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農戶家庭養蜂生產經營情況實證研究
——基于固定觀察點調查數據

劉朋飛 李海燕*

（中國農業科學院蜜蜂研究所，北京100093）

北京農戶家庭養蜂生產經營情況實證研究
——基于固定觀察點調查數據

劉朋飛 李海燕*

（中國農業科學院蜜蜂研究所，北京100093）

近年來，北京養蜂業取得了較快發展，但受飼養成本、國內外市場變化和自然條件等因素影響，農戶家庭養蜂生產經營情況年度變動很大。利用國家蜂產業技術體系產業經濟課題組北京固定蜂農觀察點數據，運用統計分析方法對2009～2013年北京農戶家庭養蜂生產經營情況進行了詳細地分析，發現近年北京農戶家庭養蜂規模不斷擴大，銷售渠道穩定，養蜂純收入提高，但仍存在養蜂人員老齡化加劇，養蜂缺乏保障機制，產品和收入單一等問題，這極大地制約了養蜂業進一步發展。對此本文提出了建立蜂業風險互助及補償機制等3點建議。

農戶；家庭養蜂；生產經營；養蜂業；北京

1 北京蜂業總體情況

近年，北京市對養蜂業發展十分重視。2009～2011年，北京市連續三年出臺了蜂產業扶持政策，累計投入資金900萬元扶持養蜂業和蜜蜂授粉事業發展。2011年，全市11個養蜂區縣的96個鄉鎮、448個村、1304戶養蜂農戶新發展蜂群和授粉蜂群獲得了補助。2013年，北京重點在懷柔區和密云縣試點開展了道邊蜂場現代化改造工作，投入150萬元，支持養蜂戶（規模在100群以上）建集蜂產品銷售、養蜂和旅游為一體的“蜂彩小屋”。北京各區縣對養蜂業也十分重視，密云、房山、懷柔等區縣先后出臺了養蜂扶持政策，其中密云縣已連續九年出臺蜂產業扶持政策。近年密云縣先后對全縣16個鎮的262個蜂場進行了重點扶持，共擴繁蜂群2萬余群，使每個蜂場由過去戶均55群增加到現在的132群，養蜂規模大大提高，每戶蜂農平均年可增收近4萬元[1]。

據統計，截至2013年底，北京市有養蜂戶1萬戶，蜜蜂飼養總量為23.6萬群，蜂蜜產量10000噸，蜂王漿產量95噸，蜂膠（毛膠）43噸，蜂蠟300噸，養蜂總產值1.8億元。全市共有蜂業專業合作組織79個，有蜂業產業基地56個，蜂產品加工產值超過9億元，出口創匯超過1000萬美元，蜜蜂授粉收入達1500萬元[2]。

2 農戶家庭養蜂生產情況分析

2.1 數據來源及樣本基本情況

2.1.1 數據來源

從2009年開始，國家蜂產業技術體系產業經濟課題組在全國建立了固定蜂農觀察點。本研究所用數據為本課題組參與的北京固定蜂農觀察點數據。由于歷年有部分蜂農變更，每年調研蜂農數量不同，2009～2011年有效樣本數為80戶，2012年53戶，2013年50戶①。

2.1.2 樣本基本情況

2013年，被調查蜂農的平均年齡54.24歲，蜂齡平均為22.98年，平均受教育程度為8.48年，即文化水平以初中為主；蜂農家庭的規模平均為3.62人，家庭從事養蜂的人數平均為1.88人，占家庭人口的51.93%；蜂農家庭養蜂純收入占到家庭總收入平均比重為65.32%，種植業和非農業打工收入是養蜂戶的重要經濟補貼來源。有72%和42%的蜂農在養蜂之余從事種植業生產和非農業打工活動；蜂農家庭成員養蜂年均投入387.5個工作日，12%蜂農在生產中雇傭工人；86.54%的被調查蜂農參加過養蜂技術培訓，平均每人參加3.27次培訓，比2012年有了大幅度提高。此外，被調查蜂農養蜂以定地或者小轉地飼養為主,長途大轉地較少，以西方蜜蜂飼養為主，西蜂蜂群比重達99.83%。

2.2 生產情況分析

2.2.1 農戶家庭蜜蜂飼養規模擴大，蜂蜜產量大幅提高

根據調查，雖然2013年家庭蜜蜂飼養規模出現小幅下滑，飼養規模為127.38群/戶，比2012年下降了5.83%，但2009～2012年農戶家庭蜜蜂的飼養規模持續擴大。因此，從整體趨勢看，農戶家庭蜜蜂飼養規模仍大幅提高（見表1）。

