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一國兩制”白皮書

默寧

視野 港澳臺

政府頒布執行的民生政策，是否能推高民眾對政府的支持度？美國德州農工大學政府學院助理教授呂曉波研究表明，答案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簡單。

調查發現，中國在2006～2008年開始實行的免除學雜費政策帶來了兩大民意后果：一是推高了民眾對政府進一步加大義務教育支出的期待；二是中央政府的支持度得到了顯著提升，但地方政府的支持度并未受益于這項政策。

對之所以出現這兩個后果，研究者提出了兩個可能的原因：一是“物質好處”效應，即那些直接受惠于免除學雜費政策的民眾，更容易胃口變大，對政府期待更多。二是“意識動員”效應，即政府通過媒體宣傳機器引導的作用。媒體，尤其是中央媒體，在宣傳政策時主要強調中央政府的領導作用。這樣一來，如果政策的效果好，一些人認為是中央領導得好，政策效果不好，民眾會怪罪于具體執行政策的地方政府。再加上人們在媒體上讀到政策信息的時間，完全可能早于該政策在當地的執行時間，更強化了這種思維。

惠民生不一定能換民意

文_張躍然

盡管加入公務員隊伍、當上領導的選擇仍受到官本位體制慣性的塑造，并因制度不完善溢出的灰色福利而得以放大，但如今，隨著體制內監督的不斷發展，公共權威公信力滑坡等原因，這種選擇的持續吸引力在被稀釋。公務員隊伍將同樣面臨如何吸引、留住人才的任務。

因此，干部制度改革不僅要加強對干部的約束，也要增強和穩定干部的預期。而激勵方法上，不少研究者只單方面強調要提高公務員工資，這未免有失偏頗。

與物質帶來的穩定相比，更重要的是單位內部干部升遷政策、激勵機制的穩定性和科學性。尤其要避免以往做法的誤導性傾向：一種是“坐公交”傾向。以往的許多措施，名曰改革，不過是分配利益，誰能趕上，誰就能獲得好處，如同趕公交車一樣，所以每次調整變化，都有人會不擇手段地惡性競爭，生怕這次失利，永失機會；另一種是“隔墻扔繡球”傾向。對于干部的激勵，缺乏穩定性，往往因個別領導的好惡，隨意改變激勵規則，導致下級干部無所適從，有的只能將賭注下在對所謂關鍵人士的“投資”上，不能安心工作，忙于跑官買官。（作者系中央編譯局研究員）

政策穩定比物質穩定更重要

文_楊雪冬 等

論道 觀點

視野 環球

巴 西世界杯足球賽正在如火如荼進行，吸引了全球目光，球迷們為足球所放射的巨大魅力而“顛狂”。然而，在此期間，媒體曝出卡塔爾獲得2022年世界杯承辦權存在著觸目驚心的腐敗，稱其“投入”了500萬美元才“買”得勝選。這本屬“舊事新提”，只不過此番披露卻有著更為詳盡的證據。

由此，國際足聯再次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英國國會議員、主張國際足聯實施改革的柯林斯不無調侃地稱，“國際足聯唯一聽得懂的語言就是金錢?！?/p>

卡塔爾“暗通款曲”

確實，金錢這一“語言”，才不用“翻譯”，來自不同國家的國際足聯官員一“聽”就懂。或者說，金錢一直作為“潤滑劑”在國際足聯“發揮作用”。

大量證據表明，卡塔爾能夠奪得世界杯承辦權，很大程度上緣于該國“富得流油”。實事求是地說，世界杯并不適合在這個夏季炎熱的國家舉辦——地處沙漠邊緣，盛夏氣溫動輒便達40多度——而修建體育場已經死亡1000余人。然而，這并未影響它最終申辦成功?？ㄋ柍兄Z所有賽場都加蓋頂棚并安裝空調，但即使能夠實現，當2022年夏天多哈所有的足球場空調全開，公路、街道以及不可能安裝頂棚和空調的諸多訓練場，將完全不適合人類活動。

