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國家產業升級環境的比較研究
——基于層次分析方法

李亞男，杜曙光

(曲阜師范大學 經濟學院，山東 日照 276826)

不同國家產業升級環境的比較研究
——基于層次分析方法

李亞男，杜曙光

(曲阜師范大學 經濟學院，山東 日照 276826)

中國現處于中等收入階段，進入到這一階段后產業能否順利轉型升級關系到中國經濟的穩定持續發展。使用層次分析法對中國產業升級環境進行綜合評價是十分有效的方法，在評價過程中，從人力資源水平、創新研發能力、高新技術水平、可持續發展能力這四個方面來進行評價，對這四個方面分別選取多個度量指標進行評價。選擇中國、美國、日本、德國、巴西、南非這六個國家作對比，并運用層次分析方法進行實證分析，明晰中國在產業升級方面處于什么水平、與優勢國家的差距及未來的努力方向。

產業升級；測度指標；層次分析法

中國現在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經濟發展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但是人均國民總收入在215個國家中排第120位，仍然是發展中國家。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數據，2010年我國人均國民總收入達到4 260美元，進入到上中等收入階段。進入到這一階段后，人口紅利在慢慢消失，所以僅僅依靠低勞動成本、高能耗產品等一些低附加值產業的發展已不能滿足我們向高收入階段邁進的需求。我國產業的生產總量雖然不低，但是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端，附加值很低，長此下去很難完成“十八大”所提出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實現產業的優化升級與我們能否順利度過中等收入階段進入到高收入階段息息相關，那么我國的產業升級環境如何，在全球范圍內究竟處于什么位置就是本文要探究的主要內容。

一、關于產業升級的研究現狀

關于產業升級，很多學者做了大量的研究，研究了產業升級的方方面面，從產業升級路徑、產業升級理論，到產業升級戰略、產業升級模式等方面。但是關于產業升級的評價指標，所做的研究還是相對較少，許多學者都是從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角度來進行測度指標的分析，比較一致的觀點就是從產業結構的高度化、合理化和產業系統運營財務狀況這三個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基于全局性原則(也稱為相對比較優勢原則)、客觀性原則、需求效益性原則、動態優化升級原則、可持續和環保原則、科學性原則、完備性原則、可行性原則、合理性原則、簡潔性原則作出的，形成了一系列指標體系，包括三次產業結構比例指標、霍夫曼比例指標、工業加工程度指標、智力技術密集型集約化程度指標、新興產業產值比重指標、生態環保產業的進程指標、產業水平滿足率指標、產業關聯性指標、經營效益指標、資本運營指標、規模效益企業數比重指標等等。[1]

近期關于產業升級環境的分析方面，安增軍、曾倩琳 (2012)采用了層次分析法從產品結構、技術結構和產業結構三個方面對福建省產業升級效應進行了評價。[2]程艷霞、彭王城(2010)也是從產品結構、技術結構和產業結構三個方面進行的分析，與前者不同的是他們運用的是模糊評價方法對湖北省產業升級能力進行評價。[3]劉育男、呂裔良(2009)根據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的比較運用灰色關聯法對黑龍江省的產業結構升級效果進行了評價。[4]李曉非、韋靜(2008)采用了因子分析法評價了吉林省高技術產業素質。[5]赫連志巍、宋曉明(2013)構建了高技術產業升級評價指標體系，并運用突變級數法對選取的16個省市的產業升級能力進行評價。[6]胡寶民(2007)運用因子分析法對環渤海省市區域創新能力進行評價。[7]李梅志(2012)構建了河南省的科技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8]楊善林(2013)建立了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的指標體系，每一指標的權重分別通過熵權法和層次分析法計算。[9]

二、層次分析法模型的構建

(一) 關于準則層統計分析指標的確立

由于本文重在探討我國與其他一些國家在產業升級環境中的整體實力排名情況，而且搜集到所有與統計指標相關數據的可行性不高，所以僅選擇較有代表性的幾個指標，運用層次分析法，將各個評價指標整合進行綜合評價。

