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質性視角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分析

謝慧明　李中海　沈滿洪

摘要 “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試點過程表明從供給側和需求側共同提升投保意愿有助于推動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市場建設。我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研究始于20世紀中后期，武漢、大連、江蘇等地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經驗表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供給側表現為區域、行業和政策條件的附加性，體現為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市場規則的地區差異、行業差異與政策差異；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需求側表現為保險費率的企業和地區差異，即不同企業、不同行業之間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差異，或存在倍數關系；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取決于環境風險、防范意識和環境知識等因素。基于二值選擇和排序數據模型，本文從環境風險、防范意識、環境知識以及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等方面對浙江省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進行實證研究。研究結果表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地區差異顯著；環境風險越高的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越強；防范意識越強的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越高；環境知識水平越高的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越高；而在試點階段，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影響并不顯著。因此，在深化試點的過程中應注意甄別企業的異質性，即把握企業環境風險程度、提高企業環境風險防范意識、加大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宣傳和推廣力度，同時還需密切關注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的變化以及執法效率的地區和企業差異。

關鍵詞 異質性；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

中圖分類號 F840.6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2104（2014）06-0084-07

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是環境保護、污染治理和節能減排的一項重要市場手段，能在節約成本的基礎上實現環境風險的規避并提高社會效率[1-2]。國外實踐表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迅速發展能夠增強企業應對風險的能力[3]。我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研究始于20世紀中后期。20世紀90年代初期，東北部地區陸續推出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產品，如大連、沈陽、長春等地[4]。

隨著我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的進一步深化，更多城市開展了獨具特色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工作。武漢市于2008年9月安排200萬資金作為政府引導資金，為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企業按保費的50%進行補貼，該市嘗試通過政府補貼方式來推進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江蘇省率先通過共保方式強制推行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實施過程中由人保、平安、太平洋和永安四家保險公司組成共保體承保2008-2009年度江蘇省船舶污染責任保險；長沙市于2009年8月發布了《環境風險企業管理若干規定》，要求高風險企業必須購買保險，必須定期編制環境風險報告，該試點強調通過風險評估方式來強制推行環境污染責任保險[5]；大連市提出了構建基于第三方服務體系建設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6]。從各城市試點來看，它們都在探索自適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推進方式與模式，包括基于風險評估方式的強制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模式、基于共同保險方式的強制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模式、基于政府補貼方式的自愿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模式和基于第三方服務體系建設方式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模式[7]。

在各地市“自下而上”推進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的過程中，國家層面上也不斷地推出相關措施以匹配各地區的相關試點。2007年12月4日，環保部與保監會聯合發布了《關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工作的指導意見》。2008年11月10日環保部與保監會召開了全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工作會議，并啟動江蘇、湖北、湖南、河南、重慶、沈陽、深圳、寧波、蘇州等省市的全面試點工作。2013年2月21日，環境保護部與中國保監會聯合印發了《關于開展環境污染強制責任保險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指導各地在涉重金屬企業和石油化工等高環境風險行業推進環境污染強制責任保險試點，明確了環境污染強制責任保險的試點企業范圍。

“自下而上”的城市試點和“自上而下”的政策嘗試表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的重點開始由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供給側逐步轉向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需求側。這一轉變意味著從試點初期關注“政府提供怎么樣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轉變為后期關注“企業需求怎么樣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體現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從強制投保模式向自愿投保模式轉變，也表明我國環境保護和污染治理領域市場化治理水平在不斷地提升。一方面，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需求側的分析包括：風險意識不高[8]；保險費率偏高又會導致企業成本偏重[9-10]等。另一方面，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不強也有供給方的因素，如缺乏相應的責任認定機制和賠償標準以及政府的政策支持不夠[11]。總之，此類研究一般均從概念、機制、模式等層面上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進行理論分析，缺乏從案例分析層面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進行“從特殊到一般”地歸納演繹；同時，此類研究往往局限于從區域宏觀層面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特征進行研究，甚少從微觀企業層面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進行計量分析。

因此，本文的框架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理論探討與命題提出，即基于試點案例的研究明確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供給側和需求側的具體表現和影響因素；第三部分是若干命題的求證，基于浙江省重點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案例和浙江省環境監測協會《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調查問卷》的統計數據對若干命題進行實證分析；第四部分是結論。

