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從Tange(1997)匯率轉價模型的出發,提出一組國家經濟安全的判據:國際貿易轉價系數∑α和國內貿易轉價系數∑β,并且以中、泰、印尼、韓、日、英為對象做了實證研究,提出當∑α明顯偏離1時,本國匯率有調整的壓力;∑β偏離0較大時,匯率變動會刺激國內經濟危機的爆發。數據結果顯示,當前人民幣匯率已經是比較合理,今后一段時間會出現小幅匯率波動;匯率變動會對中國國內市場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是影響有限。
關鍵詞:匯率;轉價模型;金融危機
中圖分類號:F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30-0242-03
引言
2007年,金融危機爆發,2009年,歐債危機爆發,這就向人們提出一個問題,如何從金融風險預警危機?1997年,泰國金融危機引發了東南亞的金融危機,東亞五國的貨幣大幅度貶值[1]。泰國、日本、韓國本幣貶值,實現了經濟的反彈,印度尼西亞本幣貶值,出現了社會動蕩和經濟持續衰退。而中國采取人民幣保持穩定,并沒有發生危機。這就提出兩個問題,什么情況下匯率調整,會觸發經濟危機?什么情況下,調整匯率沒有風險?
匯率體現著一國貨幣的對外價值,這種價值確定的不合理就會有國際經濟波動刺激危機發生。實際上,匯率變動情況與貿易商品價格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這種聯系被稱為匯率轉價(Pass-Through)[2~3]。在國際經濟體系中,匯率轉價聯系著各國經濟,匯率轉價不合理就可能破壞原來的經濟體系。因此匯率轉價的合理性,也就成為金融危機的一個判據。Feenstra,Kendall(1997)[4]發現不合理的市場定價導致不完全匯率轉價是影響購買力平價的重要因素。Taylor(2000)[5]認為,在世界性競爭壓力提高、物價指數保持在低位的經濟環境中,出口企業將難以將匯率的變化完全傳遞到出口價格上。Charles Engel(2005)[6]從名義價格粘性方面闡述了匯率轉價程度的差異。這些機制顯示,通過匯率轉價(Pass-Through),我們可能發現危機觸發的判據。
一、理論框架
由于研究問題的角度不同,匯率轉價理論存在著許多不同的模型,在這篇文章中的研究是基于Tange(1997)[8]的轉價模型。王錚、龔軼(1999)[9],王錚、張煥波等(2005)[10]將此模型應用到當時人民幣匯率的分析,分析了人民幣的走勢和經濟安全性。本文利用模型中提出的兩個特征α,β,來分析多國匯率走勢與經濟安全性。
Tange(1997)的方法中,考慮匯率r與商品價格p(t)存在下列關系:
pa(t)=px(t)/rα(t) (1)
這里pa(t)為t期外幣表示的出口價格,px(t)是t期由成本決定的以本幣表示的出口價格,r是由外幣的本幣價值定義的匯率,α為匯率彈性。為了數值處理的方便,指標分析主要利用關系式(2),這不會影響對α的估計。同時用成本c(t)代替國內價格,這有助于分析國內經濟系統受國際匯率的影響,從而判斷國內經濟系統的安全性。
通過方程(1)我們可以看出,在直接標價法下,如果以美元為標準,在r>1的情況下,如果α小于1,按成本價計算的產品經過貿易轉價,實際上低于匯率給定的價格,因此α<1,本幣應該貶值。相反,如果α>1,說明本國的匯率定的過低,本幣需要升值;在直接標價法下匯率r小于1時,α的判據作用相反。
實際的匯率是分階段變化的,市場是有慣性的,匯率變化r應該是最近幾期匯率變化率的某種加權平均。Tange(1997)應用一個匯率作用滯后的多期分配多項式將轉價方程表示如下:
lnpa(t)=a0+a1lnc(t)-αklnrt-k (2)
其中,a0為常數,a1為外幣表示的某行業出口價格的成本彈性,c(t)為t時期產品成本,αk為第t-k期的匯率彈性的滯后系數,k為滯后長度,n為慣性保持的時間。類似的,國內價格與成本的關系應該滿足新的轉價方程:
px(t)=Bc(t)/rβ(t) (3)
理論上,匯率變動不會引起本國價格變動,除非生產過程原料主要依賴進口,所以當β=0,匯率變動不會引起國內價格體系變動,因此β=0就成為了匯率風險的判據。同理用一個匯率作用滯后的多期分配多項式將轉價方程(4)表達為:
