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經濟學視野中的網絡英語

王穎

摘 要：網絡英語的選擇符合經濟學理性，其本身產生、發展、演化和傳播的規律和路徑體現了語言網絡效應、省力、從眾和均衡原則。

關鍵詞：語言經濟學；網絡英語；均衡

一、網絡英語的選擇體現經濟學理性

網絡語言的選擇符合經濟學理性，即符合經濟人的理性選擇。當然，這種理性又分為個體理性和整體理性。即單個網民選擇網絡語言的理性和作為一個群體網民們選擇網絡語言的理性。在網際交流中，出于成本與效益的原則，網民趨向于以經濟的方式達到最大、最準確的信息與情感傳輸的目的，潛在地遵從著“力量最小消耗定律”。從語言的溝通費用上看，這是更為合理的選擇。經濟性原則的產生與社會、人們的心理等都有某種程度的聯系。追趕時髦的從眾心理必然會反映到人們的言語活動中，在用詞方面總是追求簡約經濟。在高速發展的信息時代，快速的生活節奏也促使人們簡便高效地傳遞信息和進行交流，大量縮略詞和網絡特有語匯的出現成為網絡英語的一大亮點。網絡語匯的受眾是一個特殊的群體，其中尤以青年人為主，而青年是語言變動的狂熱者，他們思維活躍，對于借以表達新事物、新現象具有新、奇、趣特點的語言形式，有著本能的興趣和強烈的接受熱忱。字母諧音詞、字母數字壓縮詞等網絡新詞中簡潔新奇的縮略語的產生和發展既實現了擴大單位時間的使用效率的需求，也符合現代人追新、追奇、追求時尚、彰顯個性的從眾心理。

二、網絡英語體現語言網絡效應和趨同原則

199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Reinhard Selten與經濟學家Jonathan Pool合著《外語技巧分布的博弈均衡》一文中曾對語言的網絡效應進行了驗證：當更多的人使用一種語言時，對其他人來說，在其他條件相同情況下，這種語言變得更有用了。而這也正是網絡英語的產生機制。在大量網絡英語產生之后，必然要經歷一部分詞匯被廣泛接受而成為主流，另有一部分被擯棄不用而趨于消亡。這一過程通過網民對語言網絡效應的應用來實現的。為了實現在網絡社區的虛擬生存，網民必然使用通用語，即網絡英語進行交流，他們原本習慣的個體表達法不被接受，最終便是一輪對小群體用語的擯棄和對認同用語的加強。隨著時間的累積，一輪一輪的擯棄和加強就形成了網絡英語的動態發展，最終體現為對占優語言的趨同。Lazear（1999）在文化和語言的關系研究中就論證了語言的趨同現象，少數語言集團具有學習大多數語言集團語言的傾向。值得一提的是，網絡英語的使用者放棄使用自己稔熟的詞匯及表達法，傾向于使用更為意象化的通用的縮略語、混雜語乃至符號語言和數字諧音語，網民對也是網絡英語的接納和吸收便是一個漸進趨同的顯現過程。

三、網絡英語構詞體現省力原則

人類語言的創造運用都存在著經濟學中效用最大化的驅動原理，即省力原則。齊夫（Zipf1949）把省力原則應用到語言學領域：“說話人經濟性原則”與“聽話人經濟性原則”。他認為，我們在用語言表達思想時就感受到兩個方向相反的力，即單一化的力和多樣化的力的作用，它們在說話時共同作用，一方面希望盡量簡短，另一方面，又要讓人能夠理解，要使每個概念都能用一個對應的詞來表達，從而讓聽者理解起來最省力。簡言之，必須兼顧表達省力和思維省力原則的均衡，兩者相輔相成。按思維省力原則，可能要求表達形式有可分析性，而按表達省力原則，則會要求形式盡量簡縮。省力動機就是人類追求效用最大化的典型范例。受省力動機的支配，人們在講話時總是容易選擇自己最熟悉、最了解的話題，在推定話語前提時，也最容易根據自己已有的經驗下結論。網絡語言中英語構詞體現出的經濟性特征是適應網絡交際的需要而形成的。在網絡世界，為適應信息快遞和閱讀提效的要求，網絡語言除用字節儉外，還盡量突破原有書寫符號的局限、改變現有語言中某些詞語形音義方面的約定俗成，創造新的形音義結合體，如字母詞、數字詞、圖形符號等，其豐富性遠遠超過了傳統的語言模式，并且靠這些簡單的符號傳達豐富的思想感情和內涵。網絡英語的突出特征是“能省則省”，最大程度地對已知信息進行縮簡，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

四、網絡英語體現言語交際的經濟均衡原則

網絡英語之所以能流行與其傳播方式上的均衡密不可分，也就是說，盡管網絡英語多有數字符號，語碼混合現象，但無論表現形式如何千姿百態，其形式都應在視覺和聽覺上具有對稱均衡感。而均衡（equilibrium）正是重要的經濟學思想，后被索緒爾引入語言學研究用以闡釋語言系統的共時狀態。他認為，語言中的每項要素都因其與其他要素對立而獲得自身價值，各要素又按一定的規則維持項間平衡，這種系統永遠是暫時的，會從一種狀態變為另一種狀態，即從一種均衡過渡到另一種均衡。這種基于均衡的過渡，提升了網絡英語的有效價值。網絡語言作為一種文化產品，其有效價值因極高的利用度而大大提升，其傳播以指數級水平降低交易成本，降低信息不對稱帶來的信息租金（ information rent），降低經濟沖擊頻率（shock），減少摩擦，大大提高網絡的運行效率，效率的提高又促使了網絡語言的進一步高速傳播，從而形成規模效應。

網絡英語的傳播同樣是所有語言形式中共時性均衡的表現。這種均衡性體現在它既能使人保證網絡語言交際的功能，又能對言語活動中力量的消耗做出合乎經濟原則要求的安排。馬丁內認為，言語活動中存在著內部促使語言運動發展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歸結為人的交際和表達的需要與人在生理上（體力上）和精神上（智力上）的自然惰性之間的基本沖突。交際和表達的需要始終在發展變化促使人們采用更多、更新、更復雜、更具有特定作用的語言單位，而人在各方面表現出來的惰性則要求，在言語活動中盡可能減少力量的消耗，使用比較少的、省力的、或者具有較大普遍性的語言單位。這兩方面因素相互沖突的結果使語言處理在經常發展的狀態之中并且總能在成功地完成交際功能的前提下，達到相對的穩定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