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是一輩子的事情
2014-04-29 00:00:00韓建中
文苑·感悟 2014年6期
過了40歲的生日，本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經風見雨，沒有什么可惑之處的成人，卻讓在初中的女兒給自己上了一課。
那天周末午后，與女兒一起到三環坐公交車去上課，見輔路通往主路公交車站邊沿的欄桿少了幾根，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選擇從斷處鉆過去乘車，而近在三米外的天橋仿佛成了可笑的擺設。
怎么辦？自己當然知道直接鉆過去更近更方便，但也認為這樣有點危險。可是，放著近路不走，而去上三十級臺階下三十級臺階地走過街天橋，未免有點死板，甚至是滑稽。
大家都這么抄近路，也沒見有什么不測，自己應該沒事的。注意一下，加快一下步子，也就十幾秒的事……或者或者……反正是想這樣做了，再找理由便不是什么難事。于是，邊想著，身體便開始往那挪傾。
“干什么啊？你！”一聲近乎吶喊的聲音拉住了我伸出的一只腳。原來是一直走在身后的女兒：“Stop！老爸，沒看見這不是人行道？”
“當然——看見了。”
“那還這么走？”
“不是近點嘛。”
“不怕危險？”
“大家都在走，應該沒事的。”
“大家錯你就要錯？”
“又沒人看見。”
“沒人看見就心安了？”
……
女兒一用力，把我拉回了馬路牙子。
眼睜睜看著大撥的人輕松地穿過輔路，瀟灑地鉆過欄桿空隙，得意地登上公交車，而自己卻還要再爬上爬下地過天橋，心里總有點不對勁。但事情真的就是那么寸。剛上天橋，橋下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吱——緊接著是一陣躁動。原來是前邊的一輛車為了躲避過馬路的行人，被后一輛車“接了吻”。一個穿著入時的小女孩在風中瑟瑟發抖，車里伸出的禿腦袋喋喋不休，罵罵咧咧。
女兒可忘不了這個“教育”老爸的好機會。
“看看，這就叫僥幸！”
我沒詞了。的確，由于年齡的增長，由于時間的積淀，由于閱歷的豐富，我們很多時候都在想：反正別人都這樣。也不論“這樣”是不是真的正確。從眾，成了成年人重要的特點之一。
我覺得、我以為、我想、我感到……這些現代人使用越來越多的詞，一次次地阻止了我們的想象和探究，讓我們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甜蜜之中。越來越多的經驗，越來越多的知識，越來越多的日子，讓我們的心遮上了一層又一層鱗甲，從而變得越來越敏感，越來越無觸動，越來越沒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女兒的一連串提問，讓我沉寂的心不禁一震：成長，原來真是一輩子的事情！
摘自《廣州日報》2014年3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