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 方 超
(河南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自民國成立以來,教育近代化已經成為中國近代化發(fā)展的一個重要方面。進步人士普遍認識到,只有興辦近代化的新式學堂,開展適應變革后的社會發(fā)展的教育,培養(yǎng)新式人才,才能為國家的進步提供人才和思想上的支持。基于這樣的認識,許多人士積極致力于教育事業(yè)的振興,在中國大地上探索近代教育的發(fā)展模式。到1924年,教育事業(yè)伴隨民國成立已經走過了十余個年頭。1924年7月,中華教育改進社利用召開第三次年會的機會,聯合東南大學以及各教育團體,在南京舉辦了第一屆全國教育展覽會。這是教育界的一次成功嘗試,是民國以來全國教育事業(yè)的一次集中檢閱,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具有深遠的意義。然而,關于這一展覽會的研究,除了一些著作中簡單地提及外,并無專門的論文涉及。筆者擬在大量的史料基礎上,力求真實再現這一教育界盛況,從籌備、展覽到總結等方面梳理成績與不足,并從中窺測當時全國教育發(fā)展狀況。籌辦全國教育展覽會是一個多方聯動、社會廣泛參與的過程,其中體現出來的民國時期的辦學思維和教育理念,對今天仍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中華教育改進社自成立以來,便以“調查教育實況,研究教育學術,力謀教育改進”[1]為宗旨,在一大批熱愛教育事業(yè)的人士支撐下,自1921年起,開展了很多調查和研究中國教育的活動,逐漸成為20 世紀20年代全國性的影響最大的教育社團之一。中華教育改進社的社員以各個學校和教育機關的教育人士為主,每年組織一次年會,交流和總結經驗,對中國教育發(fā)展有著切身的感受和熱忱的希望。
1924年,民國教育已經進行了十多年,但是由于政局長期動蕩不安和教育行政機關無力,中國教育始終處于一盤散沙的局面,“各省各校各自為政”[2]。全國的教育究竟是一種什么狀況?各地辦學有什么樣的特色?如何取長補短,共同提高?怎樣才能集中全國的教育資源,聯合教育界人士的力量?這是當時熱心教育的進步人士普遍思考的問題。這樣強烈的疑問,急需一場全國范圍的調查活動來解決,中華教育改進社自覺擔當起了這個重擔。還在1923年在北京開第二屆年會時,改進社便曾經設立教育陳列所,用來展覽一些教育成績,但因為范圍小、時間短、種類少以及宣傳不夠,所以影響非常小。教育陳列所的嘗試為改進社舉辦更大規(guī)模、更大影響的教育展覽會提供了經驗和模式。僅僅一年之后,改進社便決定利用1924年7月在南京舉行第三次年會的機會,舉辦一次全國性的教育展覽會。為了吸取上次教育陳列所的教訓,擴大影響,改進社決定這次的展覽會與東南大學聯合舉辦,因為“東南大學教育科的教師,仍然是該社的重要力量”[3]38,而時間則定在7月4日至10日,設立南京貢院、東南大學體育館、孟芳圖書館三個會場。為了統一協調和組織籌備事宜,成立了全國教育展覽會籌備委員會,由東南大學教育科主任徐則陵、中華教育改進社主任干事陶行知分別任正、副主任。
在1924年3月至6月的動員和籌備階段,籌備委員會主要實行了以下幾個方面的措施。
(一)通電發(fā)函,大力宣傳。1924年初,全國教育展覽會籌備委員會多次致函北京學務局,號召北京各教育文化機關積極參展,帶動全國熱情[4]。3月24日,二人聯名致函華僑南洋各校,表示:“華僑教育情形,國內同人素所關心,惟苦海天遙隔,難明真相。此次展覽會特設南洋華僑教育一股,專陳列南洋方面華僑教育情形”,“素仰貴處熱心僑胞教育,成績斐然。所有須展覽物品,即祈早日慧寄,俾便進行”[5]87-88。4月12日,又致函全國各級教育局,誠摯邀請各地教育界參與展覽。做足輿論宣傳,顯然是開展一個全國性活動的必要步驟。