1 理論探討與命題提出

1.1 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供給側表現為區域、行業和政策的附加性

從國際經驗來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包括強制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自愿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和混合環境污染責任保險[12-13]。根據《保險法》規定的“投保自愿、參保自由”原則，一般險種投保人可以自愿投保和自由參保，因此自愿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是一種取向、一種趨勢。然而，在試點階段，由于需求時滯，僅靠“自愿投保”很難較快形成大規模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市場。如果投保人數量沒有達到一定的數量，那么根據“大數定律”保險人所面臨的風險也就過大。因此，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供給需要強調需求側管理。

從國內試點來看，政府往往選擇在一些工業園區，對一些高污染高能耗的行業企業推進強制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試點。這說明，一些在工業園區之外的高污染高能耗行業只能通過自愿的方式參與到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試點之中。正如二元特征所指出的那樣，中國推進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有兩條路徑：一是強制保險，二是商業保險，即自愿環境污染責任保險[14]。試點地區的行業條件（高污染高能耗行業）、區域條件（工業園區）和政策條件（試點政策）表明自愿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有其存在的市場空間，也從供給側明確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的需求因素。各地區的附加條件整理如表1。表1明確了各試點地區推進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的突破口，要么以相應區域重點城市的工業園區為突破口，要么以高污染高能耗的行業或環境風險高的企業為突破口，要么以區域和行業的組合條件為突破口。這些試點均是從供給側考查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市場規則的地區差異、行業差異與政策差異。

1.2 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需求側表現為保險費率的企業和地區差異

在諸多相似險種的研究中，保險價格被作為對相關險種需求的關鍵影響因素[15]。在成熟的保險市場中，當保險費率相同時，收入水平往往被作為價格或成本的替代變量[16-18]。以農業保險為例，Lawas指出通過政府實施補貼方式改變投保人的收入可以鼓勵低風險的生產者參保，并提高農業保險投保意愿[19]。袁春蘭、李磊的研究結果則表明差異化的保險費率和保險收益可以降低保險消費者的逆向選擇，增加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20]。

從全國來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在2.2%-8%區間不等，浙江省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總體費率水平約為1.17%，低于全國的平均水平。從不同地區來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差異顯著，如表2所示。表2是浙江省各地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情況。從表中可以看出，寧波市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總體費率大約控制在1.12%，略低于浙江省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總體費率水平。嘉興市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總體費率控制在4.5‰，這與一般保障型險種維持在千分之幾甚至萬分之幾的費率基本一致。此外，臺州市的費率是1.62%，金華市的費率是2.92%。由此可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保險費率在試點區域內存在顯著差異。與此同時，從行業和企業角度來看，不同行業和企業之間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也不同。浙江合盛硅業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化工企業，根據國家統計局行業分類它屬于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它于2011年1月18日買入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為3.2%；浙江禾欣實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紡織企業，根據國家統計局行業分類它屬于紡織業，它于2011年11月10日買入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為7.53%。由此可見，不同企業、不同行業之間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費率差異顯著，甚至存在倍數關系。

2 計量模型和實證結果

2.1 數據來源和變量設定

為了加快浙江省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建設，浙江省環境監測協會向55家重點企業發放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調查問卷》，共回收55份，其中有效問卷54份。在被調查企業中，有16家企業屬于化工行業、4家企業屬于印染行業、2家企業屬于制革行業、1家企業屬于鉛蓄電池行業，其它33家企業則對應環保、醫藥、電力等行業，被調查企業基本上涵蓋了所有與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相關的重要行業。問卷涉及企業面臨的環境風險情況、企業風險防范水平、企業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了解情況、企業是否購買過環境污染責任風險保險、企業是否需要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不愿購買該保險的原因等。

（1）投保意愿（Willingness to Insure， WTI）。

基于問卷統計結果，被調查企業可以被分為以下幾類：

第一類：已經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企業。

第二類：尚未購買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但認為有必要購買該保險的企業。

第三類：尚未購買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且認為不需要購買該保險的企業。

還有一類企業是尚未購買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但會根據保險條款和費率綜合考慮是否愿意購買該保險。這一類企業較為復雜，又可以分為兩類：記為第四類和第五類。

第四類：這些企業會視條件決定是否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但它們自己不能承擔環境污染責任風險，又沒有購買類似安全責任保險的企業。

第五類：這些企業會視條件決定是否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但它們自己認為自己能承擔環境污染責任風險，或者已經購買類似安全責任保險的企業。

