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實驗動物福利倫理狀況調查及分析*

□ 陳苑 CHEN Yuan 金盈盈 JIN Ying-ying 吳安植 WU An-zhi 朱雪瓊 ZHU Xue-qiong* 連慶泉 LIAN Qing-quan 鄭曉群 HENG Xiao-qun

據統計，我國每年用于科研的實驗動物約為2000萬只，全球每年約有數十億只動物為科學而獻生，其中大部分用于生物醫學研究[1]。可見動物實驗作為生命科學研究中必須采用的研究手段，對于醫療衛生事業的發展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隨著社會的發展和人類文明的進步，實驗動物的福利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問題越來越引起人們的關注[2]。據統計，溫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育英兒童醫院歷年立項的縱向課題中約有65%的課題涉及動物實驗，但是我院對動物實驗的倫理審查尚未起步。本文對我院的醫務人員進行了“動物實驗中的倫理問題”問卷調查，客觀了解我院的實驗動物福利倫理情況，調查結果報告如下。

資料與方法

1.調查對象。在溫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育英兒童醫院職工中選取500位醫務人員進行醫院動物實驗倫理知識問卷調查，涉及的對象主要為醫學專業，少部分為醫技專業。調查分為兩組，A組為僅承擔醫療工作，不涉及動物實驗的醫務人員。B組為在承擔醫療工作的同時承擔與動物實驗相關的科研教學工作人員。

共發放調查問卷500份，回收480份，回收率為96%。480份回收的調查對象中，男性254人，女性226人；初級職稱占31%，中級及以上職稱占69%。480位中，A組人員214人，B組人員266人。

2.調查方法與內容。動物實驗倫理知識問卷內容涵蓋了醫務人員對動物實驗的看法，實驗動物福利倫理教育現狀、醫務人員對實驗動物福利倫理知識的認知情況等。A組人員調查以上內容，對于B組人員調查內容除了前述的動物實驗倫理知識問卷外，還調查了動物實驗操作過程，具體包括有：實驗人員如何進行動物實驗，實驗操作前的準備工作，實驗操作過程中實驗動物福利倫理，實驗動物的死亡和處理。問卷經過一位倫理學專家和一位臨床主任醫師審閱，他們一致認為內容全面、覆蓋面廣。

3.數據處理。調查問卷回收后，經邏輯校對無誤，應用Excel 2003進行數據的錄入并建庫，并用Excel 2003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調查結果與數據分析

1.醫務人員如何看待實驗動物。480名調查對象中，有308人認為同情實驗動物，但為了人類的利益只能在實驗中減少動物的傷害，占調查總人數的 64.17%，其中A組占62.62%，B組占72.56%；認為動物也有尊嚴，也是生命，應盡量把動物當成人看，其中A組占17.76%，B組占18.05%；認為只能把動物當成認識工具，否則無法進行實驗，其中A組占15.89%，B組占7.52%；認為不知道，很矛盾，很痛苦，A組占3.74%，B組占1.88%。通過對此問題的分析，可以初步看出，B組人員同情實驗動物者略多，但不管同情與否，大多數醫務人員還是支持動物實驗，只能盡量善待實驗動物，在實驗中減少動物的疼痛。

2.醫務人員動物實驗倫理教育情況

2.1 調查表明，表示接受過動物實驗倫理教育和培訓的，A組占12.14%，B組占30.37%；表示接受過，但不深入的，A組占50.46%，B組占49.62%；表示未接受過這方面教育的，A組占37.4%，B組占20.01%。

2.2 調查表明，清楚動物保護相關法律法規具體內容的，A組占7.48%，B組占14.66%；稍有了解的，A組占28.97%，B組占45.86%；聽說過但不知道具體內容的，A組占48.6%，B組占32.71%；從未聽說過相關法律法規的，A組占14.95%，B組占6.77%。

2.3 調查表明，59.17%的人知道實驗動物福利的概念，其中A組占45.79%，B組占69.55%，不知道實驗動物福利的概念，A組占54.21%，B組占30.45%。

