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亞里士多德的自制思想

【摘 要】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七卷提出：“要避開的品質有三種。惡、不能自制和獸性，其中兩種品質的相反者很明白，一個我們叫做德性，另一個叫做自制。”自制與德性成為人們應該追求的品質，而不能自制、惡與獸性是人們需要避開的品質。按照亞里士多德的看法，自制與不能自制就是德性與惡之間的中間品質，自制與德性靠得更近，與惡離得較遠；不能自制與惡靠得更近，與德性靠得較遠。自制是《尼各馬可倫理學》中的一個重要主題，本文的主要目的在于考察自制這一重要概念的基本內涵及其在亞里士多德倫理學體系中的作用。

【關鍵詞】亞里士多德；自制；道德實踐；善

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七卷首先提出了自制、不能自制和關于它們的一些流行的意見，亞里士多德認為：“要避開的品質有三種：惡、不能自制和獸性。其中兩種品質的相反者很明白，一個我們叫做德性，另一個叫做自制。” ①自制與不能自制相反，而這兩類品質不能僅看作與德性和惡是一回事，而且也不能同它們根本不同。首先從一般的意見和現象，然后觀察其中存在的困難，最后得出關于自制與不能自制的真實意見。這是亞里士多德遵循的研究步驟和方法。

一、自制的內涵

人們關于自制與不能自制的一般流行的意見，亞里士多德共提出六條：

第一，自制與堅強是好的，也是可稱贊的，不能自制和軟弱是壞的，可譴責的。可以推斷出自制與堅強之間的聯系，不能自制與軟弱之間的聯系。堅強和軟弱大都與痛苦相關，自制與不能自制大都與快樂相關，人們稱贊痛苦的堅強者，不稱贊痛苦的軟弱者。

第二，自制者是遵循他推理而得出結論的人，不能自制者則是放棄此種結論的人。那么自制者聽從理性的聲音，按照理性作出正確的選擇。不能自制者不聽從理性，并受到強烈欲望的驅使，做出壞事或受譴責的事。

第三，不能自制者則總是出于感情而做他知道是惡的事，自制者則知道其欲望是惡的，基于邏各斯而不去追隨它。感性過多的影響不能自制者，而理性更多影響自制者，人是感性和理性沖撞的綜合體，人將不能自制與自制的矛盾推向了兩難選擇的邊緣。

第四，節制者都是自制和堅強的，有些人否認自制者都是節制的，有些人則是肯定這點。肯定的人認為不能自制者是放縱者，放縱者是不能自制者，這二者不區分；否定的人則區分這兩者。

第五，人們有時候會說明智的人不會不能自制，有時候又說有些明智的人不能自制。

第六，人們是在怒氣方面，以及在對榮譽或財富的追求方面，說一個人不能自制。②

在以上所列舉的六種意見中，.亞里士多德在自制的品質中看到了選擇的重要性，看到了個人對道德對自身的一種主宰能力，但同時，亞里士多德的有些觀點還有待商榷。現將亞里士多德自制理論中一些不妥的意見除去，作一個簡單的梳理與歸納：

自制是一種向善的好的品質，自制與不能自制相對，不能自制就是一種向惡的壞的品質。德性和惡之間同樣存在自制與不能自制的中間品質，自制也成為了達到德性這種適度品質的紐帶，不能自制則是通向惡這種過度品質。

自制是具有選擇的目的性，不能自制具有欲望的盲目性。自制者和不能自制者都有欲望，在欲望面前，自制者能舍棄欲望的指引按照理性對具體事物做出其中一個正確選擇。不能自制者，在欲望面前，聽從欲望本身，欲望指到哪，人就盲目的跟隨到哪，讓人迷失，慢慢將人引向惡的深淵。

自制是行為主體的道德實踐，不能自制是行為主體的道德放縱。道德實踐是指良好道德在實踐生活中的具體行為體現，道德實踐也是道德本身從理論走向實踐的最終目的和價值。自制不只是人所具有的良好品質，也是一種達到人的德性品質的實踐行為，更是追求人的幸福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環節。道德放縱是指行為主體在道德生活的中聽從欲望的驅使的行為表現。放縱更多是在快樂的欲望之上，道德放縱本身也具有良好道德只不過欲望占據了上風，一切行為都成為了欲望的奴隸，在欲望面前，道德也成為了可有可無的犧牲品，不能自制者也就不遵守道德要求，打破道德約束，一切行為以欲望為準則，所以不能自制者也會淪為無節制者。③

二、自制在亞里士多德倫理學體系中的作用——實踐幸福指向

德性與惡是善惡的兩端，趨善避惡是人的天性，必要善與必要惡相伴人的一生。人在善惡兩端之間存在著中間性品質，換句話說也就是存在著既不善又不惡的品質。自制就是人具有的不善不惡的品質，并且是存在于德性與惡之間的中間品質。自制，首要目的是為了追求德性，按照亞里士多德的理解，德性不是抽象的種，而是一個個具體的德性。比如公正、勇敢、節制、友愛都被稱為是德性。

在亞里士多德看來，自制還不能成為一種德性，卻是實現德性的必備環節，尤其是達到節制這一具體德性前的首要品質。自制與節制是不同的，自制的人在欲望上能聽從理性，對欲望進行控制，但自制的人也具有壞的欲望，而節制的人不具有壞的欲望，只是對那些好的欲望進行適度的選擇。如果自制的人對那些好的欲望也進行控制或阻止，那么這也是一種惡的行為，所以自制的人不總是好的。節制的人卻是有德性的人，要達到節制的德性，自制就成為了實現節制的前提保證。

亞里士多德所認為的幸福生活就是選擇過一種有德性的生活。自制首要目的是為了實現節制的德性，實現節制的目的又是為了追求幸福，所以，自制的最終目的是指向幸福。亞里士多德認為幸福是最高的善，也是人活著所要追求的最高境界。對于最高善的幸福，不是直接就能達到或實現的。節制成為幸福的必備德性，自制成為節制的基礎，所以，學會自制是實現幸福的基石。

自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達到德性。德性是人的高貴品質，品質的養成從個人做起，一切能求之較低品質實現的道德實踐，不應該首先求之于高尚品質。自制的最終目的是實現幸福。人們都在追求幸福，幸福的實現活動也是最為高尚和高貴的狀態。幸福是活著的人一生必求而人們從來不會去談一個死去的人是幸福的。亞里士多德認為幸福是合乎德性的實現活動，包含著快樂、閑暇和沉思。而作為不能自制的反義詞的自制，主要指行動者在面對相反的誘惑時依然能夠按照自己的最佳判斷行事的能力或意志力。研究自制論就是要培養這種意志力，如此，我們才能將正確的道德認知轉化成為正確的行為，自制是一切道德教育能否取得成效的必要條件。

總之，亞里士多德在自制論中使我們看到行為主體的重要性，引導我們在現實生活中主動的培養與獲得德性，相對于不自制而言，我們要做出合乎道德的行為，必須在理性的控制下，克服以上種種情感欲望的誘惑和外界的阻撓，堅定正確的道德選擇，使行為在合乎德性的范圍內發展，只有這樣，才能變道德選擇為道德實現，主動地實現善的目的。④

注釋：

①②亞里士多德.尼各馬可倫理學[M].廖申白，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③劉律律.亞里士多德自制論研究[D].南京師范大學，2011.

④關潔.主動的德性及培養[J].湖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