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便生活

出國旅行，一個重要的日常用語就是“洗手間”，我們得知道吃飽喝足之后去哪里上廁所，英文的洗手間大家都會說，粗俗一點兒的WC，文雅點兒說休息室，總能找到廁所。其實，WC是全球通用，但我的一位朋友，是個語言愛好者，到哪里都要學習一下當地的語言。有一次我和他去南美出差，他就背著一本西班牙辭典，到那里很快學會了廁所的說法，發音類似于“把尿”，這個詞倒是很容易就記住。后來他去意大利，掌握了一個新詞vespasiani，這個詞專指小便池，法語詞和意大利語詞差不多，vespasiennes，也是小便池的意思。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原來這個詞出于羅馬帝國的皇帝提圖斯·弗拉維烏斯·維斯帕西亞努斯（Titus Flavius Vespasianus），英語簡化為“韋帕香（Vispasian）”，史書上說，他統治時期，改革內政，重建經濟。可為了彌補財政赤字，他猛增稅率，提高行省的稅額，他要有足夠的錢來打仗。正是這位羅馬皇帝，宣布羅馬帝國的子民撒尿也要上稅。韋帕香皇帝的兒子，和他同名，一般被稱為提圖斯，兒子聽說父皇向尿征稅之后很是震驚，他的父皇給了他一枚銅幣，問他：你能聞出什么味道來嗎？提圖斯回答說，是的，它來自于尿。

我最近看的一本小書叫《小便生活》，《LIFE OF PEE》，大概作者要戲仿一下《LIFE OF PI》，就是電影《少年派的奇異漂流》，所以給自己這本書起了這么個題目。書上說，韋帕香為世間貢獻了一個短語是“NON OLET”，意思是“聞不出來”，不論錢是從哪兒來的，你是聞不出它的來歷的。菲茨杰拉德在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描述紐約城的瘋狂建設時用了一個詞是non-olfactory maney，就是源自韋帕香。這位皇帝臨死時還留下一句名言，“我正在變成神”。他大概沒想到，后世的意大利人和法國人冊封他是廁所之神，用他的名字指代小便池。

《小便生活》講述了很多與小便有關的奇聞異事，其中一則跟食物有關，說二戰期間，日本在馬來西亞俘虜了一群英軍，英國人事多，非要吃面包，日本人只有稻米給他們，英國人就抗爭，終于要到了面粉，但做面包要用酵母，這東西日本鬼子真沒有，英軍就想辦法，從尿中分離出來了酵母菌，吃上了面包。二戰后期，美國第三集團軍打過萊茵河，巴頓將軍渡河時，在某一座大橋上停了下來，他向河中撒了一泡尿。撒尿總有輕蔑和羞辱的意思在，據說，丘吉爾也在德國人的齊格菲防線干過相同的事。2012年，一段視頻曝光，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在一具塔利班戰斗人員的尸體上撒尿，此事引起一番風波，當時競選總統的特里就拿巴頓和丘吉爾為美國士兵辯護。

當然，尿也曾經為藝術做出貢獻。一千年前，藝術家們發現，銅銹可以充當顏料，那種奇妙的綠顏色被命名為“希臘綠”，可是，銅在大自然風吹雨淋下慢慢生銹總是不趕趟兒，藝術家就把銅片泡在尿里，泡在醋里，這樣銅銹就能生長得快一些。

吃喝拉撒，這四樣事情緊密相連，一些高雅的行為之中也避免不了尿意。高爾夫本來是一項紳士運動，但在球場上經常會發生這樣的狀況，某位球手尿急，必須到叢林中解決一番。美國一位泌尿科大夫也打高爾夫，他注意到這種情況，就發明了一種便攜式尿壺，做成7號鐵桿的樣子。據說，這樣中空的7號鐵桿能裝半升尿，我想象力有限，實在想不出這個便攜式尿壺該什么樣。

情感潰堤

季欣麟

2014年8月11日上午11點55分，奧斯卡三次男主角提名、一次男配角獲獎的美國喜劇泰斗羅賓·威廉姆斯，被發現在家中上吊窒息，自殺身亡，一代喜劇演員隨風而逝。令我們懷念起巨蟹座的他，無論是男扮女裝深情演繹的《窈窕奶爸》，還是烏龍百出的《懷胎九月》，都能讓人笑中泛淚，牽動我們內心情緒的最幽微之處。

巨蟹座象征情感情緒，能夠敏銳直覺到各種內在感情波動，所以作為演員是非常合適的，湯姆·克魯斯、梁朝偉都是巨蟹座杰出演員的代表，他們也是最容易“入戲太深”無法自拔的類型。

一件事情有萬種解讀，羅賓·威廉姆斯選擇了最難以解脫的故事格局。他無法控制別人對他付出相應的愛情或是情感。當天月亮水瓶座（象征情緒），180度對相他本命在獅子座的冥王星（象征滅亡），代表是一種自我編排的鉆牛角尖劇情，無法掙脫。“容易想不開”的星象相位，讓他決定走向死亡。

心臟停止脈動，是他選擇死亡的途徑。當天流年月亮水瓶對相他獅子座（代表心臟）的冥王星之外，流年天蝎座土星（此組合常常隱喻死亡）也刑克他本命獅子座的冥王星，一切就像是冥王星象征的命中注定一劫。同時，流年天王星在白羊座（象征頭部）和諧相他本命冥王星，羅賓·威廉姆斯上吊自殺應該死得非常迅速而無痛苦，仿佛他的戲劇人生，都按照劇本一次OK。