2.4 調查表明，比較清楚3R原則的，即減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與優化(Refinement)，A組占14%，B組占30.37%；知道大概的，A組占14.95%，B組占33.33%；聽說過3R原則，但是不了解的，A組占41.12%，B組占20%；沒聽說過3R原則的，A組占29.9%，B組占16.29%。

以上四項調查表明，我院在針對實驗動物、動物實驗的福利倫理相關法律法規和宣傳教育方面是遠遠不夠的，對相關教育重視程度也不高，導致多數人受教育程度較弱。

3.醫務人員對動物實驗福利倫理知識的認知具體情況見表1。

表1 醫務人員對動物實驗福利倫理知識的認知情況

由表1看出，動物享有福利以及開展此類教育，在醫務人員中有較高的認同度，為我們進一步深化動物實驗福利倫理教育提供了一個好的前提條件，也為我院成立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奠定基礎。但是我們也必須認識到，還有少部分人對實驗動物福利倫理存在模糊認識，對此我們應該認真并盡快加以解決。

4.實驗人員如何進行動物實驗。B組人員占總調查者55.41%。對此，我們做了進一步的調查。

4.1 實驗操作前的準備工作

4.1.1 在回答“您在動物實驗前是否熟悉操作步驟”時，回答“非常熟悉”者占24.81%，“熟悉”者占63.91%，“不是很熟悉，需要一邊看步驟一邊實驗”者占10.53%，“不熟悉，直接實驗”者占0.75%。可見大部分科研教學工作者熟悉動物實驗操作步驟，但是仍有部分人員不熟悉，這樣不僅延誤了實驗時間，也增加了實驗動物的痛苦。

4.1.2 在回答“對待實驗動物時，是否會受情緒影響”時，回答“無論心情如何都不會虐待實驗動物”占69.17%，“有一點影響，但不會刻意虐待動物”30.07%，“有時會受心情影響虐待動物”占0.752%。可見雖然會受心情影響，但是絕大多數人員不會刻意虐待動物，可見我院在保護實驗動物的教育宣傳上起到了效果，但仍有極少部分人員會受情緒影響并虐待動物，沒有從心理上、思想上重視實驗動物的生命，說明動物福利和保護的意識仍有待進一步提高。

4.2 實驗操作過程中動物實驗福利倫理

4.2.1 在回答“您進行動物實驗前是否對動物進行麻醉”時，回答“是”者占81.96%，“特殊實驗時才進行”者占14.29%，“不進行”者占3%，“依自己的情緒而定”者占0.75%。

4.2.2 在回答“您如何對動物進行麻醉給藥”，回答“稱體重給藥”者占87.22%，“估計給藥”者占9.77%，“隨意給藥”者占1.5%。

4.2.3 在回答“實驗過程中，您如何對待動物的反抗”，回答“強行實驗”者占11.28%，“安撫后實驗”的占72.93%，“暴力麻醉后實驗”的占14.29%。

4.2.4 在回答“如果要對小白鼠采血，您會選擇”，回答“剪尾采血”的占47.37%，“摘眼球采血”10.53%，“斷頭采血”的占6.77%，“心臟采血”的占9.77%，其他占25.56%。

通過以上四項表明，我院部分醫務人員在實驗過程中缺少人性精神，沒有遵守動物實驗操作的倫理準則，而是將其視為一種工具，為取得實驗成果的一種必需工具。

我國有關動物保護的法規規定在實驗動物應用過程中，應將動物的驚恐和疼痛減少至最低程度。在對實驗動物進行手術、解剖或器官移植時，必須進行有效麻醉。科研人員在實驗操作開始前應充分了解實驗動物的生理生態習性，熟練掌握抓取、注射、取樣、測量等操作技巧，盡量采用物理、化學及體外檢測等非奪取動物生命的方法，使對動物身體的強制性限制減少到最低程度[3]。