2013年蜜蜂飼養規模下滑并沒有影響蜂產品生產，全年農戶家庭平均生產蜂產品4173.38 kg，為近五年最高，分別比2012年和2009年增加了37.07%和72.66%。其中，蜂蜜和蜂蠟生產總體呈現增長趨勢，農戶家庭平均生產蜂蜜4078.4 kg，比2012年增長37.78%，占蜂農蜂產品總產量的比重達97.72%，也為歷年最高；王漿產量則呈現逐年下降趨勢，2013年平均每戶生產蜂王漿10.85 kg，比2009年下降62.05%（見表2）。

表1 2009～2013生產期后蜂農蜜蜂飼養情況

表2 2009～2013蜂農戶均生產蜂產品情況

2.2.2 蜂產品產銷率高，合作社是最為穩定的銷售渠道

調查數據顯示，農戶家庭的蜂產品銷售情況總體較好，近五年蜂產品的產銷率均超過90%，庫存少。在各種蜂產品中，蜂蠟和蜂膠的產銷率最高，接近100%；其次是蜂蜜和蜂王漿，2013年的產銷率為93.64%和87.83%；蜂花粉產銷率最低，因為北京地區蜂農生產蜂花粉主要以飼喂為主（見表3）。

表3 2009～2013年蜂農蜂產品銷售情況

不同蜂產品有著不同的銷售渠道。其中，蜂蜜以合作社銷售為主，但呈現逐年下降趨勢，2011年79.30%的蜂蜜銷售給合作社，2013年下降到了66.85%，加工企業和零售比重逐漸上升，2013年分別為18.62%和 11.31%；蜂王漿以零售為主，2013年約占總銷售量的64.32%，合作社比重上升，約占銷售量的三分之一；蜂膠、蜂蠟主要以商販銷售為主，分別占銷售總量的81.64%和65.44%，但這兩個產品合作社銷售的比重逐年增加。可見，合作社已經成為蜂農蜂產品銷售最為穩定的渠道。

2.2.3 成本維持高位，白糖支出占比下降

調查顯示，農戶家庭養蜂成本逐年提高。2013年養蜂平均支出為26668.50元/戶，比2012年和2009年分別增加4.18%和60.68%；蜂群平均支出209.70元/群，同比增長10.63%。養蜂成本主要由蜂種、飼料、蜂具、蜂藥、雇工、運輸等部分構成。其中，飼料支出最大，2013年戶均飼料支出為18838.20元，相比2012年下降1.09%，占戶均總支出的70.74%，比2012年下降3.8個百分點，僅比2009年高。飼料中白糖的戶均支出為15357.6元，占總支出的57.59%，為近5年最低，這主要受益于糖價下降，2013年蜂農養蜂用白糖平均購買價格為6053.45元/噸，比2012和2011年分別下降了13.19%和24.95%（見表4）。

表4 2009～2013年蜂農蜜蜂飼養投入情況

2.2.4 養蜂純收入呈現波動上漲態勢

調查數據顯示，近五年農戶養蜂純收入漲跌不斷，但總體仍呈現波動上漲態勢。2013年，農戶家庭養蜂純收益達到近五年最好水平，戶均純收入和養蜂人的人均純收入分別為35320.04元和18787.26元，同比分別增加54.98%和54.16%（見表5）。

表5 2009～2013年蜂農養蜂收入情況

2.2.5 蜜蜂授粉成為養蜂重要收入來源

除了生產蜂產品外，蜂農的收入還包括賣蜂收入、補貼收入和授粉收入等。其中，蜜蜂授粉收入逐漸成為蜂產品收入外的重要補充。近年來，北京地區租賃蜜蜂授粉的價格不斷提高，2013年蜜蜂的授粉租賃價格達200.89元/群，比2009年幾乎翻了一番，使得從事租蜂授粉的農戶家庭收入大幅提高，蜜蜂授粉也成為這些家庭僅次于蜂蜜的第二大養蜂收入來源。

3 存在的問題與對策

3.1 存在的主要問題

3.1.1 老齡化和勞動力成本大幅提升，限制了養蜂規模的進一步擴大。當前,蜂農老齡化嚴重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而蜂農隊伍老齡化很大程度上阻礙了養蜂生產規模化的發展。調研顯示，在即使有扶持政策也不打算擴大規模的人群中，年紀大是最主要的因素。由于年紀大了，自身能夠投入的勞動時間逐年減少，飼養規模會越來越小，如果想擴大規模，則必須增加雇工支出。雖然2013年農戶養蜂雇工支出比2009年增加30.71%，但占總支出比重卻下降，且由于勞動力價格提高更多，有效雇工時間減少。老齡化和勞動力成本提高造成了本身和雇傭投入的勞動時間下降，限制了養蜂規模的進一步擴大。