我們知道他酗酒、吸毒多年，自殺讓他擺脫人世煎熬。從羅賓·威廉姆斯的流年運行星盤來看，由于流年摩羯座冥王星180度對相他本命巨蟹座天王星和火星，他這二三年應該飽受情緒壓力、突來的低潮、極大的不安全感所苦，也許是受到突來的情感刺激，這段時間，他情感潰堤，不斷想用自毀自傷的方式，想引起別人對他的尊重和愛。

情感的直接敏銳，是一種天賦，但也可能變成一種詛咒。

羅賓·威廉姆斯本命盤中，火星合相天王星在巨蟹座，代表他是一個情感特別豐富直接的一個人，脾氣也大。同時這兩顆星90度刑海王星及木星，他很容易將情感過度放大。我想表演戲劇會是他很好的心理抒發及治療方式，不然，他容易因為內心覺得不公平或是誤會別人對他情感欺騙，而產生幻想、回避現實、自傷的傾向。我們外界看到的是，羅賓·威廉姆斯抑郁癥、吸毒、酗酒。

令人好奇的是，這么成功的人士，曾獲得金球獎終生成就獎的羅賓·威廉姆斯，為何想不開？他的本命金星處女和天王星火星巨蟹，呈現和諧相位，代表他的表演藝術是創新和與眾不同的，能夠完美演繹出人的神經質（處女座）和傷感情緒（巨蟹座），惟妙惟肖。這給他帶來源源不絕的財富（金星主掌）。但有時候，他會擔心名氣不再、聲望排名下墜、片酬不公，讓他陷入一種夸大的自擾自傷情緒里，拔不出來，他只能借由吸毒、酗酒，來逃避幻覺中夸大的窘境。

他還有一個最佳表演相位，是水星和冥王星合相在獅子，同時和白羊座木星120度和諧相，獅子座冥王星是代表演藝事業一方之霸，白羊座木星是代表幸運和開拓，他的人生注定是會成為名人，影響力無遠弗屆。的確，他是享譽全球的演員，對演藝圈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的過世，美國總統奧巴馬都特別致上悼詞。但是他終究無法度過自己的那一關，63歲的羅賓·威廉姆斯，輕松長笑，向人世間揮一揮手，告別他情感潰堤的一生。

前戲|后戲

btr

旅行中的“前戲|后戲”，有點像“色|戒”。如同最美好的是節日將至未至的那幾天，旅行前的準備期—訂機票、比較酒店或民宿的優劣、設計線路、在Google街景圖上打樣、醞釀要造訪的餐廳、博物館和景點—是一段歡樂時光。體會美景之色誘，淺嘗輒止地在旅行（褻玩）前想象（遠觀）一番，是為“前戲”。而當旅行終結、回到日常生活的本壘時，可長可短的“后戲”也必不可少。與家人好友同事或在社交媒體上分享旅行照片視頻及經歷，或在PM2.5爆表的滾滾紅塵中回憶幾萬公里外的一方明澈藍天，或在倒時差的戰斗過程里放縱自己再活一兩天異國時間，如此種種，就好像要在一根事后煙后開始戒煙，是為“后戲”。

高潮通常在兩者之間：前戲做得太過太道地，會把自由的旅行變成刻板的軍訓；而在旅途中不聞不問不看不觀察，只知機械按動快門待事后回憶，只在后戲中高潮，則會把明明是一手的旅行經驗變成二手體驗。—與色|戒之情緒曲線無異。

但也有例外。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當時有家廣州媒體邀我寫一篇關于歐洲書店的文章，我便想起2011年從布魯塞爾去阿姆斯特丹途中在安特衛普造訪的一間二手書店。書店藏匿在安特衛普大教堂背后的一條深巷中，約五十平方米的店堂內，鋪天蓋地地堆著各類語種的二手書。而讓我印象同樣深刻的，是窩在書堆峽谷里靜靜看電視的、有一條長而白眉毛的老者，他是店主。我記得，當時那臺老式黑白電視里正在播放倫敦騷亂的新聞，而他從電視移開視線，抬頭向我微笑。我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天的唯一一名顧客。

因為不再記得書店的確切地址，我Google了照片上的書店名—其實也就是那位店主老人的名字—結果跳出一篇荷蘭語新聞。我雖然不懂荷蘭語，但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哪里不對。因為圖片上這位面容熟悉的老人竟解開了襯衣，指著腹部的一大塊明顯淤青，好像在對記者控訴什么。

于是我立刻打開翻譯器，真相才大白：“安特衛普最古老的書店之一、令人尊敬的Marcel Brocatus書店日前遭劫，歹徒沖進店內，搶走了老人（微薄的）退休金。當時，郵遞員剛送來退休金，歹徒便沖入店內，威脅手無寸鐵的老人，將他推倒在地。”文章透露，事發之后，他的兒子立即在店內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令人欣慰的是：安特衛普的新任市長送來了一盒巧克力和一張卡片，以示慰問。

原來在古老的歐洲，在那樣美好的小城里，世界同樣荒誕。這段不可思議的新聞像一段略顯沉重的后戲，成為那段旅行記憶的一個濃重腳注。當然，這段后戲也帶有一絲傳奇色彩，甚至可能成為我再一次去訪的理由，成為另一段旅行的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