(二)分工進行,分組籌備。全國教育展覽會這樣一個大型活動,必須通過分工合作的方式才能完成。自3月開始籌備以來,便確定了“以分工為原則,合力為精神”的方針。籌委會按照應征品的性質,設立了教育行政、高等教育、師范教育、幼稚教育、鄉(xiāng)村教育、童子軍教育、義務教育、兒童玩具、教育經費、教育心理、學校訓育、教育統計、衛(wèi)生教育、女子教育、書院教育、蒙古教育、日本教育、英美教育、南洋華僑教育等30 余組,每組請籌備委員一人或二人,專職負責。同時,各組制定了詳細的征求物品的計劃書,做了展覽事宜相關說明書。
(三)利用時機,聯合教育界同仁共同參與。1924年7月的南京,是一次教育界的大集會,除了中華教育改進社舉行第三次年會、全國教育展覽會開幕外,考慮到“中國科學社2日舉行十周年紀念大會,全省(江蘇——筆者注)縣立師范成績展覽會定7日舉行”[6],各界教育人士齊聚南京,“人才薈萃”[7],籌備委員會決定將一部分相關展覽任務分配給其他教育團體組織。“關于職業(yè)教育展覽事,由中華職業(yè)教育社設職業(yè)教育展覽部,平民教育由江蘇平民教育促進會設平民教育展覽部,科學教育由中國科學社設科學教育展覽部”[8]。這樣做既對癥下藥,又有利于團結教育界同仁,擴大影響。
(四)說服政府對展覽品的運輸免除稅厘。全國教育展覽會的應征品極多,除了一部分由參加展覽會的教育人士隨身帶過來外,很大一部分需要進行運輸。如果不解決稅厘問題,將耗費很大成本,并且會影響各地各校應征的積極性。籌備初期,改進社便致函財政部稅務處,認為征集的各展覽品“以非販賣性質,應在免征稅厘之列”,請求“通令全國各處關卡,一律免征稅厘放行”[9]。在財政部接到函電照準后,籌委會要求各應征單位將“必要免稅單之物品,請即示之敝處,當將單寄呈外”,這樣各稅厘征收處就會“遇有前項出品經過,驗明品類數目與運單相符,即予免稅放行”[10]。免除運輸稅費,便在教育經費普遍不足的情況下,消除了各應征機關關于運送成本的后顧之憂。
綜上所述,全國教育展覽會籌委會帶著預期的目的,通過適當的宣傳和合理的措施,調動社會各界的積極性,為展覽會的舉行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這次展覽會凝聚了無數人的心血,寄托著進步人士振興教育的夢想,其籌備過程本身就是一次對教育界人士團結協作精神、分工合作能力的集中檢閱。
在籌備委員會的精心組織下,全國教育展覽會的籌備工作有序進行著。國內各教育行政機關、各級學校、各教育團體、熱心教育的個人以及海外教育團體紛紛響應,通過各種方式挑選能夠代表自身教育特色的成果,向南京寄送,這對籌備委員會的宣傳和號召構成了一種很好的回應。
這次全國教育展覽會十分重視國外應征品的征集。在初期,籌委會“曾遍函南洋各校征集出品”,海外也應征踴躍。“星加坡各校已組織全國教育展覽會華僑學校成績征集處,舉魯士毅為干事長,雪蘭莪亦有同樣組織,舉李盛鐸為干事長,霹靂舉徐式文為副干事長”[11]①。正是因為華僑南洋各校成立了這樣的征集機構,才使華僑教育的優(yōu)秀成果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被送往教育展覽會供人觀覽,并獲得了輿論好評。
甲午戰(zhàn)爭后,日本便成為中國學習的對象之一,教育方面更是如此。全國教育展覽會便是這樣一種難得的機會。中華教育改進社曾經專門致函日本文部省,請其向日本各校征集展覽品,同時抓住日本全國教育視察團來南京的機會,與團長湯元一氏商量。在這樣的雙重努力下,日本應征者十分踴躍。
國內各教育團體機構也熱情回應,“優(yōu)良學校亦皆熱心應征,而國內大書館為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伊文思書館等,凡各組向征求物品,無不立刻應征,尤足為該會得社會同情之明證”[12]。商務印書館自成立以來,在教育學術界享有極高聲譽,這次全國教育展覽會“送展的教育書刊,商務印書館出版者占絕對優(yōu)勢”[13]216。北京京師圖書館作為當時國內最著名、藏書量最大的圖書館,自然受到了籌委會的邀請。“1924年6月30日,中華教育改進社函請京師圖書館酌情挑選蒙文、藏文、宋版元版、蝴蝶裝等各項書籍,參加全國教育展覽會”[14]37。京師圖書館經過精心挑選,將“宋、元古籍并晉、唐寫經及古本圖畫,又滿蒙藏唐古忒文字,暨四庫中之最精摹繪,各種共數十件”[15]206送往南京布展。
