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演變與英史發展的“同構”關系

伏 偉

(江蘇城市職業學院外語系,南京 210036)

英語演變與英史發展的“同構”關系

伏 偉

(江蘇城市職業學院外語系,南京 210036)

研究英語語言的演變與英國歷史的發展,它們之間存在某種“自相似性”,用數學術語來表達是“同構”關系。英語語言的變化是與社會環境、自然環境、人文環境互動的多維進化動態過程,在英國從被入侵者變為入侵者的角色轉換中,英語語言出現了詞匯多樣化、語法簡單化、拼寫與讀音偏離化等特征。人們不能預見英國的未來,也很難斷言英語的明天,但是借助同構理論,研究者可以更好地理解英語語言的演變趨勢。

英語;英國;歷史演變;同構

1938年9月23日,在美國紐約弗拉辛廣場,西屋電氣制造公司的工程師把一枚被稱作“時間膠囊(Time Capsule)”的特制鋼瓶埋入地下,里面裝著鬧鐘、玩具、煙斗等凝聚了20世紀人類智慧的產品,還有原材料、書籍微縮膠片等物件。“時間膠囊”將在5 000年后被打開,讓6938年的人能了解當時的一切,時間膠囊中包括《The Practical Standard Dictionary》(Funk&Wagnalls)、《Dictionary of Slang and Colloquial English》(John S.Farmer &W.E.Henley)等文獻資料,以便讓未來的人了解當時的英語。[1]

如果讓一個現代人去接觸1 000年前的英語,他會覺得簡直是不同的語言,而要他讀懂600年前杰弗雷·喬叟(Geoffrey Chaucer)寫的The Canterbury Tales(《坎特伯雷故事集》),也必須先經由專業人士翻譯,就算讓他去閱讀僅僅400年前寫成的威廉·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的作品,他也會覺得深奧晦澀。5 000年的時間如此漫長,會有各種未知因素造成或多或少的影響,誰知道英語語言將經歷怎樣的變革呢!

英語語言演變是英國歷史發展的一部分,通過對兩者進行比較可以發現它們有某種“同構”關系。“同構”是數學術語,指“在數學對象之間定義的一類映射,它能揭示出在這些對象的屬性或者操作之間存在的關系”。同構理論也可以應用于其他學科,“如果兩個結構是同構的,那么其上的對象會有相似的屬性和操作,對某個結構成立的命題在另一個結構上也就成立”。將這一數學方法借用于語言學領域,通過對英語語言與英國歷史的“同構”研究,以及對英國發展的關注,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把握英語演變趨勢。

一、英國歷史發展與英語語言演變

英語屬于印歐語系(Indo-European)中日耳曼語族(Germanic)的西日耳曼語支(West Germanic),在圖1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位置。

英語的起源和發展與其民族歷史息息相關,并在期間受各種因素影響而逐漸變得標準和規范。英語的語言史學家一般把英語的歷史分為三個時期:古英語時期(Ancient English)、中古英語時期(Middle English)和現代英語時期(Modern English)。下面簡單介紹一下英國在各時期的發展以及期間英語的演變。

(一)古英語時期(450—1100年)

1.古英語時期的英國

英語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500年左右,據史書記載,公元449年,盎格魯人(Angles)、薩克遜人(Saxons)和朱特人(Jutes)入侵不列顛島(Great Britain),開始了盎格魯·撒克遜民族(Anglo-Saxon)對島上居民凱爾特民族(Celts)的征服。雖然這三個部族使用不同方言,但互相之間能聽懂,隨著時間推移,三種方言逐漸發展融合成一種新語言,即盎格魯·撒克遜語。由于入侵者以盎格魯人居多,大約到700年,人們將這種混合形成的語言稱為Englisc(指“盎格魯人的語言”),并逐漸將不列顛島稱為Engla-land(指“盎格魯人的島”),這就是English和England兩個詞的歷史由來。目前發現最早的英文作品可以追溯到750年刻在石碑上的Dream of the Rood。阿弗烈德大帝(Al-fred the Great)在位時期(871—901年)進行了一系列積極的活動如發展著述、抄錄、翻譯編寫等工作,西撒克遜方言成為了古英語時期的標準文學語言,這一時期的英國文學是“英雄時代(the Heroic Age)”的文學,顯示出基督教和拉丁文化的影響。[2]

