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斯柏森和布隆菲爾德的句法范疇理論比較

【摘 要】奧托·葉斯柏森（Otto Jespersen，1860～1943）是丹麥聲名顯赫的世界級語言學家，對普通語言學和語法學的貢獻尤為顯著，影響了包括布龍菲爾德、喬姆斯基等語言學泰斗在內的大批學者。本文對葉思柏森和布隆菲爾德兩位學者的句法范疇理論進行了對比概述。

【關鍵詞】葉斯柏森 布隆菲爾德 句法范疇

【中圖分類號】H0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810（2014）35-0063-02

葉斯柏森的語法把功能作為語言中心（linguistic center），一方面與語音聯系，另一方面與意念聯系。但是研究音義結合可以雙向互動：可以從語音開始，經過功能尋求其所表達的意義，和意念結合；或者從意念出發，經過功能找到表達語義的語音形式從而與語音結合。而美國結構主義認為語法是注重形式而排斥意義的一種研究。布隆菲爾德作為美國結構主義的代表人物，主張按照有系統、嚴密的步驟客觀地描寫語言的表現形式。他把語言符號稱作語言形式即具有意義的語音形式，并區別了自由形式和粘著形式。

一 葉思柏森和布龍菲爾德語法范疇對比

葉斯柏森用由內到外（I→O）和由外到內（O→I）表示雙向互動。I→O體現說話人的心理過程，實際上是編碼的過程；O→I體現聽話人的心理過程，實際上是解碼的過程。葉斯柏森認為不論是詞匯還是語法都可以用這兩種方法研究。在語法研究中探討O→I的部分為詞法，探討I→O的部分為句法，也就是說詞法從形式出發探究意義，句法從意義出發尋求能表達這一意義的形式。斯威特（H.Sweet）主張雙向探索是由內到外和由外到內的研究方法，但他提出要盡可能把形式和意義分開加以處理。葉斯柏森則認為形式和意義是不能分開的。布龍菲爾德把語法定義為“各自形式的有意義的配置”，“一種語言中的有意義的形式排列”（Bloomfield，1984：163）反對根據意義來劃分形式類型。美國結構主義傾向于注重各種語言的特征，詳細描寫語句的形式和結構。布氏將語言視為一個系統，按照三個層面進行描寫語音層、語義層和語法層。他列舉了實現這種排列的4種方式：次序，E.g. John hit Bill；Bill hit John；變調，e.g. John[！]John[？]John[.]語音修飾，e.g. do+not–don’t；duke+ess—duchess；形式選擇，e.g. John[！]as a call，the form-class of“personal substantive expressions”while Run[！]as a command，the form-class of“infinitive expressions”.

二 葉思柏森和布龍菲爾德句法范疇對比

語法形式和語法意義是不可分離的，語法范疇體現語法意義和語法形式的結合。因為不論體現為屈折變化還是以語法詞構成的范疇都是在進入句子以后才能發揮功能，所以葉斯柏森稱為句法范疇。葉斯柏森的語法模式有三個層次：形式、功能和意念；在這三個層次中，句法范疇（syntactic categories）最重要，他提出語法研究和語法描寫的第一步是從形式到意義；第二步是從意義到形式。前者為“形態學”（morphology），后者為“句法學”（syntax）。

葉斯柏森對句子的定義與以往的“三分法”（主詞+系詞+述詞）、“二分法”（主語+謂語）都不同。他說：“句子是人類的（相對）完整的和獨立的表達。這種完整性和獨立性表現在它單獨成立或能夠單獨成立，也就是說，它能由自身表達出來。”（Jespersen，O.1924：307）他把句子分成三類：（1）非結合句（獨詞句）（2）半結合句，如Thank you。（3）結合句。而布隆菲爾德通過語調變化特征和選擇特征來區分不同的句子類型。把語言分為兩大句子類型，完整句和小型句，并作具體分析；從句法上，他依照傳統的方式，把語法分為句法和詞法兩部分，先講句法，他認為短語和句子都屬句法部分，“一個語言的自由形式（詞和短語）在較大的自由形式（短語）里出現，是按變調、變音、選擇和語序這些語法單位來安排的。任何有意義的、重復出現的這些成套的語法單位就是句法結構。”（Bloomfield，1984：163）

