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艷,劉 堅
( 重慶第二師范學院 數學與信息工程系,重慶 400067)
重慶市直轄以來,社會經濟得到快速發展,城鄉居民收入持續穩定增長,消費需求隨之提高,消費觀念、消費支出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此科學分析城鄉居民消費結構的差異, 對于“科學發展、富民興渝”[1],建設城鄉統籌發展的直轄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為此,本文運用擴展線性支出系統模型(ELES)[2]的相關理論,對重慶市城鄉居民消費支出結構作出定量分析,考察居民消費結構的數量特征并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ELES 模型是經濟學家Lunch 于1973 年在英國計量經濟學家Richard Stone1954 年提出的線性支出系統模型(LES) 基礎上推出的一種需求函數系統。模型的基本形式為:
(1)
其中,Vi表示消費者對某種商品的總需求額,pi表示第i種商品的價格,qi是第i種商品的實際需求量;ri表示第i種商品滿足消費者基本生活的需求量;βi是第i種商品的邊際消費傾向,顯然可知0≤βi≤1(i=1,2,…,n)且Σβi≤1;I是消費者人均可支配收入。
設:
(2)
由(1)式變形得:
Vi=αi+βiI
(3)
利用最小二乘法求出(3)式中的參數αi和bi的估計值。然后利用αi和βi的估計值求出商品i的基本消費支出piri,其公式為:
(4)
同時可求出商品i的需求收入彈性為:
(5)
根據2002-2011年《重慶統計年鑒》資料[3],經整理計算,得到2001-2010年城鎮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和居民消費性支出的食品類、衣著類、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類、醫療保健類、交通和通訊類、教育文化娛樂用品及服務類、居住類、其他商品和服務類的數據,這不同年份的居民各類消費支出就構成時間序列數據(略)。在對城鄉居民消費商品和勞務的種類進行分類的同時,為研究城鄉居民消費能力的層次性,我們按家庭的年收入不同進行等級分組,由低到高依次分為最低收入戶、低收入戶、中等偏下戶、中等收入戶、中等偏上戶、高收入戶和最高收入戶,同一年份(2010年)不同等級收入戶的各類消費支出就構成了截面數據(略)。
依據整理計算得到的2001-2010年的時間序列數據資料和不同等級收入戶的各類消費支出構成的截面數據資料,利用EViews5.1統計分析軟件[4]分別進行模型參數估計,得到重慶市城鄉居民ELES模型參數估計值(時間序列數據)表1和表2(橫截面數據)。

表1 城鄉居民ELES模型主要參數(時間序列數據)
注1:家庭設備、文教娛樂、其他商品分別是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教育文化娛樂用品及服務,其他商品和服務的簡記。
結果表明:參數估計值αi和βi均通過了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模型的系數非常顯著;從模型的整體的顯著性來看,F統計量相應的概率Prob都小于0.005,可以拒絕模型整體解釋變量系數為零的原假設,說明該模型整體擬合情況良好;從模型整體擬合度來看,回歸模型的判定系數R2較大,說明模型的擬合優度較好,可以利用模型對重慶市城鄉居民消費結構特征進行實證分析。

表2 城鄉居民ELES模型主要參數(橫截面數據)
3.2.1 城鄉居民邊際消費傾向分析
從長期邊際消費傾向與短期邊際消費傾向的比較來看:由表1、表2得到2001-2010年城鎮居民的邊際消費傾向為0.6933,2010年的邊際消費傾向為0.6737;2001-2010年農村居民邊際消費傾向為0.6569,2010年的邊際消費傾向為0.4248,表明城鄉居民長期邊際消費傾向大于短期邊際消費傾向,且農村居民的這一傾向更突出,說明重慶市城鄉居民由于受到醫療、養老、教育、住房等各項社會制度改革和收入預期的影響,他們通過減少消費支出、增加儲蓄和投資來應對未來的不確定性[5]。
從各項消費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來看:重慶市城鄉居民的消費重點有所不同,城鎮居民消費重點主要集中在食品、衣著、交通通訊;農村居民消費重點主要集中食品、居住、交通通訊三個方面,即“吃”、“住”、“行”,與城鎮居民的“吃”、“穿”、“行”形成較大差異。