圖1 印歐語系主要語言分支一覽

2.古英語時期的英語

(1)讀音。古英語有七個單元音,三個雙元音,單元音和雙元音都有長音短音的分別。[3](2)拼寫。古英語的拼寫與讀音基本能夠保持一致,不過當時沒有什么拼寫規則。入侵不列顛島的部族沒有書寫體,后來,英國人為了創作自己的語言作品而向愛爾蘭僧侶學會了使用拉丁字母。[4](3)詞匯。古英語的詞匯有著濃厚的日耳曼族特點,這主要表現為復合詞的顯著地位,后來有些復合詞中不重讀的部分漸漸演變成詞綴,現在大家所熟悉的-ful、-ness等詞綴都可溯源到古英語時期。有三種語言對古代英語產生過較大影響:凱爾特語(Celtic),如地點名詞Dover、London,還有clucge(clock);拉丁語(Latin),如mil(mile)、plante(plant);斯堪的納維亞語(Scandinavian)影響了古英語詞匯中的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代詞、介詞,甚至還影響了語法和句法,如-s和-ing。(4)語法。古英語名詞具有語法性別,可分為陰性(如太陽sonne)、陽性(如月亮mona)和中性(如妻子wif),形容詞也具有性、數、格及人稱的詞尾變化。古英語有完整的屈折變化,比如名詞變格(declension)分為強變格(詞干以元音結尾的詞)、弱變格(詞干以輔音-n結尾的詞)和小變格(詞干以其他輔音結尾的詞);動詞分強動詞(strong verbs,相當于規則動詞)和弱動詞(weak verbs,相當于不規則動詞)。

(二)中古英語時期(1100—1500年)

1.中古英語時期的英國

1066年,法國的諾曼底公爵出兵征服英國,加冕為英國國王,在諾曼底王朝統治期間,英國并存三種語言:法語(官方語言)、拉丁語(宗教語言)和英語(下層勞動人民的日常用語)。隨著統治階級對法語的疏離、中產階級的崛起以及新興城市的出現,英語擺脫從屬地位(the Subjection of English)完成了恢復和再確立(the Reestablishment of English)。1362年、1385年和1399年,法院、學校和宮廷分別停止了法語的使用,結束了法語長達300年的優越地位;1382年,英語版《圣經》的面世,結束了拉丁語的宗教語言地位。1453年,英法百年戰爭結束,英吉利人重掌英格蘭,1500年,倫敦方言升格為標準英語,這段時期的英國文學家威廉·蘭格倫(William Langland)和約翰·高沃爾(John Gower)等人用倫敦方言進行創作,留下了許多優秀作品。諾曼人的征服并沒有使英語滅亡,只不過讓古英語時期的文學傳統中斷、西撒克遜方言夭折,英語受到法語的沖擊,但英語口語依然生機勃勃。[2]

2.中古英語時期的英語

(1)讀音。英語在音質和音量上都發生了緩慢而顯著的變化,出現y和i可互換、一些長元音變成短元音等現象,非重讀音節的元音的某些變化,造成詞尾趨向簡化,因而失去了指示語法的作用,這對中古英語的語法也產生了影響。[3](2)拼寫。1476年,威廉·喬卡克斯頓(William Caxton)把印刷術傳入英國,對英語拼寫標準化起到很大的推進作用。(3)詞匯。在中古英語時期,英語失去了大量古英語詞匯,被烙上深深的法語印記,dis-、pre-等前綴和-able、-ment等后綴都是從法語借來的,brush,market,service等大量的法語詞匯也被保留下來。除了法語之外,英語還吸收了很多外來詞匯,比如:拉丁語詞匯(如angel)、希臘語(如astronomy)、意大利語(如piazza)、西班牙語(如banana)。(3)語法。諾曼人對英國的征服,對英語的發展影響很大,英語淪為口語,不再受書面語束縛,這是有利于語法發展的,名詞漸漸失去古英語復雜的變化,簡化成了單數和復數兩種形式,形容詞則簡化成了沒有任何變化的詞類。英語出現了屈折詞尾腐化、語法性別消失和句法(屈折轉向詞序)的變化。[4]

(三)現代英語時期(1500年—)

1.現代英語時期的英國

在現代英語時期,英國經歷了許多重大的文化活動,如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工業革命、帝國主義等等,它們都給英語留下了印記。這一時期還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文藝復興階段(1500—1650年),訴諸權威階段(1650—1800年)和大舉傳播階段(1800年—)。在15世紀,英語的讀音和詞匯豐富多彩,在文學語言標準方面也日益規范,到了大約1700年,英語規范化、標準化的過程已經完成,現代英語的讀音、拼寫、語法系統逐漸固定趨于統一,之后英語的讀音和語法基本上沒有大的變化,只有詞匯不斷地擴充。莎士比亞的文學名著就將各類詞匯巧妙結合,顯示了英語的靈活性和適應性。隨著綜合國力的增強,英國開始了瘋狂的殖民擴張(colonial expansion),帶來英語的世界性傳播。

