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春節,微信群都在爭先恐后地發紅包、搶紅包、謝紅包。
春節假期儼然就是互聯網金融的一場狂歡。曾有人預測,約有2億微信活躍用戶參與了搶紅包;而根據騰訊發布的數據,除夕到大年初—16點,參與搶紅包的用戶超過500萬,總計搶紅包7500萬次以上。憑借這一功能,騰訊控股在蛇年最后一個交易日,股價達到545港幣的歷史新高,市值突破1萬億港幣。
網絡紅包曾經是阿里的拿手好戲,馬明哲也開發了“壹錢包”,同樣有討紅包功能,只不過微信的搶紅包思路最巧。馬化騰的微信團隊,不費一槍一彈,在春節前擊中了馬云的后腰。馬云稱之為“偷襲珍珠港”,他在來往賬戶留言稱:此次‘偷襲珍珠港’計劃和執行完美。幸好后面的日子還很長,但確實讓我們教訓深刻。”
互聯網大鱷在互聯網金融領域的爭奪,針鋒相對,又充滿變數。但在這場引人矚目的爭奪中,卻幾乎看不到傳統銀行業的身影。這讓人頭腦中浮現一幅圖景:好比強盜闖入了原本屬于銀行的領地,盡管沒有真正踏入屋子,但在院子里搏斗。而銀行呢,心安理得地趴在窗前,眼睜睜看著這些不速之客大動干戈。
在銀行的旁觀下,互聯網企業在一步步地占有信息和資源。比如,發微信紅包需要從銀行儲蓄卡扣款,搶到的紅包要提現,因此微信用戶捆綁了銀行卡。微信在短短幾天內至少拿到了500萬個以上的儲蓄卡賬戶。這體現了互聯網金融的發展速度,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互聯網企業對人性的精準把握、對應用場景的精心營造和透徹分析、對客戶體驗的極致追求。
銀行之所以在上述幾個方面并不擅長,之所以旁觀,還是束縛太多。
一是思維束縛。銀行拘泥于業務,而忽略應用。銀行投入最多精力的依然是存、貸、匯等基礎業務,而對一些好用、好玩的應用場景缺乏關注。導致思維僵化的原因之一是,銀行都是內行領導內行,很難跳出框框,走出新路。而互聯網企業更像是外行領導內行,覺得沒什么不能做。事實上,一旦互聯網企業掌握了應用層,銀行僅僅作為基礎業務的提供商,那么最豐厚的利潤將歸屬于應用層。因為類似淘寶、微信紅包這樣的應用,具有獨家性和排他性,而扣款轉賬等基礎業務則具有可替代性。
二是身份束縛。銀行的華麗出身和互聯網企業的草根出身,導致兩者行為有很大差異。銀行接受著十分嚴格的監管,而互聯網企業是監管真空。比如,銀行理財產品有5萬元的門檻,這是不可逾越的政策紅線。又如,銀行的創新要冒很大風險,銀行投資失敗那是國有資產流失,而互聯網企業投資失敗,那是VC的試錯成本。此外,銀行一旦挑戰監管,代價非常大,而互聯網企業的“違法成本”很低。
三是門戶束縛。不論銀行大小,都只服務自己的客戶,誰也不愿意給別人做嫁衣。工行或許可以開發一個搶紅包游戲,但通常不愿意讓建行客戶也來分享,這就大大限制了自身的能量。不論是支付領域,還是票據市場,每家銀行只是市場中的一個玩家,他們不愿做一個讓各方分享的平臺。而互聯網企業天生是獨立第三方,更容易創造出公共平臺。
近日,有媒體曝光,銀行對“移動理財”的轉入金額進行了限制。要想把賬戶金額轉入微信理財通,國內最大的銀行做出了每月交易總額5萬元的限制,還有一些銀行進行了單日交易額限制。以限制應對挑戰,這樣的應對措施有些尷尬。
馬云在1月20日向全體員工發出的信中指出,“以前,我們對別的行業呼吁‘天變了’,今天我們發現自己頭頂上的天也變了……我們絕對不能輕視這瞬息萬變的時代,很有可能是由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的疏忽和不求進步,讓2013年成了我們最后一個好年。”
連互聯網領域的大鱷都有這樣的危機感,銀行怎能無動于衷?或許現在尚未觸及核心利益,但互聯網金融攔是攔不住的,如何在這場全民狂歡中留住客戶的錢,進而留住他們的心,是必須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