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概念合成理論看《第22條軍規》中的黑色幽默

涂志鳳 駱薇

摘要：

本文通過應用由Faufonnier 和Turner等學者提出的概念合成理論，從認知的角度分析《第22條軍規》中的黑色幽默。旨在探討概念合成理論在黑色幽默中的可行性，文中的分析同時也為讀者理解和欣賞黑色幽默小說提供一個新的視角。

關鍵詞：概念合成；黑色幽默；《第22條軍規》

自20世紀60年代美國黑色幽默小說流派正式成立以來，不少研究者就黑色幽默的藝術內涵，美國黑色幽默小說的發展歷史及其與其它文學形式，例如存在主義文學，荒誕派文學之間的聯系進行了研究。但從認知角度對黑色幽默小說的文章較少。本文從認知心理學中的概念合成理論出發，對《第22條軍規》中的黑色幽默進行分析，為讀者理解和欣賞黑色幽默小說提供一個新的視角。

一、概念合成理論

概念合成理論（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是由Fauconnier（1997）、Turner（1998）等在心理空間理論的基礎之上發展而來的一種認知語言學理論。心理空間是指語言使用者建立語言理解的心理表現結構，通過這種心理結構的激活，人們能構建對某些語言成分的理解。

概念合成理論認為，概念合成系統至少包含四個相互聯系的心理空間（見圖1）。即兩個屬于不同認知域的輸入空間（input spaces），一個能抽象概括兩個輸入空間內容的類屬空間（generic space），以及一個包含新顯結構（emergent structure）的合成空間（blend）。合成過程是將兩個輸入心理空間的共有結構及其共有的抽象信息投射到第三個空間即類屬空間里；而同時，在這兩個輸入心理空間的基礎上，通過跨空間地部分映現、匹配并有選擇的投射到第三個空間即合成空間，合成空間從兩個輸入空間中提取部分結構，并形成新顯結構。這樣，這四個空間通過投射鏈彼此連接起來，就構成了一個概念合成系統（或網絡）。

圖1

如圖1所示，圖中的圓圈代表心理空間，圓圈內的點代表各元素，元素之間的聯系用線來表示。在輸入空間Input1和Input2中對應元素之間存在部分映射關系。這兩個輸入空間元素之間的映射關系用實線來表示。在輸入空間Input1和Input2中的對應成分存在部分映射關系。兩個輸入空間中的元素與類屬空間、合成空間中元素之間的映射關系用虛線來表示。其中正方形表示合成空間的新顯結構（emergent structure）。該模型表明，合成空間不是輸入空間成分的簡單相加，而是通過推斷等認知活動產生一個新的概念化的結構的過程。通常需要經過三個認知過程即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和擴展（elaboration） （Fauconnier，1997）。總之，概念合成的含義就是將兩個空間中的部分結構整合為第三個空間中帶有自身特性的新結構。

二、黑色幽默

自黑色幽默小說問世以來，就有很多學者對它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研究，例如從文學角度，哲學角度及心理學角度等等。當讀者翻開《第22條軍規》時，會發現小說里充滿了幽默，盡管這種幽默中含有憤怒，痛苦與絕望。

（一）黑色幽默的定義

關于“黑色幽默”的定義有很多。例如《大英百科全書》對“黑色幽默”的解釋是：“一種絕望的幽默，力圖引出人們的笑聲，作為人類對生活中明顯的無意義和荒謬的一種反響。”法國《彩色拉魯斯詞典》將其解釋為“用尖刻的、辛酸的，有時甚至是絕望的筆調著重刻畫人世間的荒謬。”但“黑色幽默”總的特征就是“黑色”與“幽默”的效果。

在黑色幽默中，悲劇的情節得到了喜劇化的處理，喜劇的形式又被賦予了悲劇的內涵。這樣的形式與內涵看似互相矛盾，實質上卻直指人心，極富藝術感染力。黑色是作家的世界觀和作品的基調、內容，幽默則是作家的處世態度和創作態度。“黑色幽默”就是這樣在“黑色”和“幽默”下，在“現實”和“幻想”中維持著人類脆弱的心理平衡。

（二）《第22條軍規》中的黑色幽默

海勒的《第22條軍規》是一部反戰小說。黑色幽默在這部小說里表現得淋漓盡致。比方在對嚴肅、恐怖場景的措辭上，使用了充滿怪誕和痛苦的幽默。例如小說中描寫的戰場上令人觸目驚心的傷亡情況。作者把噴涌而出的鮮血比作屋檐上融化的積雪，把士兵被炸開的血肉和模糊地抖動著的腿描述成活著的漢堡肉等，令人發笑的同時使人深切地體會到這種死亡幽默的震撼。黑色幽默還體現在語言的妙用上。比如德里德爾將軍夸口：“我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缺點”；丹尼卡醫生說：“救命可不是我的事”；某上校“發覺自己仍然無能，而感到十分自豪”；米洛說：“我這人從不說謊，只是在需要時才說謊”等。

三、概念合成理論在《第22條軍規》黑色幽默中的應用

自黑色幽默小說問世以來，就有很多學者對它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研究，例如從文學角度，哲學角度及心理學角度等等。但很少有人就小說中的制笑機制進行認知層面的分析。下面我們將選取《第22條軍規》中的一則幽默，對其進行概念整合分析。

“We want you to co-operate with us， Yo-Yo. Were your friends and we want you to trust us. Were here to help you. Were not going to hurt you.”

“Lets jab our thumbs down inside his wound and gouge it，” suggested the hatchet-faced man.”（Chapter 41）

讀者在讀到這兩段對話時，在背景知識的幫助下，會激活兩個圖式，即輸入空間1“醫生和病人”和在合成空間中出現的“手術”。 在合成空間中，一個是醫生為病人做手術；另一個是那個自以為是醫生的hatchet-faced man建議把手捅進身體里把受傷的“部件”鑿出來。讀者讀到這里時，想必會覺得好笑，但是笑過之后便會感到震驚，憤怒。哪有醫生會這樣，即使是常人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在曾經有人把醫生比作屠夫，而在這里，這個“醫生”似乎比屠夫都不如，至少屠夫也是需要刀的。荒謬，怪誕在這里表現得淋漓盡致。在概念合成過程中，我們更能看清幽默是如何產生的。

四、結語

《第22條軍規》通篇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玩笑與幽默，例如在詞匯，語法層面表現出來的黑色幽默：小說中充滿了否定詞的使用，如not， none， nobody 和never。還有雙關語的使用，用Schiesskopf， Snowden ，Hungry Joe等詞作人名。小說中還多處使用矛盾修辭法。例如用successful and unhappy來修飾Colonel Cathcart。小說中還有許多其它形式的黑色幽默。我們都可以嘗試著用Faufonnier 和Turner等學者提出的概念合成理論對它們進行分析，從中我們可以得出概念合成理論對黑色幽默分析的可行性，并且可以為讀者欣賞《第22條軍規》提供一個新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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