小學方面以東南大學附屬小學為代表。東大附小被邀請為全國教育展覽會的特約應征機關后,便組織召開了全體職員會議,成立籌備處委員會,選舉委員九人,多次開會號召教職員編訂或整理能夠代表自身成績的應征品,包括三個方面:一是小學學生生活狀況;二是教學方法;三是學校自編教育圖畫。這些應征品真實生動地反映了該校學生日常生活的場景和所接受的教育。可以看出,20 世紀20年代中國小學學生學習的內容十分豐富和實用,注重綜合能力的培養(yǎng)。
浙江省立第一中學對全國教育展覽會也表現出了巨大的興趣。徐則陵、陶行知曾致函該校,“商請一中安排一展覽室”[16]704展現辦學特色。時任該校首任校長的著名歷史學家何炳松認為展覽會事關教育,第一時間便組織了臨時委員會,聘請徐素卿“為該校委員會委員長,并請羅迪先、王汝嶼、劉勁秋、湯少棠四先生為委員”[17],專職辦理籌備事宜。專門機構的迅速成立,使該校得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出能夠表現自身特點的教育展覽品。
除以上所列舉外,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東南大學等高校也積極向全國教育展覽會寄送展覽品。這樣,以南洋華僑、日本為代表的國外教育界、以各級學校等為代表的國內教育界以及以商務印書館、京師圖書館為代表的教育文化機關等,都以飽滿的熱情投身于教育展覽品的應征工作之中。
經過眾人精心的努力,第一屆全國教育展覽會于1924年7月4日上午九點在南京貢院舊址開始了萬眾矚目的展覽。社會各界,包括政要官員、教育人士、報社記者、外國領事以及普通大眾等,都齊聚南京,認真觀覽。天津《益世報》記者感慨道:一時之間,“人才薈萃,車水馬龍,頗極一時之盛”,“使龍盤虎踞之南京,儼然為全國文化之中心”[18]。
會場陳列和展覽品情況,很多資料都留有詳細記述,每組都各有特色。茲就一些有代表性的加以說明。(1)科舉展覽室,“陳列前清科舉時代考舉所用之物,或為真物,或為仿制”,參觀者有人感嘆“非常簡樸,足見當時書生生活之苦”[19]。(2)教育行政組、教育統計組、教育經費組,陳列之物多為學校的表冊,其中“最特色者,有全國各級學校之統計表,尚稱詳細”。(3)華僑教育組,陳列品多為鏡框、地圖、水彩畫、油畫等物,琳瑯燦耀,美麗奪目。(4)陶行知負責的蒙古教育組以蒙古風俗照片最多,還有“蒙古文字及蒙漢合璧書籍數十種”[20],“可為中國教育出品之新點綴”[21]。(5)圖書館教育組和學校教育組多為模型,陳列的珍品即大多是京師圖書館送來的晉人寫經真本、宋刊左傳、宋刊晦庵文集、元文選、唐人寫經、四庫全書中經史子集各一本。(6)特殊教育組陳列有美國盲童教育之書籍工具出品等,記者感嘆:“可見世間無廢人。”(7)梁啟超曾因對中國書院教育狀況“知之最詳”[22]1014,并且因為在全國“有以慰海內教育界”[23]785的聲望而受徐則陵、陶行知特別邀請參加全國教育展覽會。后來“梁任公送來之商代龜甲文”也被參觀人員奉為珍品,廣獲好評。
在體育館陳列的日本教育品也是這次展覽會的亮點之一。日本素來重視國民教育,各教育團體、行政機關、個人以及一些商店等都提供了應征品,“總計出品共有五千一百二十八件之多”,“除南洋教育組而外,當推日本教育組為最多”[24]。在全國教育展覽會總計四萬余件的展覽品中,日本就占了八分之一左右,并且日本的很多個人和商店也積極參與進來,這著實讓國人感嘆不已。經過比較與學習,日本人熱心教育的精神也深深激勵了國人。
第一屆全國教育展覽會引起了很大反響,陶行知曾在開幕典禮上發(fā)表熱情洋溢的演說,盛贊展覽會的舉行,建議保持舉辦全國展覽會的優(yōu)良傳統,或五年一次,或三年一次,以此來激起教育界的興趣,同時主張展覽會結束后將展覽品保留一部分于舉辦地點,作為將來陳列的基礎。可見,陶行知是從更加長遠的眼光、從教育事業(yè)未來發(fā)展前途的角度來看待此次全國教育展覽會的。