表6 2009～2013年蜂農租蜂授粉情況

3.1.2 養蜂缺乏保障機制。調查發現，雖然2013年養蜂屬于多年不遇好年景，但仍有56%的農戶遭受災情，戶均損失14060.71元。其中以自然災害為主，其次是蜂病，再次是農藥中毒。由于缺乏養蜂保障機制，很少有家庭因養蜂受災而得到救助。

3.1.3 產品和收入來源過于單一。調查發現，北京養蜂產品過于單一，蜂蜜收入比重過高，蜂王漿等產品收入不穩定，只能作為補充收入來源。雖然部分養蜂戶蜜蜂授粉收入提高，但從事蜜蜂授粉的比重仍相對較低。

3.1.4 養蜂成本高，增加了養蜂生產的風險。雖然養蜂有“投入少，見效快，收益高”之稱，但對于依靠養蜂為生的專業農戶來說，養蜂投入一點不小，甚至說是非常高。調查顯示，2013年農戶家庭養蜂蜂群的平均支出為209.36元/群，平均每戶養蜂支出為26668.28元，顯然養蜂成本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而對于本來收入就不穩定的農戶來說，這進一步增加了養蜂的風險。

3.1.5.技術培訓內容和形式沒有新意。大多數培訓的組織者是為了完成任務，為了培訓而培訓，這使得培訓內容和形式總是不變，沒有新意。蜂農最初帶著較高的預期參加培訓會，結果經過幾次培訓經歷后，很多蜂農表示培訓意義不大，認為從培訓中學不到什么，一些蜂農不再參加，影響了新技術在蜂農中間的推廣與傳播。

3.2 對策建議

3.2.1 建立蜂業風險互助及補償機制，降低自然災害影響[2]。養蜂業受自然因素的影響十分顯著，極端的自然災害天氣甚至能導致蜂農顆粒無收。為增強蜂農抵御自然風險的能力，保障蜂農利益不受損害，應制定并逐漸完善蜂業自然風險保障機制。例如，可以借鑒農業政策性保險經驗，以氣象指標為依據，試行推廣養蜂氣象指數保險。研究養蜂生產風險互助及補償機制，通過農戶繳納風險互助費、政府補貼、企業贊助等形式積累資金，逐步實現有災補償，及時救助的保障體系，通過節余積累，逐步壯大風險互助基金，逐步完善管理制度。

3.2.2 完善蜂業扶持政策，實現重點區域的發展。近年來，北京市養蜂業都十分重視出臺了多項養蜂扶持政策，部分區縣也針對性的出臺了本區縣的養蜂扶持辦法。但由于缺乏協調，各區縣政策不一致，補貼形勢和標準也差別較大，部分農戶有些抱怨。養蜂扶持政策是一個雙刃劍，制定和執行過程中如果不得當則會適得其反。因此，應該逐漸完善市區（縣）兩級蜂業扶持政策。例如，可以對重點養蜂戶、養蜂重點村、重點鄉鎮、重點蜂農專業合作社給予支持，以適度擴大蜜蜂養殖規模為重點，發揮示范作用，帶動周邊地區蜂產業發展，適當擴大新發展蜂群，推進蜂產業專業化生產、規模化發展、產業化經營[2]。同時，積極鼓勵農村年輕人從事養蜂，并給予一定的資金支持,培養新鮮血液。

3.2.3 推動養蜂生產方式轉變，擴寬養蜂收入來源。以蜂蜜為主的生產方式已經越來越不適應行業發展的需要，也無法保證農戶收入的穩定。應該加快推動養蜂生產方式轉變，加大對其他蜂產品生產技術的培訓力度，引導和鼓勵蜂農生產其他蜂產品，豐富產品結構，增加收入來源。同時，為養蜂者和種植戶搭建蜜蜂授粉服務平臺，通過提供市場供求信息，開展授粉技術培訓等方式，提升農戶蜜蜂授粉服務積極性，增加授粉收入。

注：①固定觀察戶原則為50戶，2009～2011年，根據課題需要增加了30戶。

[1]姜永德.密云助蜂農打造“甜蜜”事業[N].農民日報，2014年8月16日08版

[2]劉進祖.關于加快北京蜂產業發展的建議[J].北京科協,2014,6: 28.

國家蜂產業技術體系建設專項經費(編號:CARS-45-KXJ20).

*通訊作者：李海燕，女（1972－），副研究員，農經博士，E-mail：haiyanonly@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