4.3 實驗動物的死亡和處理

4.3.1 在回答“處死實驗動物時，您會選擇”，回答“安樂死”的占48.87%，“放血”占7.52%，“頸椎脫臼”占42.10%，“暴力致死”占1.51%。

4.3.2 在回答“如何處理為您實驗犧牲的實驗動物”時，回答“直接丟棄”的占46.62%，“肢解后丟掉”的占4.51%，“完膚后處理”占35.34%，“對其進行緬懷”的占13.53%。

4.3.3 在回答“您認為有沒有必要組織對實驗動物默哀或立碑”，認為“有必要組織”的占38.35%，“沒有必要組織，但每個人都應該自己對動物進行默哀”的占33.84%，“沒有必要組織”占15.79%，“沒考慮過”占12.03%。

上述三項調查表明我院醫務人員對動物保護法規的學習不夠，仍存在一些違反行為。2006年9月，國家科技部發布了《關于善待實驗動物的指導性意見》，規定要善待動物，不允許虐待動物，在不影響實驗結果判定的情況下，應選擇“仁慈終點”，避免延長動物承受痛苦的時間。處死實驗動物時，避免進行活體解剖或用粗暴方式處死動物，須按照人道主義原則實施安死術。對因實驗需要不能進行安樂死的，要求實驗者給出充分的科學依據。

討論與建議

2001年，我院成立了醫學倫理委員會，根據不同的審核對象和專業要求，相繼成立了藥物臨床試驗倫理委員會、生殖醫學倫理委員會、人體器官移植技術應用倫理委員會、臨床科研倫理委員會，但對動物實驗的倫理審查尚未起步。通過上述調查，我們認為：

1.普及實驗動物倫理知識，提高醫務人員實驗動物福利倫理意識。通過調查發現我院仍有醫務人員對實驗動物福利還存在認識上的偏差，動物保護宣傳教育僅限于表面，甚至認為動物是人的私有財產，可以不顧其感覺隨意支配使用。因此要加強宣教動物權利和實驗中的倫理問題，宣傳維護實驗動物福利倫理對科技進步、社會發展和人類健康的重要性，培養科學、合理地使用實驗動物理念，逐步使實驗動物福利倫理思想深入人心，從根本上改善醫院實驗動物福利倫理狀況。

我院通過醫院辦公自動化的系統或網頁，宣傳和介紹動物實驗倫理審查的要求和相關法律法規，并推廣、普及3R理論。同時通過多種形式的培訓、考核，提高醫院科研人員的動物實驗素養，通過宣傳，使科研人員在動物實驗中盡量減少對動物的傷害和應激，既保障了實驗動物的福利倫理，又取得了準確可靠的實驗結果。

2.成立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加強動物實驗的倫理審查與現場監督。通過成立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開展動物實驗的倫理審查和把關，維護實驗動物福利，規范動物實驗人員的行為。各類實驗動物的飼養和動物實驗都應獲得倫理委員會的批準方可開始，并接受日常的監督檢查。倫理委員會對通過審批的研究項目，進行定期追蹤訪問，以評價其執行情況，對違反倫理學及動物福利倫理的行為及時予以制止[4]。

3.加強動物實驗從業人員的培訓，科學合理地進行動物實驗。動物實驗從業人員直接參與動物實驗操作及管理工作，加強對從業人員的培訓尤其重要。我院對動物實驗的從業人員上崗前都要接受實驗動物倫理關懷的教育、培訓和學習，經過考核，取得“動物實驗技術人員資格”認可證后，方可開展動物實驗。如申報的課題中涉及動物實驗，需要填寫醫學倫理審查申請表遞交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審批后方可開展。

1 Molácek J, Treska V, Kobr J, et al.Optimization of the model of abdominal aortic aneurysm－experiment in an animal model[J].J Vasc Res，2009,46(1):1-5

2 Wells DJ.Animal welfare and the 3Rs in European biomedical research[J].Ann NY Acad Sci，2011,1245(1):14-16

3 楊國斌.生物醫學研究中實驗動物倫理學問題的思考[J].中國醫學倫理學，2010,23(3):10-13

4 Perry P.The ethics of animal research：a UK perspective[J].ILAR J，2007,48(1):4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