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驅邪之謎

伍弱文

桃樹為薔薇科落葉喬木，樹皮暗紅褐色，老時樹皮粗糙呈鱗皮狀。桃樹結桃早，栽后4年左右即可果實累累，盛果期可維持15年左右，壽命為25年左右，是常見的果樹及觀賞花木。但幾千年來，民間有桃木能鎮災避邪之說，被稱為神木。外表平凡，并不長壽的桃樹，為何卻成了民間信仰的驅邪之木呢？

桃木成為神木或仙木，主要是因為桃樹的預測功能。古人比較關心事件發生前的征候或跡象，相信預示或預兆。古代占驗吉兇時灼燒龜甲所成的裂紋，圖形與老桃樹的鱗皮狀裂紋極為相似。古人根據桃樹鱗皮狀的裂紋分布圖案與龜甲所成的裂紋對比，來預測水災、旱災、暴雪等異常的災害性氣候，又因為桃樹開花開葉早，桃樹就成了專門的預兆吉兇的樹。造字時，“桃”字由“木”和“兆”組成，意思就是這種樹是預測吉兇的樹木，即兆木。

桃木又名“降龍木”，是因為桃樹的藥用功能。桃樹的嫩果曬干之后稱為碧桃，碧桃能治療吐血、心疼、妊婦下血、小兒虛汗等病癥。明代李時珍曾在《本草綱目》中詳細記載了桃樹的藥用價值，他還寫道：“桃味辛氣惡，故能厭邪氣。”古人由最初的家家掛一點桃木治病，慢慢就形成為一種掛桃木“厭邪氣”的民俗，并最終演化為家家掛桃符驅邪。《左傳》中記載著一些關于用桃木避邪的儀式：“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其藏之也，黑牡秬，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也。”漢代時，有的人家還刻桃木印掛于門戶。北宋王安石在《元日》一詩中說：“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說明當時桃符作為民間避邪之物，已很普遍了。

桃樹還有“鬼怵木”說法。桃木有一種特殊氣味，能使一些毒蟲遠離。桃樹的根中含有苦杏仁甙，桃根在腐爛分解時能產生氰氫酸，這種氰氫酸能對幼樹根部產生毒害作用，因此，在老桃樹故蔸上不能再栽小樹，新栽桃樹要重新選地，或休閑耕作3年或換土，才可再栽小樹。桃根分解氰氫酸的特點，讓古人感到不可思議，以為老桃樹能成精成鬼而不可冒犯，認為桃木能驅鬼鎮邪，桃木劍因此誕生，古代巫術中的“鬼怵木”之說也由此產生。

桃樹的仙木、降龍木、鬼怵木的種種來歷，為桃樹披上了一層神秘色彩。后來的道家及道教人士，更是將桃木的避邪功能夸大。關于桃樹避邪的傳說，西漢時期的《淮南子？詮言》中記載了一則傳說：“羿死于桃棓。”東漢許慎注解為：“棓，大杖，以桃木為之，以擊殺羿，由是以來鬼畏桃也。”大意是說，逢蒙舉起桃木大杖擊殺了羿。羿死后，做了閱領百鬼的官，從此，鬼都畏懼桃樹。北宋時期的《太平御覽》引《典術》記載：“桃者，五木之精也，古壓伏邪氣者，此仙木也，桃木之精氣在鬼門，制百鬼，故今做桃木劍以壓邪，此仙術也。”

從科學的觀點來看，桃木避邪，關鍵取決于桃樹的藥用價值，這也是桃木避邪的習俗流傳久遠和廣泛的原因。至今，我國及東南亞一帶國家的民間，仍多以桃木劍置于戶中，用于避邪，桃木成了吉祥平安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