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在天壇具服殿參加中國信息化百人會的一個研究會,討論《中國信息經濟研究》課題,重點研究信息經濟的定義與規模。
在討論中我意識到,界定信息經濟是什么,量與質是聯系在一起的。把質的內涵搞清楚了,量的外延范圍就好把握了。量與質的問題需要分兩個層次來把握。
首先,在現有的GDP范圍統計信息經濟,看量與質的問題。應先從投入產出生產函數尋求突破。解決同質-異質生產要素分離這一質變問題,但分別統計它們的量。
這個問題的由來是,索洛悖論認為在投入產出計量中,信息技術的投入看得到,產出卻看不到。原因是生產函數中把工業技術與信息技術混為一談,沒有體現信息技術的質變所在。
7日上午在中國技術經濟論壇主題發言中,我提出一個挑戰,“生產函數悖論:技術方向是一樣的嗎?”意思是工業技術與信息技術方向相反,一個以同質為方向,一個以異質為方向,存在質的不同,二者是質變關系。
為了顯現信息技術投入帶來的質變,我提出一個新的思路,“在生產函數中設置Variety顯影液”。Variety代表的是異質性的差異化。具體來說,提出“兩要素技術生產函數:對索洛的修正”。意思是在生產函數中區分同質投入與異質投入兩類要素,以替代索洛生產函數同質異質不分的做法。
英雄所見略同。到了晚上,我驚訝地發現,中國信息化百人會的研究方案,也在相同方向實現了同樣的突破,在增長核算帳戶模型中,將生產函數中的生產要素,區分為ICT資本和非ICT資本兩類。并且已經計算出了結果。
這個方向的理論突破,意味著中國對信息經濟的認識,正從量變,發展到質變。已認識到信息生產力與工業生產力之間,存在著質的不同,而不只是GDP量的不同。這反過來推動GDP的量的統計的發展,從看不出工業經濟與信息經濟的內在比重結構關系,到算清二者之間量的比重。雖然方法完善還有一大段路要走,但中國在這一點上已領先了美國一大截,因為美國經濟學家還沒有從根上采用這種質變測算方法。
其次,跳出GDP的范圍統計信息經濟,看量與質的問題。要形成新的財富流量概念。
再往前推進一步,還有更深層次的量與質的問題。我提出一個設想,在信息經濟問題上,區分“生產什么”和“以什么方式生產”。為此要在GDP上附加一個表現質變的系數。
波拉特以來,過去統計信息經濟,主要統計的是“生產什么”。從這個角度看,生產的是信息,信息經濟自然就是信息業,包括第一信息部門和第二信息部門。但這呈現的只是信息經濟的量變。比如,用工業化的方式(產業化的方式)搞信息產業,也算入信息經濟。而北美產業分類體系并不把信息設備制造業算入信息業,而把它算入工業經濟。“以什么方式生產”強調的就是質變這個角度。從這個角度看去,一二三產,都可以是信息經濟,其標志是以信息經濟的生產方式(服務化的方式)生產。質變是指生產方式的根本轉變。
從質變觀點看,信息經濟實現上是服務化的故事。我把美國人和吳敬璉關于“服務業的故事”的說法,修改為服務化的故事,因為一二三產都有服務化問題。服務化的本質特征是差異化(Variety)。我認為,信息經濟不僅要算服務業,也要算服務化。
服務化表現的是質變,它的算法有重大不同。現有GDP統計的前提是同質化,不顯現質變。一個解決方案是,借助凱恩斯當年思路,把原口徑GDP當存量,將服務化表現為一種質量水平系數,乘上GDP形成新的國民收入流量。我將在下一本談新常態的書《3%》中,與高邦仁集中討論這種新方法。深入認識信息經濟質變,需要定義新常態。
信息經濟從量變到質變,最終實現的將是信息經濟全面發展,就象當年貨幣經濟從局部發展到全局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