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代》上映,在“小伙伴”中掀起了一股觀影熱潮——影片劇情的纏綿、糾結賺足了少男少女們泛濫的淚水。導演郭敬明隨后頻繁地出現在人們視野中——導演?作家?他的身份在公眾心目中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
這樣如星辰般璀璨在公眾視野的作家已經組成了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促進今天文化產業的騰飛。郭敬明、韓寒、蔣方舟……無一不是在人們的追捧熱議中“創作”著。那些或纏綿頹廢,或喧囂高調的文字,似乎要為這一代貼上狂放不羈、我行我素的標簽。這一代是不甘寂寞、不甘平庸的一代,他們用睥睨的眼神、不屑的語氣向世界宣告:我們的骨子里有著一種難以壓抑的高調,足以俯瞰全世界。
其實,不僅僅是這一代人,當今這個時代似乎也越來越青睞高調。作為美國平民咖啡的星巴克,在中國宣傳起浪漫的小資情調,高調宣傳企業文化;陳光標高調做慈善,一片善心掩蓋下的又豈知不含有為企業做宣傳的功利之心?芙蓉姐姐、鳳姐的網絡走紅更體現了當代人們追求“一夜成名”的“高調情懷”……這是一個喧囂的時代,這是一個高調的時代。
但是,總有那么一些人,甘愿沉淀在時代潮流的底層,任憑巨浪滔天,也不愿成為浪尖上的泡沫。他們有種甘愿成為“異類”的情懷,在行為高調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他們背叛了時代,退守于僅僅屬于自己的一隅,在心墻外筑上一圈藩籬,守護一方寧靜的心田。
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中國人興奮了,沸騰了,瘋狂了——這是怎樣的一件大事、喜事啊!諾貝爾文學獎啊!從誕生之日起就沒有光臨過中國,而今終于成為中國人的囊中之物,這是多么具有歷史意義的事件!記者的閃光燈將原本憨厚淳樸的莫言包裝成了一尊金光閃閃的雕像,進而捧上神壇。而莫言卻有點“不識抬舉”,嚷嚷著要回到書桌前,用新作回報讀者,回歸最初的自我。于是,人們一方面對莫言的低調贊不絕口,另一方面又壓抑不住內心的高調情懷,對莫言給予更加華麗的贊美。
就在這喧鬧聲中,莫言默默地回到了故鄉,用一個作家的犀利眼光冷靜地注視著這個喧囂的世界,渴望在平淡與寧靜中創作出更多的作品,在文學史上留下真正屬于自己的一筆。
細細想來,中華五千年歷史中,這樣筆耕不輟的作家、學者數不勝數——司馬遷忍辱負重,為了《史記》忍受了無盡的鄙視和嘲笑;曹雪芹一句“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道盡了漫長創作過程中的寂寞與辛勞;錢鐘書面對熱情的讀者以“下蛋的母雞”自比,躲開追捧者;季羨林對于“國寶”“學界泰斗”之類的稱呼一笑置之,潛心鉆研學問……這樣的淡泊與寧靜,豈能造就不出一個個文學巨匠、學術巨擘?
當我們的作家們在閃光燈前精心地秀著自己的時候,他的心早已被名韁利鎖所束縛;他們注定為高調所困,被名利所擾——因為系上黃金的翅膀很難高飛……
為什么我們的作家會一代不如一代?為什么我們的文化會一次又一次遭到質疑?
或許只是一念之差,便有了高調與低調的差別。而選擇低姿態,才能成就高水平!
(指導教師 王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