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東
DNA(Deoxyribonucleic acid),是一個生物學概念。它是一種分子,同時也是基因組成的材料,被人們稱為“遺傳微粒”。DNA可組成遺傳指令,它是制造生命的藍本。所以,生命的本質就是DNA。
在此借用“DNA”這個概念,旨在追尋千百年來教育的血脈,找回教育基因的延續,正視教育的變異,守望教育的本真。在人類漫長的文明進程中,東西方思想的起源幾乎是同步的。兩千多年前,東西方一些奠基性的思想家,幾乎不約而同地涌現在這個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上,出現了釋迦牟尼只比孔子大十五歲,亞里士多德也只比莊子大十五歲這樣的奇事。什么樣的思想孕育著什么樣的教育,千百年來,不管是“孔孟之道”,還是“百家學說”;不管是朱熹的“程朱理學”,還是王守仁的“知行合一”;不管是被稱為“希臘三賢”的蘇格拉底和他的學生柏拉圖及柏拉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的“哲學啟蒙”,還是皮亞杰、維果斯基、布魯納、加德納的“建構主義”;不管是赫爾巴特的“傳統教育”,還是杜威的“現代經典”……這些都是教育DNA中基因組成的材料。盡管在“遺傳”的過程中,也有分歧、博弈,甚至對峙、裂變,但教育的生命體始終保持著一種健康的、合規律的體征并有序地發展著。因為他們都保持著對教育的敬畏,對生命的尊重,對教育與社會、教育與學生、教育與知識等基本觀點的認同。更重要的是,他們遵循著教育自身的發展邏輯,不失范,不越軌,保持著教育的神圣性與專業性。
現實中,我們誤導了教育的核心價值,背離了教育的發展功能,離析了“有教無類”,變味了“知行合一”,錯位了“辦學校”“辦教育”的一致性,放大了“應試”的功效,還打著“為學生負責”的旗號;指令著學生的“被特色”,還冠以“個性化”的美名;我們每天做著“課程加法”,卻口口聲聲要“減負”;我們每天喊著“一切為了孩子”,卻實實在在“為了自己的面子”……在教育的DNA中加入了“功利”“短視”“虛無”“做假”等不和諧的因子。
尋找教育的DNA,就要思考:一千年前的教育舉措,以后還會是教育的良方,今天我們是否堅守它們?
尋找教育的DNA,就要掂量:今天我們賦予教育的一些做法,千百年來未曾有過,未來也不會使用,我們是否可以摒棄它們?
尋找教育的DNA,就要厘清:什么才是教育真正的“遺傳微粒”,什么才是教育分子中的核心基因,我們是否應該守望它們?
尋找教育的DNA,就要審視:今天出現的基因變異,是文化的迷失,是機制性障礙,還是我們內心的彷徨?我們是否必須“正本”?
尋找教育的DNA,就要未雨綢繆,堅持教育的正確方向和方法。“轉基因”未必都是有害的,但如果不利于教育生命體的健康,就應該研制“良方妙藥”,對癥下藥。
今天,我們正處在社會的轉型期和教育的變革期,我們期待變化的是教育朝著DNA這一生命藍本的不斷優化,不變的是我們對教育本質追尋的信心和信念。
(作者系江蘇省無錫市錫山區人民政府教育督導室主任、錫山區教育局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