lnpd(t)=d0+d1lnc(t)-βklnrt-k (4)
其中,pd(t)為時期本幣表示的國內價格,d0為常數,d1為某行業國內價格的成本彈性,βk為匯率彈性。
總之,國際貿易轉價系數∑α,可以反應匯率偏離均衡匯率的程度,而國內貿易轉價系數∑β,反映一個國家內部經濟受匯率變動影響的程度。在實際計算中,計算所有商品的α和與β工作量太多,我們可以監測主要商品的α與β,并做加權計算作為判據。這里的權重系數以各行業的銷售額或出口額所占比重計算。
二、實證研究
(一)數據來源
本文對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前后中國、泰國、印度尼西亞、韓國、日本和英國的情況展開了實證研究,檢驗基于轉價理論提出的經濟安全性指標的可行性。之所以選擇這六個國家,是因為泰國、印尼、韓國和日本是在東南亞危機中受影響較大的國家,而當時人民幣的匯率卻保持堅挺。以英國為代表的歐洲國家的匯率狀況也相對穩定。
本文中國的數據來自《2010年中國統計年鑒》,泰國和印度尼西亞的數據來自聯合國統計司官方統計網站(http://unstats.un.org)。韓國的數據來自韓國銀行的官方網站,日本數據來自日本國家統計辦公室的官方網站,英國數據來自歐洲中央銀行的官方網站。由于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開始蔓延到世界多個國家,而中國經濟并沒有發生過大波動,所以,除中國外的五國都取自2008年的數據,中國取自2010年的數據。對于在模型中的n取2,即考慮2年的匯率滯后影響。由于分析的是經濟發展問題,這種以年為單位的數據基礎是在許多發展問題分析中的慣例。
根據方程(2)和(4),我們對這六個國家的匯率轉價程度進行了不同時間段的估計,估計采用的是最小二乘法,值得注意的是,在直接標價法下,英鎊相對美元的匯率是小于1的,而其他五國的貨幣匯率都是大于1的。在王錚、龔軼等(1999)的文章中已經對中國就1988—1996年的匯率轉價情況做過計算,王錚、張煥波(2005)的文章中已經對韓國、日本在1988—1996年的匯率轉價情況做過計算,在這里就直接引用以上三部分結果。在對中國、韓國、日本和英國的匯率轉價程度中本文選取了五個行業的工業產品,分別是食品、紡織品、燃料、機電產品和化學產品,由于泰國出口以農產品和自然資源為主,因此本文選取了大米、石油、玉米、天然橡膠四個產品,同泰國類似的情況,印度尼西亞選取了天然橡膠、石油、棕櫚油、玉米、可可豆。由于模擬得到的數據結果較多,此處僅給出各個國家的國際貿易轉價系數∑α和國內貿易轉價系數∑β。
(二)實證檢驗
表1中給出泰、印尼、韓、日和英的∑α和∑β值。
如表1結果所示,首先看∑α值,可以看出泰、印尼、韓和日的該值在后一階段都比前一階段更接近1。前一階段這四個國家的值都明顯小于1,說明他們當時都面臨著貨幣貶值壓力,而且東南亞危機期間,這四個國家面對國內動蕩的經濟秩序,確實采取了貨幣貶值策略,而且貶值后經濟都不同程度地得到了相應的回暖。這也與后階段∑α值更接近于1 的情況相符合。而英國的兩個∑α值都保持在1附近,與其未收到東南亞危機的影響情況相符。證實了模型的合理性。相應的分析∑β值,在1988—1996年階段,泰國、印尼和韓國的∑β值都明顯偏離0,這意味著匯率變動會引起這些國家國內經濟劇烈動蕩,而1997—2008年,該值都更接近0,情況有所好轉。日本和英國的兩階段該值都維持在0左右,說明其經濟較穩定。這說明日英兩國國內產品定價基本上不受匯率的一些,應對經濟危機的能力是強大的。事實上,1997日本進行了匯率調整,但是沒有發生國內經濟危機,而英國并未受危機影響,經濟保持平穩。
綜上五個國家的數據結果與實際情況的比較分析看來,此模型的設定是合理的。因此,我們可以使用此模型來分析中國匯率的合理程度。
三、人民幣的匯率分析