本文選擇了人力資源水平、創新研發能力、高新技術水平、可持續發展能力這四個指標來進行評價。首先，關于人力資本這一指標，人的因素是最根本的影響因素，人力資源決定了科技創新水平，影響著國家經濟實力和在全球競爭力的提高。官華平、諶新民(2011)通過對珠三角地區人力資本與產業升級的影響機制的分析，提出人力資源水平和產業升級是相互促進的。[10]唐新貴(2011)提出人力資源應該成為產業升級的支撐。[11]甘春華(2010)也提出“技工荒”成為制約產業升級的瓶頸，提高勞動者的素質是實現產業升級的關鍵。[12]其次，創新研發能力的高低影響生產過程的費用和效率，較高的創新研發能力有助于更快更好的生產出符合市場需求的新產品，基于杜曙光、林民盾(2008)的橫向產業分工理論，提高創新能力可以使我們產業在全球價值鏈上從附加值低的制造階段向高附加值的研發和營銷階段移動，直接促進產業的升級，而且現在對于創意產業的需求越來越大，提高創新能力可以直接形成高附加值的產業鏈條，獲得相關領域的高收益。[13]John Humphrey 和Hubert Schmitz(2002)提出的四種產業升級的類型，分別是工藝流程升級、產品升級、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這四種升級類型無論哪一種順利實現離不開較高的創新研發能力。[14]再次，高新技術水平，技術水平的落后也是影響產業升級的重要影響因素，低技術含量的生產面臨著較多的競爭者，替代程度較高，所以話語權很弱，擁有高新技術、核心技術有利于產業的升級。任小軍(2011)認為技術進步是當前產業升級的核心要素。[15]最后，可持續發展能力、生態環境的保護越來越受到重視，以犧牲環境來獲得的發展往往是得不償失的，生態環境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基礎，沒有可持續發展，產業的升級也就無從談起。安同信、范躍進(2011)認為中國的產業結構發展是不可持續的，通過分析日本戰后發展的三個階段，指出中國應該放棄粗放型的發展方式。[16]宋丹瑛、張天柱(2011)也強調加強環境立法，促進產業結構向環境依存度較低的產業結構轉移對產業升級的重要意義。[17]

(二)對于方案層國家的選擇

在最近公布的世界各國GDP排名中，美國排第一，中國第二名，日本第三，所以我們選擇這兩個與中國總體排名最接近的兩個發達國家作比較，而且，中國GDP總量雖然僅次于美國，但是與美國的差距還是很大，僅相當于美國的39.3%，所以選擇美國可以讓我們更清楚我們的差距；另外，日本與中國同處于亞洲地區，地理位置比較臨近，選擇日本與我們有更好的可比性。[18]除此之外，選擇巴西和南非這兩個國家，它們分別位于北美洲和非洲，而且屬于金磚五國的國家，與中國國情有相近之處，都是重要的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市場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目標有很多相似之處，能夠更好地與中國作對比。最后，選擇德國作為發達國家和歐洲國家的代表。

(三)構建層次分析結構模型

1.最高層：目標層，是構建此模型要解決的問題，即對所選國家的產業升級環境從高到低進行排序。

2.中間層：準則層，是指決策要考慮的因素，包括人力資源水平、創新研發能力、高新技術水平、可持續發展能力。

3.最低層：方案層，是指決策時的備選方案，在此即指中國、美國、日本、巴西、南非、德國這六個要進行排序的國家。

三、產業升級環境的分析評價

(一)收集統計數據

收集統計數據是為了在層次分析方法的應用過程中，使準則層四個指標指標的相互關系更加明確，即能夠在指標的兩兩比較時有所依據，使給出的數量標度更加客觀。由于實踐中缺乏這四個統計指標的直接統計分組數據，所以用可獲取的替代數據來代替分析(表1)。

圖1 產業升級環境評價層次分析結構模型
表1 方案層國家評價指標的數據

評價指標Bj度量指標Cj所選國家中國美國日本巴西南非德國產業升級環境評價結果R人力資源水平B1創新研發能力B2高新技術水平B3可持續發展能力B4平均受教育年限7.5012.4011.607.208.5012.20每百萬人中研究人員數1070466355726943923532就業人口的人均GDP141966815644567136901361043276創新與成熟度4.155.465.754.023.935.53研發支出占GDP的比重1.472.843.471.110.932.69創新競爭力[18]35.9063.2045.4024.0017.5039.60信息化發展指數(IDI)3.887.487.764.723.427.39高技術產品出口額占制成品出口額的比重(%)29.7028.4018.9012.405.7014.20信息和通訊技術ICT3.798.518.076.243.589.17萬美元國內生產總值能耗(噸標準油/萬美元)7.861.960.962.907.261.602010年GDP單位能源消耗3.805.908.007.403.508.402011年森林覆蓋率22.5033.3068.6061.207.6031.80