2010年12月2日，已經擔任16年國際足聯主席的約瑟夫·布拉特揭曉了卡塔爾勝出的“謎底”——以14票對8票擊敗美國。讓國際社會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卡塔爾獲得承辦權后，國際足聯官員便提出把2022年世界杯挪到冬季舉行。這一方案比“安裝空調”還不切實際——世界杯賽都是規律性地每隔4年在6月舉行，各國聯賽的節奏也隨之安排并形成自己的規律。由此可見國際足聯是多么地“呵護”卡塔爾了。

事實上，主辦權甫一落定，質疑聲便鋪天蓋地。

最早揭露賄選丑聞的是英國《泰晤士報》，該報的兩名記者在2010年12月選舉世界杯承辦地過程中，喬裝為美國某財團代表“約談”了兩名國際足聯執委。他們明碼標價，宣稱“表決權最低價格50萬英鎊”。爾后，記者又喬裝富翁與國際足聯前秘書長魯菲南交易，此人不斷強調“只要有錢和女人，一切都好辦”，還愿意幫助聯系其他執委。

隨后，英國前申辦世界杯委員會主席特里斯曼也指控4名執委在申辦2018年世界杯期間向英格蘭索取賄賂，甚至索要英國皇家的爵位。他甚至稱，當時國際足聯執委會的24名執委中，至少有13人是“可以收買”的，其中包括國際足聯副主席、特立尼達和多巴哥人杰克·沃納。

今年6月1日，《泰晤士報》再曝猛料，稱國際足聯一名高官及其家人曾莫名其妙地收到卡塔爾一家公司打來的200萬美元，該報推測這筆匯款很可能與2022年世界杯申辦有關，理由是該公司法人正是國際足聯副主席、亞足聯前主席、卡塔爾人穆罕默德·本·哈曼。

《泰晤士報》順藤摸瓜，找到了該公司旗下的10個秘密基金，發現它們以“救濟款”的名義向非洲30個國家足協主席的私人賬戶打入了共計20萬美元的資金，以確保4名非洲執委最終能將票投給卡塔爾；同時，向沃納私人賬戶打入160萬美元，向執委特馬里私人賬戶打入30.5萬歐元……

如此這般，《泰晤士報》披露的賄選多達30余條，而且每一條都附有書面或電子轉賬證明。這些賄賂的“承辦人”均為哈曼。

國際足聯的“錢規則”

盡管卡塔爾、亞足聯乃至亞奧理事會都極力進行“辯護”，甚至表示這是“針對卡塔爾和阿拉伯國家的種族歧視，這揭露出不同利益集團毫無根據的行事法則”，但披露的證據據稱確實“有鼻子有眼”。

媒體稱，卡塔爾除了向國際足聯官員個人賄送金錢，還動員各種力量，依仗巨額財富進行“公關”。

法國《足球》周刊根據調查稱，申辦世界杯期間，曾抓拍到時任法國總統薩科齊，國際足聯執委、歐足聯主席普拉蒂尼與卡塔爾首相、申辦委員會主席阿勒薩尼共進晚餐的場景。消息稱，普拉蒂尼原本支持美國，然而，一飯之后他改了主意，票最終投給了卡塔爾。

該刊稱，薩科齊之所以勸說普拉蒂尼，是因為卡塔爾承諾將給法國企業和足球業注入巨資。果不其然，卡塔爾勝選后不久，該國財團就向法國核能集團進行了投資，“而核能恰恰是法國的支柱產業之一”；當時已經沒落的法國傳統“豪門”巴黎圣日耳曼足球俱樂部，也被卡塔爾財團接管，并成為第一大股東。

意大利媒體也曝出重磅消息，稱卡塔爾為獲得國際足聯執委、泰國人馬庫迪的支持，居然不惜同泰國達成廉價的天然氣合作協議，合同價值高達數千萬美元。

如果消息屬實，這樣的“競爭”自然是極不公平，也極不道德的。

因此，英美韓日澳等其他申辦國家大為不滿，他們紛紛指責國際足聯“令人作嘔的行徑”。然而，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指責卡塔爾賄選的澳大 利亞也被曝出“蹚入渾水”。

今年6月3日，《悉尼先驅晨報》披露，澳大利亞足協在2013年的一次問詢中發現，沃納挪用了46.2萬美元的澳大利亞申辦資金，他申請這筆資金的緣由是用于改造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一處體育場。但問題是，沃納是否確實將錢用于了母國的體育場。

