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全真道南宗與北宗之異同

【摘 要】文章探討了全真道南宗與北宗之異同。

【關鍵詞】全真道；南宗；北宗；異同

全真道內丹派自唐末五代興起后，逐漸占據了道教修煉學說的主導地位，在宋、金、元時期分為了全真道南宗和北宗兩大派系。內丹學說將人體比作爐鼎，人的精、氣、神比作藥物原料，加之意念為火候，認為通過煉，人在體內結成金丹，就能成仙。內丹修煉的具體功法很多地方通氣功鍛煉有相似之處。

一、南北宗之前內丹派

道家內丹始于隋代，在唐末五代有較大的發展。外丹術信仰從唐末五代起發生根本性危機，內丹成仙信仰正是趁此時機流傳開來。內丹派提倡性命雙修，后有道教內丹經典的《靈寶華法》、《鐘呂傳道集》。

五代時，后蜀彭曉完全從內丹學說的角度注釋《周易參同契》，對當時內丹成仙信仰的發展產生了很大影響。這一時期還形成了“鐘呂金丹派”。另一方面，道教內丹的發展與之前道教心性論的建立有密切的聯系。任繼愈指出：“內丹說，實際上是心性之學在道教理論上的表現，它適應時代思潮而生。” i道教內丹延續了道教心性論的許多思想，是道教心性論的新發展。這個階段的內丹派體現了其對儒家倫理的融合。如凈明道中《太上感應篇》等道教勸善書，以儒家忠孝為本，廣泛吸收儒家的倫理思想。

內丹學說認為人體內的精、氣、神是藥物原料，通過“煉”，在人體內部就能被煅煉成金丹，人就能成仙。內丹派在兩宋迅速盛行。宋代官僚士大夫有不少熱衷煉丹成仙之道。如北宋蘇軾年少是就愛眉山跟隨道士張易間，學習內丹胎息養氣之術，流傳下《蘇沈良方》一書。

二、全真道南宗

北宋時期內丹學說集大成者為張伯瑞。張伯瑞字平叔，號紫陽，天臺（今浙江）人。他因官場失意，轉而專心研究丹書，晚年得道，著有《悟真篇》、《玉清金笥青華秘文金寶內丹訣》、《金丹四百字》等內丹著作。因地處江南，故稱張伯瑞開創的內丹派為南宗。其內丹學說，主張性命雙修中，先修命后修性，注重人體生理生命的煉養，但同時注重性功。南宋是內丹派南宗活動的主要時期。內丹派南宗屬于神仙道教派系，金元之際全真道興起后，張伯瑞一系被歸為全真道南宗。

張伯瑞將人的身體視為一個天地，是一個小爐鼎。大爐鼎則是生成萬物的廣袤天地。因而要想在人體內煉丹以成仙，就必須懂得天地生成萬物的所謂規則。《悟真篇》中說：“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陰陽再和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昌。” ii修煉是為了與道合而為一。因為道是永生不滅的，與道合一就能成仙不死。張伯瑞沒有否定先性后命的內丹修煉。無論是先命后性或是先性后命都可以達到成功，只是“先性固難，先命則有下手處”， iii因而主張先命后性。后白玉蟾也持相同觀點。金丹派南宗的“先命后性”，是強調修煉的先后次序而言，并非指修命的重要性高于修性。張伯瑞有說：“方其始也，以命而取性之全矣；又以性安命，此是性命天機括處。雙修者，此之謂也。”可以說南宗講的是性命雙修。

其認為心是性命的主宰，修命或修性，首先必先修心。因而南宗一派，察心觀性，修心以靜。精、氣、神的涵養都在于心靜。靜心之道在于無事無為以至于無心。心中無事困擾，精神就不被外物引誘役使，這樣才能通過靜坐閉息，以達到“收神而又存心”。無事無心，方能六根清凈。金丹派南宗進一步提出忘心、忘形，即“形心相忘，合乎至道”。除忘卻心形之外，進一步要求“修之于身，行之于世。”修得“一念之誠”又是修身之首要任務，只有從中發出忠孝仁慈之心，才能感召真靈、感動天地。除了重視修心，白玉蟾還要求“孝順父母，恭敬尊長。動止端莊，威儀整肅”，這是金丹派南宗積極吸取儒、道兩家倫理思想的體現。