注：除“創新競爭力”的數據外，其他數據來自于世界銀行數據庫和《國際統計年鑒》。

(二)度量標準

對于單一標準而言，兩兩比較總能判斷出優劣，層次分析法一般采用1～9標度方法,對不同數量的評比給出數量標度，如表2。

表2 1～9標度個代表的含義

標度定義與說明1兩個元素對某個屬性具有同樣重要性3兩個元素比較,一元素比另一元素稍微重要5兩個元素比較,一元素比另一元素明顯重要7兩個元素比較,一元素比另一元素重要得多9兩個元素比較,一元素比另一元素極端重要2,4,6,8表示需要在上述兩個標準之間拆衷時的標度1/aij兩個元素的反比較

(三)定量分析

1.人力資源水平的判斷矩陣及一致性檢驗

根據搜集到與人力資源水平相關的數據，并綜合多位專家意見對六個國家的數據兩兩進行評估，按照1～9標度進行打分,得出權重系數，見表3。

表3 人力資源水平判斷矩陣

B1中國美國日本巴西南非德國中國1.00000.20000.25003.00004.00000.2500美國5.00001.00002.00008.00009.00003.0000日本4.00000.50001.00006.00008.00002.0000巴西0.33330.12500.16671.00003.00000.2000南非0.25000.11110.12500.33331.00000.1667德國4.00000.33335.00005.00006.00001.0000

2.創新研發能力的判斷矩陣及一致性檢驗

根據搜集到與創新研發能力相關的數據，并綜合多位專家意見對六個國家的數據兩兩進行評估，得出權重系數，如表4。

表4 創新研發能力判斷矩陣

B2中國德國美國日本巴西南非中國1.00000.33330.20000.25003.00004.0000德國3.00001.00000.33330.50004.00006.0000美國5.00003.00001.00002.00007.00009.0000日本4.00002.00000.50001.00006.00008.0000巴西0.33330.25000.14290.16671.00002.0000南非0.25000.16670.11110.12500.50001.0000

3.高新技術水平的判斷矩陣及一致性檢驗

高新技術水平權重系數如表5所示。

表5 高新技術水平判斷矩陣

B3日本南非中國美國巴西德國日本1.00007.00004.00000.50005.00002.0000南非0.14291.00000.25000.11110.33330.1429中國0.25004.00001.00000.20002.00000.2500美國2.00009.00005.00001.00007.00003.0000巴西0.20003.00000.50000.14291.00000.2000德國0.50007.00004.00000.33335.00001.0000

4.可持續發展能力的判斷矩陣及一致性檢驗

可持續發展能力權重系數如表6所示。

表6 可持續發展能力判斷矩陣

B4巴西中國美國日本南非德國巴西1.00003.00002.00000.20004.00000.3333中國0.33331.00000.33330.14292.00000.1667美國0.50003.00001.00000.16673.00000.2500日本5.00007.00006.00001.00009.00002.0000南非0.25000.50000.33330.11111.00000.1429德國3.00006.00004.00000.50007.00001.0000

5.對準則層的判斷矩陣及一致性檢驗

對于準則層四個指標的權重評估，經多位專家討論，結果如表7所示。

表7 準則層判斷矩陣

RB1B2B3B4B11.00001.00002.00001.0000B21.00001.00002.00001.0000B30.50000.50001.00000.5000B41.00001.00002.00001.0000

6.評價結果

評價結果如表8、圖2所示。

表8 方案層各個國家的評價權重

評價國家中國美國日本巴西南非德國權重0.07200.30810.31550.06710.02910.2080

圖2 各個國家最終的評價權重

按產業升級環境的優劣從高到低進行排序：日本、美國、德國、中國、巴西、南非。

四、結論和啟發

通過層次分析法的統計分析，不難發現，日本、美國和德國產業升級的環境遠遠領先中國、巴西和南非，這與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存在的差距是相符合的。在人力資源水平、創新研發能力和高新技術水平上美國略優于日本，但日本的產業升級環境最終結果會超過美國，在于日本的可持續發展能力遠超過美國，而可持續發展能力在本文中是很重要的度量產業升級環境優劣的指標。德國總排名居于第三位，與美國、日本有一定差距，這與它在人力資源水平、創新研發能力和高新技術水平上落后美國、日本有關。我國的升級環境評價略高于巴西，但是在可持續發展能力這一指標上我國的評價不如巴西。南非評價居于最末位，它在這四個指標評價上都低于中國和巴西。

雖然我國在GDP總量上超過日本，但是，產業的合理性和可持續發展性遠遠落后于日本，所以我們面臨的經濟發展任務還很艱巨。與日本相比，我們應該放棄粗放型的發展方式，變革傳統產業，堅持建設資源節約和環境友好型社會，開發具有綠色、可持續的新能源和新技術。與美、德相比，我們應該加大人才投入，培養具有創造力和開拓性的高素質人才，鼓勵科技創新，實現產業整合，抓住機遇發展工業，擴展傳統的產品和服務。我國在產業升級環境方面略高于巴西，跟南非相比有很大的優勢，這也是對我國在經濟發展方面付出的努力所作出的肯定。我們要加快轉方式、調結構的發展步伐，注重人才的培養，提供良好的創新環境，健全對創新的鼓勵機制，激勵對高技術、高附加值產品的研發，同時要注意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相協調，為我國產業升級提供可持續的發展環境。

〔1〕 宋錦劍.論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測度問題[J].當代經濟科學,2000,22(3): 92-97.

