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女人＝藝術

百度搜索馬德升，很快跳出：馬德升（1952—）北京人。文化大革命期間獲派任繪圖工人。1979年，中國開始改革開放；馬德升與“星星畫會”成員亦在北京展示現代派作品，率先以個人化、表現主義手法創作，開始了中國現代派藝術的進程。

馬德升的名字是與星星美展開端的中國當代藝術相連。在當年一張關于藝術自由的游行圖片中他的圖像極為突出。畫面里一個酷如鄉下農民的矮個子男人穿著一套軍裝，拄著雙拐，站在人群前面大聲呼喊著。背景是要藝術、要自由等游行條幅。后來，與眾朋友談起他都很服氣。老馬，神人也。肢體雖不全，但心智、天分極高，尤其是當年星星美展和其后的游行示威活動中，雖然他身體不便，拄著雙拐，但他始終走在游行隊伍的最前面。以致當有警察出現時，他回頭看到的隊伍已寥寥幾人了，此事成為那個時代不朽的談資。

2013年威尼斯雙年展期間，我們偶遇在威尼斯軍械庫的門前，坐在輪椅上，一襲長發飄飄，歲月奪取了他曾經張狂的吶喊，卻絲毫沒有削減掉他鋒芒的談吐和對藝術見解的霸氣。隨后的幾天里，我與藝術家楊千多次與他一起參觀威尼斯的各展場。在看到艾未未在一個教堂的展覽時感慨良多，與我講述了許多他們曾經的往事……

這次的相遇我們已成為了老朋友，我如約參觀了他位于巴黎的畫室。滿目的畫作和他激情不減的熱情讓我自愧不如。對生活他追求極簡，記憶中留下的只是他輝煌的過去和曾經甜蜜得讓人嫉妒的愛情故事，他在美國愛妻驚心動魄的奇跡成為了法國華人藝術圈的絕唱。談到星星美展，那個在中國文化史上最重要的節點和后來的示威游行他是那樣平靜坦然。沒有我們在作品上看到的那樣慷慨和激憤。

八十年代末，來到法國的馬德升開始創作水墨畫，以抽象風景和女體為題材。畫中的水墨影像渾圓有力，兼具雕塑、墨拓漢代磚畫的特征，并呈現傳統中國畫的虛實布局。1983年，馬德升的水墨作品首次在瑞士洛桑的畫廊展出，后來給他帶來重要影響的是大英博物館收藏了他當年最具代表性的13張版畫作品。這在中國藝術家尚屬首次。自此他經常參與日本、歐洲、美國的美術館和畫廊展覽。移居巴黎后，他成為首位中國水墨畫家獲法國文化部贊助在法國舉行展覽。自 2002年起，馬德升開始用塑料彩創作巨幅石頭畫，線條粗重的石頭布滿雪片紋理，仿佛剝落自中國山岳。他以幽默不羈的態度把石頭迭砌成各種人物姿勢動作，讓觀眾產生一種“似石非石”的幻覺。與他冗長的午餐交流中，一個很清醒的理念提醒著我，那就是我們常談起的生命意識始終是他創作的動因，而愛情或女人、異性的相互交融恰恰是他藝術創作的本能力量。于是便有了我本文的標題和本文散亂的思緒。

臨別時，馬德升送給我他在生命最為艱難時在病床上創作的線描作品，看的出來，他用極簡或煩躁無比的線條，勾勒出他那段時間的無奈和彷徨，更是他對什么的渴望和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