籌委會主任徐則陵從教育展覽會出發(fā),表達了自己對于教育事業(yè)的看法。他認為,教育事業(yè)分為保守和進展兩個方面:“保持民族精神,涵養(yǎng)公共理想,維系人群制度,繼承知識造詣,此教育事業(yè)之屬于保守者。實現大群之企圖,便利一己之自達,發(fā)揚學術,改善習尚,此教育事業(yè)之屬于進展者。”何為教育?他語重心長地說:“蓋一國之教育,即其國民有意識有組織維持及改進大群生活之事業(yè)。”[25]645將教育上升到培養(yǎng)國民意識、“組織維持及改進大群生活”的高度,既是徐則陵在多年教育生涯中的切身感悟,也是民國時期教育家不懈的追求和期望。
全國教育展覽會吸引了社會政要的目光,江蘇省長韓國鈞認為,舉辦展覽會可以“聚國內外各校成績于一室,使閱者得各種比較之研究”,聽聞展覽會閉幕后將會把一些教育品留在南京永久陳列,他當即表示:“蘇人當此,榮幸如何,謹代表蘇人,向展覽致謝。”[26]江蘇省教育廳長蔣維喬也認為,展覽會貴有繼續(xù)性,希望每年都能舉辦。可見,第一次全國展覽會的深遠意義在很大程度上表現為喚起了社會各界人士對興辦教育的關注和支持。
《申報》記者在參觀如此眾多和罕見的教育展覽品后,為在國家財政不足、教育經費短缺情況下教育界能舉辦如此大規(guī)模的活動驚訝不已。他用激昂的筆調說到:“本屆出品機關有是踴躍從事,記者為教育界前途慶”[27]。“為教育界前途慶”,說明輿論界已經看到了深藏在教育人士中的巨大力量。《申報》是民國時期影響最大的報紙,它對全國教育展覽會的肯定,反映了社會各界的普遍感受。
從10日開始,“由各組主任邀請各科專家擔任鑒別事宜,并報告鑒別結果”。至于鑒別結果,“由各組主任收集整理后,于八月十五日以前匯交本會主干徐養(yǎng)秋”。“鑒別”,即是“總結”之意。很多社會知名的教育家、活動家都參與了鑒別工作,例如黃炎培受邀參與了華僑教育組的鑒別工作,并和徐則陵等人一起探討了教育發(fā)展的很多問題[28]206。著名藝術家劉海粟也參加了美育組的鑒別工作,雖然“因忙于它務,未及一一親視,還是作了《全國教育展覽會美育組鑒別報告書》”[29]542-543。經過總結,比較集中地反映了當時各類教育的現狀和問題,為當時的學者研究提供了方便。例如,中學教育組中“展覽有全國中等學校行政組織系統圖四十余幅”,是十分寶貴的資料,“會后趙冕曾對這些系統圖進行研究,著有《中等學校行政組織系統之研究》一文”[30]166;當時親自參與圖書館教育組籌備工作的著名圖書館學家施廷鏞先生也在“英美教育制度教學內容和方法的基礎上來研究改進我國教育”[31]43。
1924年全國教育展覽會作為民國時期第一次,就已經奠定了它在民國教育史上的地位。它“是一次具有較大規(guī)模和影響的教育事業(yè)成就的集中檢閱”[32]596,將全國范圍內的教育成績集中于南京,以諸如模型、圖畫、表格、古籍善本等多種形式將小學教育、中學教育、高等教育、義務教育、師范教育、華僑教育以及日本教育等30 余種教育成就公之于世,生動體現了民國時期教育發(fā)展的豐富形式,也充分反映了當時教育界發(fā)展的成績和存在的問題。同時,社會各界特別是知名教育家和熱心教育事業(yè)的社會活動家如此大規(guī)模地共同關注中國教育問題,這在民國還是第一次。它凝聚了教育界人士的力量,振奮了他們的精神,提升了他們的信心,對于處在北洋軍閥統治尚未結束、政治局勢動蕩不安、教育經費嚴重不足、學術氣氛萬馬齊喑環(huán)境下的教育事業(yè)至關重要。
第一次全國教育展覽會充分表現了良好的組織和展覽機制。從1924年3月設立籌委會開始準備工作后,主辦方根據中國教育不同的模式和展覽品的性質,設立三十余個小組,分工明確,各司其職;致函全國教育機關、各級學校和海外教育團體收集展覽品,確定特約征機關,保證了展覽品的基本規(guī)模和質量;委托國內各地教育機關、華僑教育團體、日本文部省等對展覽品代征代收,彌補了主辦方力量有限和不明了其他地方教育特色的缺陷;邀請各界人員參與展覽會的成果總結工作,進一步擴大和深化了全國教育展覽會的范圍和影響。這次教育展覽會總體上井井有條,按計劃步步展開,這得益于以上這些籌備和展覽機制,對我們今天依然有借鑒意義。