具體來看,城鄉居民在食品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上都很高,并且農村明顯高于城鎮,特別是在時間序列數據中農村居民食品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高達29.7%,高出城鎮居民4.2個百分點,雖然在橫截面數據中城鄉居民食品邊際消費傾向有所減少,分別為15.53%和22.44%,但這還是表明目前重慶市城鄉居民的消費結構仍然處于相對較低的階段,食品支出還是消費支出最為重要的構成之一。
在衣著、居住兩個項目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上,城鎮居民“衣著”的邊際消費傾向較高,僅低于食品居第二位,且明顯高于農村居民,這說明城鎮居民更注重衣著的款式、質地、品牌等較高層次的要求,他們對衣著服飾的需求已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溫飽型的衣著消費,而轉變為一種提升和體現自我的發展型消費、享受型消費。相反“居住”項目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農村居民明顯高于城鎮居民,對于居住消費的城鄉差異可能是因為近幾年城鎮房價不斷上漲,大部分城鎮居民無力購買或者持觀望態度等待房價下降,而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村居民受傳統思想影響,收入增長后首先考慮到改善居住條件,住房消費支出增長很快,其住房需求比城鎮居民得到了更好的滿足。
在交通和通訊的邊際消費傾向上,城鄉居民都具有較高的邊際消費傾向,特別是2010年橫截面數據中城鎮居民交通和通訊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為11.97%,大于時間序列數據中的7.06%,這說明經濟發展強化了人們的時間和信息觀念,正改變著人們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也反映了城鎮居民對生活質量的追求。
除食品、居住外其余各類邊際消費傾向城鎮居民都高于農村居民,這表明城鎮居民在滿足基本生活需求的情況下,越來越注重自身素質的提高及子女的教育、醫療保健,更加注重生活質量的改善,相比之下農村居民還處于較低的消費水平,消費的二元性明顯[6]。

表3 重慶市城鄉居民基本需求支出估計值與最低收入戶、最高收入戶比較 單位:元
資料來源:根據2011年《重慶統計年鑒》有關數據整理計算。
3.2.2 城鄉居民基本消費需求分析
利用ELES模型的公式(4)及表2數據計算得到2010年重慶市城鄉居民各項商品基本需求的估計值(見表3)。城鎮居民基本消費支出的估計值為4492元,最低收入戶的實際消費支出為6412元,表明城鎮居民絕大部分都已達到、并超過了基本消費支出的估計值。農村居民基本消費支出估計值為2548元,最低收入戶的實際消費支出只有2477元,為估計值的97%,表明隨著經濟的發展,農村居民的生活得到較大的改善,最低收入戶的實際消費支出基本達到了基本消費支出的估計值,尤其是食品、衣著兩大項的支出都超過基本需求支出水平,表明最低收入戶的基本需求得到了保障,只是在醫療保健、交通通訊、教育文化娛樂及服務等支出項目上與基本需求的支出還存在差距,同時城鄉最低收入戶的恩格爾系數(食品支出占消費支出比重)過高,分別為46.4%和55.0%,由此可見,采取一定措施提高農村居民最低收入戶的收入,進一步改善他們的基本活條件仍是一項很緊迫的任務。
從最高收入戶與最低收入戶的差距來看:城鄉居民中最高收入戶的各項支出大大高于基本需求支出,城鎮居民最高收入戶消費支出是最低收入戶的4.17倍,農村居民中最高收入戶消費支出是最低收入戶的2.30倍,這說明重慶市城鄉居民消費水平的檔次已被大幅度拉開。
3.2.3 城鄉居民消費的收入彈性分析
需求收入彈性反映各類消費需求對于收入變動的靈敏程度,它是指當收入增加1%時,所引起消費商品數量增加的百分比[7]。我們根據ELES模型中公式(5)及相關參數計算得到2010年城鄉居民各項消費支出的收入彈性(見表4)。
從需求收入彈性的符號來看:各類商品及服務的需求收入彈性值均為正值,表明重慶市城鄉居民收入增加,將帶動各類商品及服務的消費支出增加。
