾和媒體所造成的負面反應。一個比較簡單的回避策略就是事先安排好提問問題的記者代表，但是這樣的策略一旦使用，就需要講話領導人巧妙地配合這一事先做好的準備，如：……make sure that the questioners would only ask one question， if you know what I mean Mr. Fournier.（Bush， 25.10.2002）從中可以明顯看出小布什總統在這兩次新聞發布會中都有意將提問的權利拋向Mr. Fournier，使發布會的進行按照官方的意愿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結論：上述對于主題和策略的分析說明，政治新聞發布會并不是理論上自然狀態下發生的自發性事件，而是政治家和領導人等操控的一場外交性事件。因此發布會過程中的外交話語則成為了掩蓋事實真相的唯一途徑，政治演講者為了達到一定的外交目的，在符合本國根本利益的基礎上，使用各種策略來努力實現政治新聞發布會中所要體現的各個主題。

參考文獻：

[1]Bell， A. 1991. The Language of News Media. Oxford： Blackwell.

[2]Bhatia， A. 2006.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political press conferences. Discourse Society 17（2）： 173-203.

[3]Fairclough， N. 1995.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The Critical Study of Language. London： Longman.

[4]Goffman， E. 1976. Replies and responses. Language in Society （5）： 257-313

[5]Smith， C. 1990. Presidential Press Conferences： A Critical Approach. New York： Praeger Publishers.

[6]丁和根. 2004. 大眾傳媒話語分析的理論、對象和方法. 新聞與傳播研究，1：37-43.

[7] http：//wenku.baidu.com/view/d8412ffbfab069dc 5022013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