在這五大類企業中，第一類、第二類、第四類的企業可以被認為具有投保意愿，第三類、第五類的企業則不具有投保意愿，由此有對WTI1的界定。當WTI1=1時，企業具有投保意愿，對應第一、二、四類企業；當WTI1=0時，企業沒有投保意愿，對應第三、五類企業。當進一步細分五類企業并根據五類企業投保意愿的強弱對上述五類企業進行有序賦值時，此時有對WTI2的界定，該界定表明賦值越大的企業越具有投保意愿。具體來說，第一類企業取5，第二類企業取4，第四類企業取3，第五類企業取2，第三類企業取1。

根據WTI1的定義，基于54份有效《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調查》問卷，愿意購買環境責任保險的有34家，占總被調查企業的63%。據統計，紹興、寧波、杭州具有投保意愿企業數量比較多，分別為8個、7個、6個；其次為嘉興5個，臺州4個，湖州、金華、麗水、溫州分別只有1個，衢州、舟山數量為0。圖1是各個地級市有投保意愿的企業數量和被調查企業數量的散點圖。當WQ表示某市愿意購買該保險的企業數量，CQ表示某市被調查企業數量時，圖1表示的是各個地級市被調查的企業數量和有購買意愿的企業數量，金華、湖州、溫州三市的WQ都是1，CQ都是2，在圖1中表現為同一點。從散點圖來看，大部分城市具有投保意愿的企業占總企業的比重約為57.3%。同時，方差檢驗表明浙江省11個地市投保意愿之間的差異依然顯著，命題1得證。

（2）異質性變量設定。

環境風險（Environmental risk， ER）：企業面臨的環境風險個數。被調查企業面臨多種不同的環境風險因素，主要包括行業類型，是否高風險行業；設施設備是否有待完善；廠區周圍敏感點是否較多；環境風險管理水平是否不夠高等。如果企業認為它所面臨的環境風險的個數越多，那么可以認為該企業所面臨的環境風險越高。

防范意識（Environmental Ideology， EI）：根據企業環境風險防范水平來設定企業的防范意識。一般而言，企業自認為防范水平較高意味著該企業比較注重環境保護，該企業的環境防范意識也較強。當防范意識較高時，EI=1；當防范意識一般或者較低時，EI=0。

環境知識（Environmental knowledge， EK）：企業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了解水平。根據企業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了解水平；當企業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基本了解或者非常了解時，EK=1；當企業沒聽說過或者僅僅聽說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時，EK=0。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3所示。

環境風險的企業具有高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在二值選擇模型中，環境風險對投保意愿的貢獻約為64%-67%，這說明企業環境風險種類增加1種，企業將增加64%-67%的概率投保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在排序數據模型中，環境風險的作用區間變得更寬，為57%-68%，但依然正向顯著地作用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命題2得證。

另外兩種異質性指標——防范意識和環境知識在二值選擇模型中并不顯著，但在排序數據模型中變得顯著。由LL指標可以看出，增加變量能夠更好地改善模型的擬合結果，在三個模型中，排序數據模型的LL值最小，這表明該模型最優。在該模型中，環境防范意識和企業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了解程度均正向作用于投保意愿。這表明防范意識越高的企業越有可能去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越了解的企業也越有可能去購買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命題3和命題4成立。對比相應回歸系數，表4表明環境風險、防范意識和環境知識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作用相當，約為60%-70%。

此外，根據赤池信息準則（AIC）和貝葉斯信息準則（BIC），模型1中的AIC和BIC值最小，分別為70.9和94.9。當逐步增加變量時，這兩個指標的數值增加，模型3中分別為73.5和81.4，模型5中分別為153.9和167.8。基于AIC和BIC最小化的原則，回歸方程中遺漏變量問題并不突出。同時，為了考慮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變化及環境執法效率對企業投保意愿的影響，鑒于調查數據的可得性，本文嘗試使用微觀企業所在地區的虛擬變量對企業所面臨的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進行控制，即城市虛擬變量City。

當控制City變量后，三類異質性指標依然正向顯著。由此可見，該回歸結果是穩健的。與此同時，大部分City變量并不顯著，這說明在試點階段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尚未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產生影響。伴隨著試點的深化，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或可成為一個重要的決定變量。

3 結 論

基于我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地區的試點案例分析，本文提出了三個重要觀點：①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供給側表現為區域、行業和政策條件的附加性；②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在需求側表現為保險費

率的企業和地區差異；③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取決于環境風險、防范意識和環境知識水平。研究表明，環