金丹派南宗重視修陰德，認為修丹成功的重要因素在于“盡人事”。“人事”就是指陰德。金丹派南宗主張儒、釋、道“三教合一”。“道、釋、儒門，三教歸一，算來平等肩齊。”因而可以看到在金丹派南宗的思想中，既有形而上層面的儒家“窮理盡性以至于命”特點，又在形而下層面融合儒家道德倫理規范。

三、全真道北宗

全真道，又稱“全真教”，作為一支重要的道教內丹派別，由金代著名道士王喆創建。因其興起于北方，故稱為北宗。王喆生于北宋政和二年（1112），原名中孚，字允卿，陜西咸陽大魏村人，家境殷實。王喆47歲時仍沒有飛黃騰達，于是決心修道成為職業宗教家。入道后更名為喆，字知名，號重陽子，著有《重陽全真集》、《重陽真人金觀玉鎖訣》等。

最初王喆在終南山南時村挖了個“活死人墓”，穴居修道。金世宗大定七年，王喆火燒居所，東出潼關，往山東半島，創“全真”，招丘處機、劉處玄、孫不二等七大弟子，在寧海周伯通家創立金蓮會，勸人誦《道德經》、《般若心經》、《孝敬》。

全真道創教初期，教風簡樸刻苦。道士們居無定所，乞討度日。如馬玨修道時全年赤腳，夏天不喝水，冬天不烤火，每天只討一缽面。全真道進入全盛時期是在丘處機成為掌教人時。丘處機對成吉思汗宣揚敬天、愛民、戒殺和清靜無為之道的思想，深得蒙古大漢的喜愛，被尊稱為“丘神仙”，獲得掌管天下道教的特權，使得全真道士免交賦稅。在蒙古統治者支持下的全真道迅速發展，自由建造宮觀，廣收徒眾，吸引了許多以恥于為蒙古貴族服務的漢族知識分子，成為當時人們生活上和精神上的世外桃源。

全真道有豐富的倫理思想內涵。北宗主張先性后命。“教人修煉時先收心，達到一念不生，調整呼吸，按順序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iv北宗認為人心有“真性”，成仙的根據建立在不生不滅、無變化的“真性”上。這是道教融合了佛教“明心見性”思想的體現。

全真道認為真正的長生不死在于人的真性，非肉體。全真道也講求性命雙修，認為修道即是修養性命。全真道北宗認為“性”與“命”是有主次之分的。“性”以“心”為載體，因而修道即是修心，修心目的在于見性，正所謂“識心見性全真覺”。v

心的清凈為修道關鍵。全真七子提出“全真清凈為先”。vi內清凈大致指心不惶惶逐物，安定的狀態，所擾外清凈則是不被外物。這和全真道初期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一致。全真道竭力宣揚三教合一，以道家思想為本體，吸收儒家、佛家思想

在元統一之后，大量全真教南傳，漸得南宗的認同，甚至有不少南宗道士投入全真道門下，使得南宗歸并與全真道。全真道南北派襲承了內丹學說的主要觀點，如性命雙修，三教合一。但具體在“性”“命”次序問題和一些細節觀點上有所差異。由于歷史遭遇的不同，導致了南北宗在宗教思想和宗教組織上的不同。但從后來南北宗的合并可以看出，二者之間大致的思想脈絡還是非常相似而具有融合的可能的。

注釋：

i P364 《中國道教倫理思想史稿》樂愛國著 2010年齊魯書社出版

ii P101 《中國的道教》金正耀著 2011年 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

iii P376 《中國道教倫理思想史稿》樂愛國著 2010年齊魯書社出版

v P394 《中國道教倫理思想史稿》樂愛國著 2010年齊魯書社出版

vi P397 同上

【參考文獻】

[1]樂愛國.中國道教倫理思想史稿[M].齊魯書社，2010.

[2]謝路軍.道教概論[M].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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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卿希泰，唐大潮.道教史[M].鳳凰出版傳媒集團、江蘇人民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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