要知道，這個沃納可是“劣跡斑斑”，撈錢非常大膽，且特立尼達和多巴哥足協完全在其掌控中。有消息稱，足協的賬戶如同其個人賬戶。澳大利亞足協前公司事務主管默西亞德斯認為，澳大利亞足協未向警方舉報涉嫌盜用資金一事，是為了隱瞞在拉票過程中為腐敗足球機構（國際足聯）送去“國際發展?？睢钡募總z，她還稱，發放這些補助的做法與針對卡塔爾的指控類似。

布拉特“長袖善舞”

國際足聯一眾官員不僅在各國競爭世界杯承辦權過程中肆無忌憚地受賄，在內部選舉中，也被指金錢當道，手中選票同樣“唯一聽得懂的語言就是金錢”。

2011年的主席選舉就被稱為丑劇，那次是哈曼向布拉特發起“挑戰”。他“不惜血本”，專程趕赴沃納的家鄉召開特別會議，會見中北美和加勒比海地區35個成員協會中的25個主席，并向每名主席提供4萬美元現金的“差旅費”，如此“犒賞”，意圖自然盡在不言中。布拉特當然也“有備而來”，“臥底”立即告發，猶如“捉奸在床”，哈曼被終身禁止從事所有與足球有關的活動，布拉特成功連任。

有“前科”的沃納，由于“站錯隊”，深知自己無法“幸免”，便“魚死網破”，指稱布拉特也是重金賄選，稱其在中北美及加勒比海地區足聯大會上拿出100萬美元和筆記本電腦等作為禮品送給上述地區的足聯成員，“目的是換取選票”。不過，國際足聯認定布拉特不必接受調查。

對國際足聯的“金錢規則”，媒體稱，“基本上，每一次主席選舉，每一次世界杯承辦地競爭，都在重復這樣的故事”，“來自足球強國的執委們熱衷于利益交換，足球弱國的執委們熱衷于出賣自己的選票”，都是在將權力“變現”，“每一次的主席選舉都是一場戰爭，都是一次賭局，都是一出無恥的丑劇”。

早在2010年，某網絡媒體公司把南非世界杯組織委員會（LOC）告上法庭，稱布拉特和國際足聯其他官員在綠點球場施工中涉嫌不正當牟利。證據是由于布拉特和LOC官員的聯合阻擊，使開普敦市政府最終放棄了低價改造球場的計劃，中間的差價至少高達約3.75億美元。布拉特還被指“肥水不流外人田”，將世界杯的電視轉播代理和市場開發權交給侄子。

實際上，布拉特的奢華早就“聞名遐邇”。南非世界杯期間，他入住的太陽酒店總統套間，每晚房費3500美元，住宿費用超過70萬元人民幣。不僅如此，多年來，他還廣受質疑，被指利用手中權力“涉足”商業，媒體甚至稱“世界杯只不過是布拉特的‘副業，只是他以權謀私的門面，而他的正事其實是圈錢、拉票和謀求連任”。

布拉特對媒體的持續揭腐十分反感，反唇相譏稱，“這不僅是英格蘭，更是歐足聯試圖推翻自己統治的又一次明證”，表示“一些媒體炮制了一些重復的、有意的傷害，完全的誹謗以及有失顏面的攻擊，所有針對我和國際足聯的指控讓我非常傷心”。

6月11日，第64屆國際足聯大會在圣保羅“勝利閉幕”。這次大會根本沒有討論卡塔爾的賄選問題，“反倒為已經連任四屆主席的‘沙皇布拉特展現外交手腕提供了一次良機——拉攏飽受非議的亞非拉足聯，為明年謀求又一次連任打下基礎”。

在參加非足聯大會時，布拉特稱，對于卡塔爾賄選和國際足聯的指控背后的動機十分險惡；同樣受到索賄指控的中北美和加勒比海地區足聯，也力挺布拉特，支持其連任。

由此看來，布拉特很可能又將是下一任“足球沙皇”，他仍然可能在國際足聯這個舞臺上“長袖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