2.現代英語時期的英語

(1)讀音。從1400年開始,英語語音發生“元音大變化(The Great Vowel Shift,也稱元音大移位)”,所有前后兩大類長元音依次向上升高一級,這一變化直到1750年才完成,之后英語的讀音穩定下來。[3](2)拼寫。英語的拼寫仍沿用中古英語時期的拼寫習慣,無法與語音上的巨大變化保持同步。理查德·馬爾卡斯特(Richard Mulcaster)提出一種介于嚴格按發音拼寫和隨便拼寫之間的妥協辦法,之后英語正字法走上軌道并迅速發展,大約從1650年固定下來。(3)詞匯。在文藝復興時期,為了滿足文化發展的需要,英語從其他語言中借入了大量詞匯:拉丁語、希臘語、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甚至地方方言。18世紀后,隨著帝國發展,英語走向世界,并在國際交往中吸收新詞匯,比如:西印度群島的canoe、澳大利亞的kangaroo、中國的litchi、印度的shampoo、非洲的zebra。(4)語法。18世紀,人們的注意力開始轉向語法,學者們希望找出語言規則并進行完善,確定標準化、優化的用法且使其固定下來。英語的屈折形式繼續消失,動詞一般現在時單數第三人稱的詞尾形式逐漸從-eth演變為-s,強動詞繼續向弱動詞轉化。

二、對英語語言演變的展望

語言的演變是內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結果,英語詞匯多樣化、語法簡單化、拼寫與讀音偏離化都是歷史發展的要求和結果。混沌學中將在結構、功能和信息等方面存在自相似性的研究對象統稱為分形,分形的主要特點是自相似性(一個花樣內部還有另一個相似的花樣)和結構精細(在任意小的尺度內部都包含整體特征),分形與整體間存在“同構”關系,從分形的角度來看,英語的演變是非線性的動態系統,具有混沌特質。[5]比較英語語言演變與英國歷史發展的過程,可以發現它們之間具有某些自相似性,在英國從被入侵轉向入侵的過程中,英語逐漸由綜合性語言(synthetic)演變為分析性語言(analytic),語序也由靈活轉向固定。在衍化過程中,英語始終堅持“兼容并蓄”的態度,吸收各種語言的精粹,為己所用,最終坐上世界第一通用語言的位置。從圖2可以看出,從1868年到1921年這半個世紀之間,英語的大眾化特點對歐洲主要語言使用人數變化的影響。

英語語言本身已經比較完整、成熟、規范,易學易用,但其地位的最終確立與美國是密不可分的。二戰以后,世界主要國家受創,美國伺機崛起,并扮演著英語傳播者的角色。美國在全世界到處“發言”,美語(英語)的地位也越來越高。世界上很多國家,尤其是一些發達國家,都在語言規劃中將英語定為標準語言。英語現在已經成為非英語國家的人學習外語的首選。2006年,英國語言學者大衛·格蘭多(David Graddol)在English Next(英語走向何方)中指出,根據統計,在中國和印度,說英語的人已經達到5億,他預測10年后將有20億人說英語或學英語。

圖2 1868—1921年五種語言在歐洲使用人數變化

三、結語

多年以前曾有人用“一個旅行者如果會了這種語言,就可以到處旅行而不需要翻譯”來評價法語,現在,這句話同樣適用于英語。當今世界,大部分電視節目是英文的,大部分電腦鍵盤是英文的,大部分重要的資料文獻都有英文版,所有國際性的會議的工作語言都是英文,英語的國際地位與國際作用目前來說是無可取代的。

語言的形成和發展在歷史上都是有跡可循的,英語語言的變化是在客觀基礎上適應主觀需要的產物,其過程是與社會環境、自然環境、人文環境互動的多維進化動態過程。所謂“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英語語言的發展既是英國歷史發展相對獨立的部分,又在某種程度上是整體的一種映射。實踐產生理論,理論指導實踐,研究者應該將理論與實踐聯系起來,認真地學習、研究、利用英語。

[1]1939 NY World's Fair-Time Capsule Contents[EB/OL]. (2010-12-29)[2013-04-18].http://www. 1939nyworldsfair.com/worlds_fair/wf_tour/zone-5/capsulecontents.htm.

[2]李賦寧.英國中世紀古英語時期文學[J].外國文學, 1998,(5):57-61.

[3]葉品娟.淺談英語元音的演變[J].時代文學(下半月),2009,(11):113-114.

[4]田學軍.英語的發展及其啟示[J].鹽城師范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2):103-107.

[5]鐘文秀.英語不規則動詞的演變與英語發展整體趨勢的自相似性[J].繼續教育研究,2008,(2):111-113.

【責任編輯 馬小俠】

Isomorphism between the Evolutionary of English and the History of England

FU Wei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City Vocational College,Nanjing 210036,China)

Studying the evolutionary of English and the development of England,this paper believes that there's certain“selfsimilarity”between them,which can be expressed as“isomorphism”in the mathematical term.The growth of English language is a process of multidimensional evolutionary dynamics,during which English language interacts with social environment,natural environment and humanistic environment.As England changed its role from a victim of aggression to an aggressor,English language showed features such as diversification of vocabulary,simplification of grammar,and inconformity between spelling and pronunciation.What will the English language be like in the future?We can not foresee the prospect of England,nor can we predict the outlook of English.However,with the help of isomorphism theory,the researchers could understand the tendency of English language better.

English;England;evolutionary of history;isomorphism

H310.1

A

1009-5128(2014)04-0025-04

2013-05-27

伏偉(1978—),女,江蘇淮安人,江蘇城市職業學院外語系講師,主要從事英語語言文學和高職英語教育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