〔2〕 安增軍,曾倩琳.福建省產業升級效應測評體系實證研究——基于層析分析法[J].福建論壇,2012(7):129-133.

〔3〕 程艷霞,彭王城.湖北省產業升級能力評價與實證分析[J].武漢理工大學學報: 信息與管理工程版,2010 (2): 301-305.

〔4〕 劉育男,呂裔良.基于灰色關聯法對黑龍江省產業結構升級效果的評價[J].商業經濟，2009(17)：11-13.

〔5〕 李曉非,韋靜.吉林省高技術產業素質評價的實證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8(12):183-186.

〔6〕 赫連志巍,宋曉明.基于突變級數法的高技術產業升級能力評價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3,34(4): 98-103.

〔7〕 胡寶民,陳亮,李子彪,等.環渤海各省市區域技術創新能力評價研究[J].工業技術經濟,2007,26(7): 110-113.

〔8〕 李梅志.河南省科技創新競爭力評價與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2,32(17):68-71.

〔9〕 YANG S,BAI Y,WANG S,et al.Evaluat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mode during 2000-2009[J].RenewableandSustainableEnergyReviews,2013,20(4): 585-594.

〔10〕 官華平,諶新民.珠三角產業升級與人力資本相互影響機制分析——基于東莞的微觀證據[J].華南師范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2011(5):95-102.

〔11〕 唐新貴.產業升級中的人力資源支撐體系研究——以寧波為例[J].特區經濟,2011(5):289-290.

〔12〕 甘春華.產業升級與制造業技能人才培養的經驗借鑒——以梅州和美國為例[J].成人教育,2010(8): 95-96.

〔13〕 杜曙光.橫向產業分工研究[J].中國經濟問題,2008(6): 38-42.

〔14〕 HUMPHREY J,SCHMITZ H.How does insertion in global value chains affect upgrading in industrial clusters?[J].RegionalStudies,2002,36(9): 1017-1027.

〔15〕 任小軍.經濟增長,產業升級與技術進步的互動機制[J].經濟縱橫,2011(8): 51-54.

〔16〕 TONGXIN A,YUEJIN F,HUAN Z.An Analysis of the Model of China's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and Upgrading-Borrowing Ideas from the Experience of Japan[J].EnergyProcedia,2011,5: 1461-1466.

〔17〕 宋丹瑛,張天柱.論資源環境優化產業升級——以戰后日本產業結構調整為例[J].技術經濟與管理研究,2012(3):115-119.

〔18〕 李建平，李閔榕，趙新力.世界創新競爭力發展報告(2010-2012)[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

(責任編輯 周吉光)

本刊聲明

A Comparative Study of Different National Industrial Upgrading Environment—Based on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LI Ya-nan， DU Shu-guang

(Qufu Normal University, Rizhao, Shandong 276826)

Presently, our country is in the middle-income stage,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is related to the stability of the economy continues to develop.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is an effective method for evaluating the industrial upgrading environment. In the process of evaluation, the level of human resources, innovation ability, high technology, and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capability are chosen; and multiple metrics were selected to evaluate. The article selects China, United States, Japan, Germany, Brazil and South Africa for contrast, 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by using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and makes clear the level of industrial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in our country.

industrial upgrading; measure indicators;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10.13937/j.cnki.sjzjjxyxb.2014.04.003

2014-04-23

http://www.cnki.net/kcms/doi/10.13937/j.cnki.sjzjjxyxb.2014.04.003.html 網絡出版時間：2014-09-02 15：3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產業升級戰略研究”(11BJL004)；教育人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橫向產業國際分工、自主創新與‘中國制造’升級”(09YJA790116)；山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三維企業邊界模型與藍色經濟區龍頭企業升級的產業定位研究”(ZR2010GM012)。

李亞男(1989—)，女，山東平度人，曲阜師范大學經濟學院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產業競爭力研究。

F062.9

A

1007-6875(2014)04-00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