王錚、龔軼(1999),王錚、張煥波等(2005)分析了人民幣的匯率問題,他們分別得到1988—1996年,1997—2003年的∑α,∑β為0.921,0.545;1.928,0.286。因此,1997年面對東亞經濟危機,由于中國人民幣的∑α接近1,明顯好于泰國、印度尼西亞、日本的情況,同時1997年的∑β等于0.545,明顯偏離0,如果人民幣貶值,必然導致國內物價系統混亂。事實證明,中國政府1997年沒有追隨東亞國家、沒有屈服國際壓力,沒有實施人民幣貶值是正確的。2004年,人民幣又一次面臨匯率變動問題,計算表明此時中國人民幣的參數∑α明顯大于1而參數∑β從0.545已經降到0.286,人民幣應該升值,而且升值并沒有造成過大的國內影響。事實上中國從2005年人民幣一路升值,沒有出現線性理論預測的經濟下滑,而是進入了一個經濟高速增長時期。
針對目前的中國發展問題,我們計算了1997—2010年的情況,表2給出了中國三個階段的結果做了匯總,從中可以看出中國匯率越來越合理,經濟越來越穩健的過程:
結果發現,1997—2010年,參數∑α為1.093,參數∑β為0.142。這就是說,人民幣升值越來越接近合理的匯率了。由于∑α非常接近1,所以今后一段時間人民幣不再具有單調升值的趨勢,人民幣的匯率將進入一個波動階段。另一方面,由于∑β接近0,已經比1997年之前的0.545已經改善了很多了。由此看來,人民幣適當升值會穩定中國經濟。
總結
本文的數據結果證實了∑α,∑β作為確定匯率合理性、防范國內經濟危機的一組指標是合理的。而當前人民幣匯率已經比較合理,中國產品價格只是略微低于購買力平價決定的價格,從長期來說,低于購買力平價決定的價格不利于中國資本的累積,所以還有小幅度的升值空間。另一方面,匯率變動會對中國國內市場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是情況也比之前改善很多。
參考文獻:
[1] Andrew Berg and Catherine Pattillo.What Caused the Asian Crises:An Early Warning System Approach[J].Economic Notes ,v01.
28,No.3,November,1999.285-334.
[2] Ohno K.Export princing behavior of manufacturing:A.U.S.-Japan comparison[J].IMF Staff Papers,1989;36(3):551-579.
[3] Khosla A.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 and export pricing from the Japanese economy[J].the Japanese and International Economies,
1991;5:41-59.
[4] Feenstra,Robert C.,Jon D.Kendall.Pass-through of Exchange Rates and Purchasing Power Parity[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1997,43.237-261.
[5] Taylor,John B.Low Inflation,Pass-Through,and the Pricing Power of Firms[J].European Economic Review.44.2000.pp.1389-1408.
[6] Charles Engel,2005,Equivalence Results for Optimal Pass-Through,Optimal Indexing to Exchange Rate and Optimal Choice of
Currency for Export Pricing.NBER working paper,No.11209.
[7] Tange T.Exchange rates and export price of Japanese manufacturing[J].Journal for policy Modeling,1997;10(2):195-206.
[8] 王錚,龔軼,等.從貿易轉價理論看人民幣匯率問題[J].管理科學學報,1999,(3):85-91.
[9] 王錚,張煥波.匯率變動與經濟危機:人民幣匯率問題分析[J].經濟科學,2005,(5):72-79.
[責任編輯 王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