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澠


2013年11月下旬以來,隨著光伏市場的整體轉暖以及自身業績的不斷向好,我國乃至全球最大的多晶硅生產商、港股上市公司——保利協鑫股價一路飆漲并穩定于2.55港元-2.7港元。值得一提的是,保利協鑫市值已超過400億港元,約合52億美元,成為新晉全球光伏股市值之最。其不僅超過美國第一太陽能的51億美元市值,幾乎與我國赴美上市的10家光伏下游企業市值總和相當。
身為民營企業,保利協鑫進入光伏行業7年即成為龍頭老大,不可不提其創始人、主席朱共山。
民營電王:
火力發電廠不冒黑煙
在涉足光伏產業10年前,朱共山對外界講得最多的是,為什么他的火力發電廠不冒黑煙。
朱共山1958年出生在江蘇阜寧縣東溝鎮農村,在家排行老三,他的發家史在家鄉近乎被神化。
朱共山從1978年就開始在阜寧打拼,靠銷售電器起家。1981年,他畢業于南京電力專科學校。上世紀90年代初,他開始創業。先是在海外注冊成立協鑫集團(殼公司),以外商身份在內地找項目。其第一個項目,是在太倉建了一個熱電廠,即1996年成立的太倉新海康協鑫熱電有限公司。
這一公司由朱共山與香港新海康航業投資有限公司共同投資成立,而后者的大股東,是保利集團的全資子公司“香港嶸高貿易有限公司”,持股65%。也就是說,朱共山初次“出山”,就和央企保利集團站在一起唱大戲,這也是保利協鑫公司名稱的由來。
朱共山性格豪爽,他在短時間內打通了江浙人脈,開始在這兩省的二三線城市及經濟開發區建立工業配套電廠,主攻垃圾發電、生物質能等環保再生能源電廠。
2003年6月,太倉環保電廠1號機組并網發電,《蘇州日報》對此報道稱,電廠那根矗立在長江邊的210米高的大煙囪里,竟然看不到一縷黑煙。
朱共山說,為確保電廠投運后煙囪里不見黑龍,一期2臺13.5萬千瓦發電機組總投資只有12.5億元,卻有2.5億元用到了安裝脫硫裝置上,換來了二氧化硫的低排放。此外,電廠的所有污水都要通過兩次處理,達標后再排放。至于大量的粉煤灰,同樣實現了廢物利用,出售給建材部門制磚制水泥,給工程建設單位填土修路……
依靠這種手法,朱共山十年間建造了20多家電廠,被坊間稱為“民營電王”;他將電廠資產打包,在2007年把保利協鑫帶到了香港主板上市。
“長單”之賭:
不賺眼前賺長遠
2006年,朱共山決定進入光伏產業門檻最高的上游——多晶硅原料行業。
他狠砸70億元在徐州創立了江蘇中能硅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簡稱江蘇中能)。那個時候,國內光伏企業密集在海外上市,朱共山之所以區別于無錫尚德、天威英利進入上游,是出于市場競爭的考慮,更是因為他是個“大胃王”。
朱共山敢賭。江蘇中能投產之后,恰好碰到多晶硅價格一路高漲的行情。但就在多晶硅異常緊俏的瘋狂時刻,他決定利用多晶硅供不應求的機會與下游客戶簽訂長期戰略供應合同。
隨后,江蘇中能并沒有趁機大賺500美元/公斤的現貨利潤,而是選擇與客戶簽訂利潤相對要少得多的8年長期合同,合同價比現貨價要低40%-50%,按照賬目算下來,朱共山放跑了上百億元的利潤。
朱共山一直認為簽“長單”是他在光伏產業打的漂亮仗,這一招為江蘇中能在金融危機逆市擴產做好鋪墊。當時多晶硅價格已經跌到了100美元以下,但有了這些“長單”,江蘇中能在金融危機爆發后比其他企業的日子好過許多。
朱共山玩轉新能源的效率之高與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2006年底才進入光伏產業,兩年多就在全球多晶硅原料行業排行老三,2011年則成為全球最大;2010年,他又涉足硅片領域,只花了不足一年,就成為行業第一,不僅供應量占了全球約三成,成本更是業界最低。
而經過三年研發,2012年保利協鑫千噸硅烷流化床線中試成功。現在開始進行幾十倍的產業化放大,計劃在2014年萬噸級硅烷流化床項目投產,屆時保利協鑫將實現多晶硅驚人的成本——低于每公斤10美元。隨著光伏市場的整體轉暖,不難預測,占有全球最大多晶硅和硅片市場份額的保利協鑫,將是下一輪光伏回暖中最大的贏家。
全球第一:
極端追求下的人才戰略
保利協鑫能夠如此迅速地攀升到全球第一的位置,與朱共山對規模和速度的極端追求不無關系。朱共山認為,一家企業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是機遇和規模。他樂此不疲地與央企合作,稱自己“流著央企的血液”,他喜歡“國字頭”,手下不少高管都來自央企或大型國企,其近年來的合作伙伴有中電投、中廣核、招商局等。員工們說朱共山“到哪里都有辦公室”。
朱曾說,他選擇要做的行業,要做就做世界第一,要不就不做。一位2009年底加入協鑫硅材料的員工回憶說,當時看著一片荒蕪的工地,心里嘀咕說,2010年年初投產恐怕只是口號吧。但后來他發現,施工進程速度遠遠超乎他想象,僅僅幾天后,“就完全不一樣了”。協鑫硅材料用了9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業內平均需要2年的建設任務。
但任何項目的攻克,最關鍵的永遠是人才。2006年決意涉足多晶硅時,朱共山聘請國內最好的工程設計單位化工部第六設計院進行設計,人才則從中石油、中石化、揚子石化等尋找,還從半導體行業中挖人。據接近朱共山的人士介紹,朱尋求人才的通道非常廣泛,且提供非常優厚的薪資待遇。一位協鑫子公司的高管曾被朱共山面試了5分鐘,就敲定下來。2008年,他更是在美國華盛頓州里奇蘭設立研發中心,吸引行業內最頂尖的外籍專家加入,現在這個研發團隊超過三十人。而在徐州,硅烷流化床項目有20多人的專項課題組,江蘇中能總工程師蔣立民說:“我們工作的節奏和方式是,可以八小時外、周末全部用來工作,也感染了外聘的專家和協作單位。他們本來的理念是不加班,后來也跟著我們周末一起工作。”
沖在一線:
“成吉思汗氣質”
從某種程度上,朱的風格與富士康的創始人郭臺銘相當近似。兩人都極有“成吉思汗”氣質:對制造極為擅長,以規模來削低成本;喜歡親赴一線指揮作戰;當他闖進任何一個新領域,都會讓對手膽寒;在管理上,朱共山的風格也和郭臺銘有近似之處,那就是半軍事化的嚴格控制。對“掉隊者”,更不惜以鐵腕進行整合。
熟悉朱共山的人說,朱頗有謀略,且喜歡沖在第一線。保利協鑫較大的項目,朱都會親自指揮作戰。在長途火車上,朱電話不斷,向一個個項目發出最新指示。現在,朱已購買了一架私人飛機,方便在路途中召開會議。
朱共山敢賭,但也不是盲目地去賭,他會有自己的一些信息渠道,了解一個行業什么時候進入高點,什么時候爆發。“他認為大的方向他能判斷準,決策交給別人來做,還不如自己來做。他身上有股霸氣,很強勢。”接近朱共山的人說。(編輯/張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