詞類是詞的分類，也是句法范疇。葉斯柏森認為詞的分類應全面考慮詞的形式、功能和意義，把形式作為最為明顯的測定標準（張高遠，2009）。葉斯柏森將英語的詞分為5

類，即名詞（substantives），動詞（verbs），形容詞（adjectives），代詞（pronouns）和小品詞（particles）。小品詞包括副詞、介詞、連詞和感嘆詞。這四類詞歸一大類是因為它們都沒有詞形變化，又無法歸入其他四類中的任何一類。名詞或形容詞+名詞的詞序可以體現修飾（modification）這一語法意義，因此產生了形式和意義結合的句法范疇組合式（junction）。組合式中詞與詞之間可能有兩種不同的關系：限制性修飾，如aced rose，非限制性修飾，如my poor little girl。除此而外，還可能有多種語義關系，如an early dinner/an early riser，first class/first offender，a lunatic asylum/a lunatic girl，a married woman/their married life，但語法上都可以視為修飾關系。連接式（nexus）作為句法范疇體現意義和形式的結合。例如S—V的詞序具有陳述（predication）的語法意義，S—V是一個限定句，但英語限定句還可以S—V—O等等詞序出現，所以就有多種句型。葉斯柏森還區分了獨立連接式和依附連接式。連接式表示陳述，但這一陳述不一定非用清晰的主謂結構表現出來。例如獨立連接式：the doctor arrived有主謂結構，但依附連接式：I know the doctor arrived. I saw the doctor arrive. I saw the doctor arrival.并不都有清晰的主謂結構。

詞經常與其他詞組合起來使用，所以我們可以研究孤立的詞，也可以研究組合中的詞。在extremely hot weather中weather最為重要，為hot所限定，所修飾；而hot又為extremely所限定，所修飾。這樣，根據詞之間限制與被限制、修飾與被修飾的關系可以建立不同的品（rank）。葉斯柏森把weather稱為一品（primary），hot為二品（secondary），extremely為三品（tertiary）。同樣，在a furiously barking dog中dog為一品，barking為二品，furiously為三品（Jespersen，O.1924：96～97）。葉氏認為The dog barks furiously存在著相同的從屬關系，所以dog為一品，barks為二品，furiously為三品。但他承認這兩種組合有根本的差別。他把a furiously barking dog稱為組合式（junction），the dog barks furiously為連結式（nexus）。葉氏之后，布隆菲爾德也將向心結構中的詞分為三品，但葉氏的品與此不同，它不僅適用于組合中的詞，還適用于短語和從句。由此可見三品說，組合式和連結式作為句法范疇滲透到了語言的各個層次，因而具有相當充分的描寫性。

布隆菲爾德更加重視語言結構的層級關系，首次提出了直接成分分析法（Immediate Constituent Analysis or IC Analysis），即直接組成某個復合形式的成分。他認為語言結構是由若干個直接成分的層級構成的，每一個較低層級的成分是較高層級的成分的一部分。以英語句子為例，每個句子可以按幾分法原則連續切分為成對的單位，即“直接成分”，直到將整個句子切分為終極成分——詞或詞素。“直接成分分析法”清楚地揭示了線型的語言結構中的層次構造（hierarchy structure）。

此外，在句法理論方面，布龍菲爾德提出的向心結構理論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對今天的語言研究依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如果合成短語（resultant phrase）的形類（form-class）同內部某個成分的形類相同，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個直接成分跟包含它的整個句法結構的語法功能相同，那么這就是個向心結構（endocentric construction），此內部成分就是中心詞（head）；如果合成短語的形類同任何內部成分的形類都不相同，也可以表述為所有直接成分都跟整個句法結構的語法功能不同，該結構就是離心結構（exocentric construction），就是沒有中心詞。離心結構在任何語言中都是不多的。除了主謂結構外，布氏稱“施事一動作結構”，就是帶各種虛詞的結構，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介詞結構，再就是關聯詞語加分句組成的句法結構。

三 結束語

在現代語言學中，只有更好的理論才能取代原有的理論。葉思柏森的句法理論固然很重要，但向心結構理論在中國也流行了幾十年，只有對相關結構的句法性質給出更合理的分析，才有可能取代向心結構理論。現代句法理論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新的分析手段，但形式句法并不完善，內部也還存在著問題，需要更多更好的理論來充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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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龐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