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洋,李黎明
(安徽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安徽 蕪湖241000)
大學生BMI與社會焦慮關系的實證研究
李 洋,李黎明
(安徽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安徽 蕪湖241000)
目的:了解BMI(體質指數)和社會焦慮的關系。方法:采用社會焦慮問卷(SAD)調查了52名大學生。結果:1)BMI在性別間存在顯著差異(t=4.32,p=0.000<0.05,d=1.12>0.8);2)BMI與社會焦慮間無顯著性相關(r=0.19);3)以BMI為標準形成的效標間社會焦慮成顯著性差異(F=4.029,p=0.013<0.05,η2=0.194),通過事后檢驗發現,偏瘦組、肥胖組被試均同正常組有顯著性差異;4)曲線估計顯示BMI與SAD在二次、三次方程模型中能夠最大擬合數據,預測曲線為y∧=57.837-3.989x2+0.092x。結論:BMI與社會焦慮呈曲線相關,可以通過BMI預測社會焦慮水平。
BMI;社會焦慮;大學生;心理健康
BMI,即Body Mass Index,體質指數,或稱體重指數、體質量指數,是衡量人體胖瘦程度的常用指標之一[1]。BMI的應用廣泛,在許多與肥胖有關的疾病的判斷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脂肪肝、癌癥等[2-4]。社會焦慮(social anxiety)是指在社會情境中所產生的焦慮反應,表現為面對負面評估時的一種恐懼和優慮,即繼發性焦慮,以及擔心得不到別人滿意的評估而產生負面情緒,即預期性焦慮[5]。
從國外研究來看,肥胖與社會焦慮間的關系存在爭議,焦點集中于肥胖是否是社會焦慮的影響因素。Krantz(1978)指出多數研究發現肥胖對外部環境刺激更敏感,這些易感者易受到文化和社會壓力[6]。Strine等(2008)指出抑郁和焦慮程度與吸煙、物理缺乏運動(即肥胖)等因素有關[7]。Mather等(2009)研究發現肥胖與抑郁、躁狂、恐慌,社會恐懼癥(social phobia)成正相關[8]。Schneier(2006)研究指出社會焦慮和回避并不是由肥胖引起的[9]。從國內研究來看,肥胖與社會焦慮間關系研究很少,多通過肥胖對社會適應能力的影響進行分析,且研究對象均為兒童。周莉等(1998)發現單純性肥胖兒童隨其肥胖程度的加重及年玲的增長,行為問題及社交回避現象增多,社會適應能力降低,認為有必要對肥胖兒童進行心理健康指導[10]。
因肥胖引起的社會焦慮問題值得心理健康教育者思考,一方面,體貌的刻板印象影響著大學生的自我發展性需求,進而引起的焦慮心理需要疏導。另一方面,生理性因素同心理因素、社會因素形成的“大健康模式”缺乏實證支持,肥胖與社會焦慮的研究將此問題可操作化。本研究假設大學生BMI與社會焦慮之間存在相關關系,并按照BMI劃分標準對大學生進行分組,通過比較各組間的社會焦慮水平,考察兩者之間的關系,以期為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提供參考。
2.1 被試
以安徽省3地市(合肥市、蕪湖市、六安市)大學生為樣本源,對52名大學生進行了隨機抽樣調查,獲得有效數據50份,其中男性26人,女性24人,比例為1.08:1。
2.2 研究工具
社會焦慮量表采用Watson&Friend于1969年編制的社會回避以及苦惱量表 (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SAD)中文版,量表內容包括社會回避與苦惱兩個部分,共28個項目,每部分14題,采用“是-否”評分標準,得分范圍從0-28。各量表的α信度分別為0.727、0.794,分半信度為0.794、0.805(前為社會回避,后為社會苦惱)。對于BMI的計算,則選擇在使用問卷時,對相應的人口學變量進行了統計,如身高、體重。
2.3 統計方法
采用SPSS18.0對數據進行整理和分析。
3.1 BMI與社會焦慮的性別差異
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對BMI與社會焦慮的性別差異進行檢驗。結果表明(如表1),大學男生(M=15.81,SD=3.67)與大學女生(M=14.38,SD=4.27)的社會焦慮水平無明顯差異 (t=-1.276,p=0.208>0.05),但大學男生(M=23.78,SD=2.98)與大學女生(M=20.45,SD=2.40)的BMI水平差異明顯(t=4.32,p=0.000<0.05,d=1.12>0.8)。

表1 BMI與社會焦慮的描述統計
3.2 BMI與社會焦慮的組間差異
按照康榮洙與金成吉(2012)的標準,形成了四個基于不同性別間BMI大小水平的效標—偏瘦、正常、偏重、肥胖。各分組對應的社會焦慮水平如表2所示。對不同效標間的社會焦慮進行差異檢驗(單因素ANOVA),結果如表3。其中,分組變量(偏瘦組、正常組、偏重組、肥胖組)與社會焦慮方差齊性,分組間社會焦慮成顯著性差異,F=4.029,p=0.013<0.05,η2=0.194, 效 標可 以 解 釋總變異的19.4%,不同分組對社會焦慮影響較大。

表2 BMI分組社會焦慮水平統計
事后檢驗(post hoc test)LSD分析結果顯示,偏瘦組(M=17.17,SD=2.48)、肥胖組(M=18.67,SD=3.61)均同正常組(M=13.67,SD=3.91)有顯著性差異, 偏胖組 (M=15.21,SD=3.75) 同正常組 (M=13.67,SD=3.91)、偏瘦組(M=17.17,SD=2.48)無顯著性差異。

