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足適履”正當時

中國有個成語叫做“削足適履”，意為砍去腳指頭去適應鞋的大小。如此豈不很愚蠢，誰也不會那樣做。然而，“削足適履”正是美國當前的流行手術之一。

13年前，美國足病醫生阿里·薩德里耶在加州比佛利山開設埃沃高級足外科診所時，有些女人因為穿時髦的鞋子腳疼，要求做手術，他當時認為她們有點愛慕虛榮。

“病人們把自己夢想穿上的鞋子帶到診所來。”前不久，他在紐約邊喝茶邊說。他來紐約是為了給這里的病人治病。“表面上看，這樣做好像很膚淺。但是我后來明白她們需要這些鞋子增加自信，鞋子是她們外表的一部分。這就是現實。”

對薩德里耶來說，足部外科手術是醫學和童話故事的結合。在他的診所，你不是進行囊炎切除術，而是進行“灰姑娘手術”。在膾炙人口的安徒生童話灰姑娘的故事中，王子派人拿著水晶鞋尋找未來的王妃，只有遭到繼母百般虐待的灰姑娘才能穿上那雙水晶鞋……

“我從沒遇到哪個病人說她想用切骨術和螺絲固定來進行拇趾外翻矯正。”他說，“所以我決定起一個能說明手術效果、不含拉丁術語的名字。比如‘灰姑娘手術，其關鍵就是讓人能夠穿上之前穿著不舒服的鞋。”

他還為自己的足部手術另外還起了幾個名字：“完美十趾”（為了美觀，縮短腳趾，以便時裝模特能穿上職業要求的鞋子）；“T臺模特”（腳趾延長術）；“足墊”（增加脂肪墊，讓女人穿高跟鞋更舒服）。

在美國，他不是唯一1個改變足部手術面貌的醫生。

奧利弗·宗是紐約足部保健診所的創立者，自稱“足部整形和腳趾加墊的創始人”，他經常矯正的足部問題包括“高跟鞋腳”（這個名稱是他自創的，用以形容不符合細高跟鞋形狀的畸形腳）和“便車腳趾”（大腳趾異常大，像搭便車旅行者的大腳趾那樣突出來）。他最近推出了“腳趾肥大癥”這個名詞，打算在自己的網站上解釋這個名詞，網站上閃動的文字承諾是這樣的：“專門創造為名牌鞋子設計的腳。”

2008年，紐約公園56號足科診所的創始人理查德·弗蘭克爾為女設計師凱茜·哈德威克做了雙側拇囊炎手術。“他本來不想做手術，因為它很小。” 凱茜指的是腫塊很小，但是她補充說，“它不好看，而且我穿某些鞋子時它疼。幾年后，他給我做了手術。我的腳現在很完美。我能穿上以前不能穿的涼鞋了。”

實際上，病人們常常帶著一袋子因拇囊炎和槌狀腳趾而不能穿的鞋子走進蘇珊娜·萊文醫生位于紐約帕克大道的足科診所和療養所——“美麗學院”。從地板到天花板的玻璃架子上，放著維多利亞式靴子、周仰杰和莫羅·伯拉尼克等品牌的鞋子。萊文醫生和病人們協商最適合她們的腳的名牌高跟鞋，發現普拉達和邁克·高仕等名牌鞋子的鞋楦比一般的要寬。“有些人不去海灘或游泳池，是因為她們為自己的腳感到難堪。”前不久，萊文醫生接受采訪時說。她自己穿著鞋跟短粗的邁克·高仕短靴。

萊文醫生在在她所著的5本書里，其中有《我的腳疼死了》——描述了自己的解決方法，比如：富含血小板血漿療法；干細胞注射法；可注射的跖骨緩沖填料；肉毒桿菌；麗舒妥；治療過量出汗的B型肉毒桿菌。她還提出了一些足部鍛煉方法。

萊文醫生遇到的最瘋狂的要求是什么呢？“有一次一位病人來這里要求進行腳趾吸脂術。”萊文醫生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說。宗醫生說他有個病人為了穿上鞋子想切除小腳趾。這兩個人的要求都沒有得到滿足。

紐約特殊外科醫院的足部腳踝科主任、整形外科主治醫師喬納森·T·迪蘭德反對哪怕是不怎么激進的美容手術。“腳最重要的是不疼，功能正常。”他說，“如果穿3.5 in（約合8.9 cm）的細高跟鞋腳疼，穿2.5 in（約合6.3 cm）的鞋跟就不疼，那很可能就不用做手術。”迪蘭德對旨在給腳加墊的注射持謹慎態度。“如果真有什么注射能起作用而且長期有效，很多好醫生都用這個方法了，因為它是個普遍問題。”他說，“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對某品牌公司的零售服務執行副總裁安妮特·希利來說，選擇性拇囊炎手術感覺像是必須做的手術。“我的工作從來不能穿帆布鞋。”希利說。而她的整形外科醫生克雷格·勞德魯伊告訴她，她的步態越來越受到足部問題的影響了，而且那對她的背部也有害。手術后，希利說自己現在能穿著時髦的靴子走20 mi（約合32 km）。“如果你住在紐約，那雙腳就是你的車輪，因為我們常常需要步行。”她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