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地區差異顯著，其因在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試點制度的附加性；與此同時，本文根據浙江省《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調查問卷》，基于二值選擇和排序數據模型，實證研究表明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投保意愿地區差異顯著；環境風險越高的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越強；防范意識越強的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越高；環境知識水平越高的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越高。同時，在試點階段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尚未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產生影響；伴隨著試點的深化，環境立法與政策寬嚴程度及執法效率或可成為一個重要的決定變量。總之，企業的異質性對于企業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投保意愿至關重要，在進一步推進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的過程中應注意甄別企業的異質性，即把握企業環境風險程度、提高企業風險防范意識、加大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宣傳和推廣力度。因此，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制度試點可因地區而異、可因試點而異，但應十分注意通過分析企業的異質性來培育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市場需求。

（編輯：于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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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Based on the pilot experiences of both the “bottomtoup” and “uptobottom”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of pollution liability insurance（PLI）， it is shown that its necessary to investigate the willingness to insure（WTI） from the combined angel of supply and demand. In the late period of 20th century， the PLI was introduced in China. The regions like Wuhan， Dalian， Jiangsu and so on tried to carry out PLI. The experiences are concluded as follows： regional， industrial and political conditions could be expressed as the supply side of WTI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t rules of PLI in different regions， industries and policies； the different fees between regions and among firms are the core concern of the demand side of WTI and the rate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WTI. The willingness to insure PLI depends on environmental risk， preservation and knowledge， the impacts of which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Based on the probit and ordered probit model， this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d the WTI of enterprises in Zhejiang province based on the variables of environmental risk， awareness，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ies and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notable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WTI； the enterprises which have higher environmental risk have stronger WTI； the enterprises with stronger awareness have stronger WTI； the enterprises owning higher level of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have stronger WTI. However， such variables as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y or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do not have significant impacts on WTI in the pilot period. As a result， in the next deepening process of PLI， more attention needs be paid to firms heterogeneity， which is to master the extent of environmental risk， to improve the understanding of environmental preservation and to make it much more popular for the pollutants， besides to care more about the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ies and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Key words heterogeneity； pollution liability insurance； willingness to in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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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Based on the pilot experiences of both the “bottomtoup” and “uptobottom”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of pollution liability insurance（PLI）， it is shown that its necessary to investigate the willingness to insure（WTI） from the combined angel of supply and demand. In the late period of 20th century， the PLI was introduced in China. The regions like Wuhan， Dalian， Jiangsu and so on tried to carry out PLI. The experiences are concluded as follows： regional， industrial and political conditions could be expressed as the supply side of WTI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t rules of PLI in different regions， industries and policies； the different fees between regions and among firms are the core concern of the demand side of WTI and the rate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WTI. The willingness to insure PLI depends on environmental risk， preservation and knowledge， the impacts of which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Based on the probit and ordered probit model， this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d the WTI of enterprises in Zhejiang province based on the variables of environmental risk， awareness，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ies and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notable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WTI； the enterprises which have higher environmental risk have stronger WTI； the enterprises with stronger awareness have stronger WTI； the enterprises owning higher level of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have stronger WTI. However， such variables as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y or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do not have significant impacts on WTI in the pilot period. As a result， in the next deepening process of PLI， more attention needs be paid to firms heterogeneity， which is to master the extent of environmental risk， to improve the understanding of environmental preservation and to make it much more popular for the pollutants， besides to care more about the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ies and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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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Based on the pilot experiences of both the “bottomtoup” and “uptobottom”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of pollution liability insurance（PLI）， it is shown that its necessary to investigate the willingness to insure（WTI） from the combined angel of supply and demand. In the late period of 20th century， the PLI was introduced in China. The regions like Wuhan， Dalian， Jiangsu and so on tried to carry out PLI. The experiences are concluded as follows： regional， industrial and political conditions could be expressed as the supply side of WTI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t rules of PLI in different regions， industries and policies； the different fees between regions and among firms are the core concern of the demand side of WTI and the rate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WTI. The willingness to insure PLI depends on environmental risk， preservation and knowledge， the impacts of which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Based on the probit and ordered probit model， this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d the WTI of enterprises in Zhejiang province based on the variables of environmental risk， awareness，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ies and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notable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WTI； the enterprises which have higher environmental risk have stronger WTI； the enterprises with stronger awareness have stronger WTI； the enterprises owning higher level of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have stronger WTI. However， such variables as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y or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do not have significant impacts on WTI in the pilot period. As a result， in the next deepening process of PLI， more attention needs be paid to firms heterogeneity， which is to master the extent of environmental risk， to improve the understanding of environmental preservation and to make it much more popular for the pollutants， besides to care more about the environmental legislation， policies and their enforcement efficiency.

Key words heterogeneity； pollution liability insurance； willingness to in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