從需求收入彈性的大小來看:第一,居住的需求收入彈性系數大于1,說明城鄉居民對居住的支出增長率高于收入增長率。隨著收入的增長城鄉居民更傾向于加大居住條件的改善,另一方面住房又是大額的消費支出,是生活質量提高的重要表現,因此,收入增加后城鄉居民居住支出的增長速度較快。

表4 2010年重慶市城鄉居民需求收入彈性對比分析
第二,城鎮居民在交通通訊、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教育文化娛樂及服務、其他商品和服務的需求收入彈性都大于1,且高于農村居民,說明城鎮居民對這四類商品及服務的需求增長率大于收入增長率,隨著收入的增長對這四類商品及服務的需求增長率要比農村居民更強烈,他們更傾向于加大在交通通訊、家庭設備用品、教育文化娛樂及服務等方面的投入,其消費模式正從生存型向發展型、享受型轉變。
第三,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村居民除居住外的各項需求收入彈性值較小,表明現階段農村居民消費潛力較弱,因此應著力提高農村居民收入,增強消費能力,優化消費結構,開拓農村消費市場。
通過ELES 模型對重慶市城鄉居民消費結構的比較研究,結果顯示:重慶市城鄉居民消費結構呈現出典型的二元經濟特征,在消費結構上有著明顯的差異,城鎮居民消費模式正從生存型向發展型、享受型轉變,他們追求更高的生活質量,更注重精神層面的消費;而農村居民正處于溫飽向小康的過度的階段,對于消費的需求還停留在吃飽穿暖上,因此,為促進重慶城鄉消費市場的發展,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異,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加大區域規劃,發展特色農業,實現農業產業化布局[8],推進農業和農村經濟結構調整,拓寬農民增收門路,提升農村居民的現金收入;另一方面大力發展城市第三產業,對低收入群體提供盡可能多的工作崗位,切實提高低收入群體的收入水平,從源頭上解決消費不足。
根據前面的分析,需要大力發展消費需求收入彈性等于1和大于1的商品和服務行業,滿足城鄉居民不斷增長的消費需求。在城鎮要大力發展衣著、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醫療保健、交通通訊等高需求彈性的商品和服務,在農村發展居住、衣著、醫療保健的商品和服務,努力培育新的消費熱點,提高消費水平,優化消費結構。
完善基礎設施,構建農村配送網絡,新建和改造一批農家店和農村商品配送中心[9],讓農民買得放心,用得舒心。另外政府要加強物價、消費安全等方面宏觀監督,減輕城鄉居民心理負擔,提高居民對于未來消費的預期值,釋放潛在消費力。
加快建立覆蓋城鄉居民的社會保障體系加強城鎮養老、醫療、失業和生育等社會保障體系建設,實現社會保障達到全覆蓋的目標。建立健全與農村經濟發展水平相適應的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制度,完善新型農村合作醫療管理體制,加強農村基礎教育、醫療衛生等社會保障基礎設施建設,實現城鄉福利、公共服務均等化,不斷增強城鄉居民消費信心,縮小城鄉居民之間的消費差異。
參考文獻:
[1]聞民,陳筱娟.科學發展,富民興渝,科學謀劃推動發展[N].重慶日報,2012-06-19.
[2]李子奈.計量經濟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198-217.
[3]重慶市統計局.重慶統計年鑒[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01-2011.153-176.
[4]李敏,陳勝可.EViews統計分析與應用[M].北京:北京電子工業出版,2011.59-87.
[5]管福泉.浙江省城鄉居民消費需求:基于擴展線性支出系統模型分析[J].農業技術經濟,2005,(4):15-19.
[6]楊海麗.經濟學視角下重慶城鄉居民消費的研究[J].統計與決策,2010,322(22):94-96.
[7]張福強,李秀蘭.需求收入彈性在經濟分析中的應用[J].當代經濟,2002,(12):94-96.
[8]王春元,汪結齋.構建重慶市現代農業產業體系的對策建議[J].湖北農業科學,2011,50(7):1506-1508.
[9]盧嘉瑞.優化消費環境提高消費質量[J].河北經貿大學學報,2006,27(6):1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