表3 不同效標的社會焦慮ANOVA
3.4 BMI與社會焦慮的曲線相關
通過Pearson積差相關,求得BMI與社會焦慮間的相關指數r=0.12。控制性別因素,BMI與社會焦慮間偏相關r=0.028。以上數據表明BMI與社會焦慮間無顯著線性相關。首先,BMI作為檢驗身體肥胖的指數在線性條件下,直接預測社會焦慮不具有條件,BMI的分布近似正態分布。其次,男女的BMI界定標準不一。通過曲線估計,如表4顯示,二次方程或者三次方程能夠顯示BMI預測社會焦慮水平的情況(前者p=0.027,后者p=0.034,前者解釋14.2%的變異,后者為13.4%,二次方程擬合更佳)。如圖 1, 擬 BMI預測曲線 y∧=57.837-3.989x2+0.092x,方程中自變量為BMI,因變量為社會焦慮水平,BMI能夠決定社會焦慮14.2%的變異。綜上分析可知:BMI正常組的社會焦慮水平最低,肥胖組的社會焦慮水平最高;BMI與社會焦慮間成曲線相關,按照BMI由高到低的水平,即從偏瘦組到肥胖組,社會焦慮的水平從中等水平,經最低水平,再升至最高水平。

圖1 體質指數與社會焦慮水平擬合曲線

表4 BMI與社會焦慮的曲線相關
4.1 BMI的性別差異與界定標準
本研究調查結果顯示,大學女生的BMI顯著低于男生BMI。 就其成因分析,1)“瘦”、“苗條”是年青女性的追求,愛美是大學女生積極健康心態的表現;2)體格健壯是社會對男性的定位,體格健壯的男生也更受女生的青睞,在社會競爭日益加劇的形勢下,男性也需要更好的體魄去面對來自生活中的挑戰。總之,男女之間的BMI的性別差異來源于大學生自身的心理發展需要,同時符合社會環境中廣泛存在的刻板印象。
性別間的差異也對BMI的界定標準的修訂提供了支持。國際肥胖特別工作組(2000)提出了亞洲成年人BMI正常范圍為18.5-22.9;≧23為超重;≧25為肥胖[11]。中國肥胖問題工作組(2003)認為BMI=24為中國成人超重的界限,BMI=28為肥胖的界限。康榮洙、金成吉(2012)通過中韓兩國大學生的比較,以BIA法測得的體脂率為基準,對BMI評價標準修正后的男大學生標準是:BMI<20.0為偏瘦,20.0≦BMI<22.5為正常,22.5≦BMI<25.0為超重,25.0≦BMI為肥胖;女大學生標準是:BMI<18.5為偏瘦,18.5≦BMI<23.0為正常,23.0≦BMI<27.0為超重,27.0≦BMI為肥胖[12]。葉姝(2010)指出要使BMI肥胖程度的推斷更加準確,應該考慮根據性別制定不同的肥胖評價標準[13]。綜上所述,男女效標的差異表明男女各異的標準更加符合實際情況,同時,需要構建常模為具體的研究提供更為細致的參考。
4.2 BMI與社會焦慮的關系同大學生心理健康
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包括學習、情感、人際關系以及就業。部分研究表明體貌對于情感、人際關系和就業的影響明顯。錢濤和廖鳳林(2011)研究指出外貌和學業成績是通過他評同伴關系影響自評同伴關系[14]。王林躍(2012)認為外貌在求職面試中會影響大學畢業生的求職結果[15]。王睿娜(2011)發現外貌在大學生未來擇偶標準中占用一定的比重[16]。由此可見,體貌對于大學生心理發展的重要性。此外,也有研究表明社會焦慮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
從本文的研究出發,高校針對大學生的焦慮心理疏導需要通過以下幾點進行輔助。首先,做好對大學生自我意識的輔導,樹立正確的積極的自我發展理念,并增設更多體育活動。其次,做好大學生同教師、同學以及親子之間關系的輔導,培養學生的良好品格,促進并鍛煉學生的社交能力,學會理解與溝通。最后,做好學生的情緒情感訓練。
4.3 BMI與社會焦慮的關系同大健康觀
原有的生理為主體的健康思想受到嚴重的沖擊,大健康觀日益樹立,生理-心理-社會三位一體的理念深入人心,但國內對此模式驗證的研究較少。BMI作為生理的指標,而社會焦慮作為個體心理與社會兩因素相互作用產生的心理-社會的指標,將大健康觀可操作化。本研究中,通過曲線模擬出BMI與社會焦慮間的曲線相關關系,驗證了以生理為基礎、生理與心理、社會相結合的大健康觀的合理性。
綜上所述,BMI在性別間存在顯著差異,需要針對不同性別制定相應的效標標準。其次,以BMI為標準形成的效標與社會焦慮成顯著性差異,事后檢驗,偏瘦組、肥胖組均同正常組有顯著性差異,偏胖組同正常組、偏瘦組無顯著性差異。最后,通過曲線估計,顯示BMI與社會焦慮在二次方程模型中能夠最佳擬合數據,預測曲線為 y∧=57.837-3.989x2+0.092x。基于生理性指標的BMI與基于社會對個體心理產生影響的社會焦慮間的實證關系,為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提供了理論參考,并驗證了“生理-心理-社會”的大健康觀。
由于樣本代表性問題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研究的有效性,且預測模型解釋變異的比例還較低,因此研究還需要從更大的范圍獲取數據加以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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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束仁龍]
B849
A
1674-1104(2014)03-0087-03
10.13420/j.cnki.jczu.2014.03.025
2013-05-13
李洋(1988-),男,安徽合肥人,安徽師范大學心理系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現代社會心理;李黎明(1989-),女,安徽淮南人,安徽師范大學心理系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心理測量與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