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主義運動是20世紀以來的一個新生事物,它是婦女爭取男女平等、同工同酬、經濟獨立等平等權利的運動。60年代,世界女權主義風起云涌,出現了四部女權主義經典著作,其中以法國女作家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和澳大利亞女作家杰梅茵?格里爾的《女太監》最為著名。
《女太監》被稱為驚世之作,它以深刻的見地和犀利的批判精神影響了整個現代西方女性的思想和生活,被人視為“現代經典”,至今已再版18次,被譯成30多種文字。
全書分別以肉體、靈魂、愛情、憎恨和革命為切入點,以犀利的筆鋒揭露了女性是如何被時刻囚禁于傳統思想的“牢籠”中,按照男權社會的意愿被培養著,并在消費市場和浪漫愛情的雙重推力之下成為一名“被閹割”的人,逐漸喪失了原有的活力。
格里爾把這種女人稱為“時髦滯定型”。“時髦滯定型是永恒女性,她是所有男人,以及所有女人追求的性對象。她不屬于任何一性,因為她自己無性可言。她的價值只能從一點上得到證明,那就是看她能否激起他人的需要……”她是消費社會的主體,多數戀物癖男人都能從她那找到市場:愛大腿的男人可以追隨她的超短裙,愛乳房的男人可以看她穿著透肉并有低低領口的罩衫。“她舒展身姿,藍色牛仔褲和可口可樂走到哪,她就舒展到哪,你在哪看見她的蔻丹、唇膏、奶罩和高跟鞋,這個女太監就在哪安營扎寨……”
格里爾一針見血地指出:“所謂蜂腰的主要價值在于它是女性形體中的一個脆弱之點,可以滿足性虐待狂者的幻想。”還有戀臀癖、戀乳癖,過度化妝或裝飾等等,其實都是對生機勃勃、富有個性的肉體的歪曲,而“幸福的家庭主婦”實際是家中的奴仆。
“女人必須停止向男人討好賣乖的行為。女人以自己的裝束和癖性丑化了自己的形象,招惹是非,讓人給自己起一些愚蠢的名字并以蓄意的輕浮舉動對待自己。夸大自己的優柔寡斷和無可奈何,虛偽地玩弄各種各樣的噱頭,總有一天,她們會拋棄這一切的。”“女人必須拒絕順從和狡詐,因為真理不可能靠掩飾獲得。凡是以為靠著女性的魅力和軟磨硬纏就能操縱世界的女人都是傻瓜。”
格里爾主張的,是女性肉體與靈魂的自由,是男女在政治、經濟和思想意識上的真正平等。“自由女性的第一件工作就是發明她自己的反抗形式。”“婦女不應進入為社會所認可的關系之中,如婚姻,但若已進入而且不幸,她們應義無反顧地棄之如敝屣。”“如果婚姻和家庭必須取決于婦女的被閹割,那就讓婚姻和家庭改變或消失吧。”對于愛情,她的觀點更加另類,她說愛情是一種病,它的基本特質是不可救藥。她甚至引用另一位女權主義者的話,說“愛情是受害者對強奸犯的回答”,人們“在對器官做愛,而不是對人”。
雖然格里爾的言辭過于激烈,然而她依據大量生理學、心理學、社會學、文學資料立論的方法,有理有據,讓女性換一個角度了解了自身和社會。格里爾還在書中充滿激情地描述自己心目中的被解放女性:“她應該是這樣一種女人,其存在不是為了體現男性的性幻想,也不靠男性賜予她身份和社會地位,她不必美麗,她可以很聰明,她的權威隨著年齡而增強。”
格里爾1939年生于澳大利亞的墨爾本,先后畢業于澳大利亞最負盛名的兩所大學:墨爾本大學和悉尼大學,25歲那年去英國劍橋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畢業后在英美多所大學任教。除了《女太監》,格里爾的著作還有《完整的女人》、《障礙種族》、《性與命運》、《瘋女人的內衣》等。
格里爾有過短暫婚姻,她在英國華威大學英語系任教時,曾嫁給澳大利亞記者保羅,但這場婚姻只持續了三個星期。格里爾承認,婚姻失敗源于自己的不忠,結婚三周之內她就出軌好幾次。這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婚姻。
從31歲一夜成名到現在,格里爾一直沒離開過爭議的漩渦,她總是那么“憤怒”而活躍。她給報紙寫專欄,到世界各地講學。2000年,61歲高齡的格里爾,“裸體藝術照”出現在英國國家肖像美術館的一次展覽上,只見全身赤裸的她坐在好像是賓館的一張大床上,眼鏡放在白色床墊上,以優雅大方的姿態遮住了身上的敏感部位,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盡管臉上和身上的皺紋暴露了她的年齡,但是不乏一種老年的知性美。
《澳大利亞人報》曾這樣評價她:“格里爾將自己的聰明、智慧和才華發揮到了極致。她擁有經濟上的安全感。她從來不需要依賴男人,而是完全依賴自己。她隨心所欲地表達自己,從不受制于人。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格里爾至少過上了她希望所有女性都能擁有的生活:完全的、滿載幸福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