20 世紀20年代初期,北洋軍閥分裂割據統治行將結束,新的全國統一性政治局面尚未形成,1924年第一次全國教育展覽會便舉辦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教育與政治緊密相關,一個運作良好、穩(wěn)定的政治局面是教育發(fā)展振興的必要條件。而20年代初期的政治環(huán)境,決定了這樣一個教育展覽會必然不會是官方的,因為北洋軍閥控制下的北京政府并沒有這樣的魄力將全國各教育機關、各學校、各教育團體以及海外力量統一起來。它由剛成立不到三年的中華教育改進社聯合東南大學主辦,集合了諸如徐則陵、陶行知、郭秉文、黃炎培、梁啟超等一大批當時社會上有廣泛影響的教育家、活動家,并發(fā)動了中國科學社、中華職業(yè)教育社、江蘇平民教育促進會、京師圖書館、商務印書館等很多教育團體和機構,調動了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東南大學以及各地各級學校參與的積極性。這樣大規(guī)模的動員,在當時的年代絕非易事。與其說這是中華教育改進社、東南大學等機構和一些知名教育家的突出貢獻,不如說這是民國時期教育事業(yè)的魅力所致,是全社會對于集中教育界力量、發(fā)展中國教育的共同期待所致。這次展覽會喚起了社會各界對教育的熱情和興趣,反映了國內教育實情和各地各校辦學特色,比較和學習了國內外興辦教育的先進經驗,基本達到了籌辦時所預定的目標。1924年的全國教育展覽會作為民國時期第一次,是民國自成立以來教育10 余年發(fā)展成就全面和集中的檢閱,值得我們今天認真研究。
注釋:
①“星家坡”即新加坡。“雪蘭莪”簡稱雪州,是馬來西亞十三州之一;“霹靂”即霹靂州,也是馬來西亞的一個州。
[1]中華教育改進社簡章[J].教育叢刊,1922(8).
[2]全國教育展覽會補行開幕禮[N].申報,1924-07-08.
[3]高恒文.東南大學與“學衡派”[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4]北平市教育局檔案:全國教育展覽會籌備委員會關于送展覽會教育行政門征求事項給京師學務局的公函[Z].北京市檔案館.檔案號:J004-002-00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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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南京之三大會[N].晨報,1924-07-02.
[7]全國教育界在寧集會之回顧[N].益世報,1924-07-14.
[8]全國教育展覽會之籌備[J].教育雜志,1924(7).
[9]章洪熙.社務報告六:請求免除展覽品運品稅厘[J].新教育,1924(3).
[10]展覽教育品準予免稅[N].益世報,1924-07-03.
[11]章洪熙.社務報告五:全國教育展覽會之籌備[J].新教育,1924(3).
[12]全國教育展覽會消息[J].北京大學日刊,1924-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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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全國教育界在寧集會之回顧[N].益世報,1924-07-14.
[19]全國教育展覽會紀要[J].教育雜志,1924(8).
[20]全國教育展覽會開幕[N].民國日報,1924-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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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全國教育展覽會補行開幕禮[N].申報,1924-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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