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圖書館文學研究：現狀、進展和趨勢*

惠涓澈 劉 丹

圖書館文學是以語言為手段塑造圖書館形象來反映圖書館生活、表達作者思想感情的一種藝術。具體地說，就是以語言來塑造與圖書館職業、環境相關或與圖書館諸要素相關的整體或個體形象，反映圖書館內部活動或與外部關系相涉的諸多生活，表達圖書館以人和事為核心活動的一系列情感。作為一種特定的行業文學形式，圖書館文學揭示圖書館人的生存境遇和狀況，叩問圖書館人的生存意義及未來，凝聚著作者的個體體驗，具有審美意識形態性質和溝通人際情感的功能。研究圖書館文學，把握圖書館文學研究現狀、重點和發展趨勢，一方面可以推動圖書館文學創作，陶冶圖書館人的情操，活躍圖書館人精神生活，增強館員職業責任感和自豪感，另一方面可以擴大圖書館的社會影響，推動圖書館事業的健康發展。

1 圖書館文學研究的概況

我國關于圖書館文學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最早見于1992年，余作富[1]《關于圖書館文學的思考》一文，從圖書館文學的出現、圖書館文學存在的問題、創立和進一步發展圖書館文學三個方面進行了闡述和思考，并熱切呼吁一切有志于澆灌“圖書館文學”之花的同志和同行，拿起自己的生花妙筆，描繪圖書館多姿多彩的生活畫卷。90年代后期李名騰、陳惠民、潘理明等人提出了“圖書館文學”的概念與功用，意圖通過文學宣傳圖書館，讓圖書館題材豐富文學創作，進而促進并繁榮圖書館文學。21世紀以來，羅紹權再次加深對圖書館文學本體的研究。林春田、唐雷等深入具體的中外文學作品，探索圖書館人的圖書館情結，汲取圖書館建設的經驗和教訓，讓文學藝術中的圖書館推動圖書館事業的發展。

2 圖書館文學研究的主要進展

2.1 圖書館文學的概念及特點

圖書館文學的概念最早由李名騰[2]1996年提出，他認為圖書館文學就是通過文學形象的塑造對圖書館工作的各方面及多層次多角度的全方位揭示，以期達到文學的認識、教育、娛樂、宣傳、情感交流等作用；1998年，陳惠民[3]提出了圖書館文學的新概念，具體來說圖書館文學就是與圖書館相涉的文學作品，從圖書館諸要素的角度分析，內容主要與館藏、讀者和館員有關；2002年羅紹權[4]在前人的基礎上，提出了自己的理解，他認為圖書館文學是一種關于圖書館的文學現象，是以圖書館為題材的文學作品的總稱，凡是反映人與圖書館的關系或感情的文學作品，都可以看作是圖書館文學。上述概念說法不一，和文學的概念并不能嚴格地一脈相承，但核心的東西都有表述，多是立足于文學作品或其功用，可以看作是從圖書館視角建立了我們對圖書館文學的初步認識和理解。要用科學的方法進行研究，必須從研究概念開始。從詞義本體和外延來看，圖書館文學的概念應該從圖書館領域和文學定義兩個方面進行闡釋，即圖書館領域結合文學定義，或者說，在文學概念的指導下，嵌入圖書館元素，即從文學藝術的視角來定義，會較為準確和符合科學規范。

圖書館文學作為一種文學形式，自然具有一般文學的特點，如生動性、形象性、趣味性、大眾性、影響久遠等，但是圖書館文學形象地反映了圖書館、圖書館人和讀者相互之間的關系或情感，往往同時也就形象地反映了社會生活的一部分，這使得圖書館文學具有自己的獨特性，即：行業性、廣泛性、學科交叉性[5]。

2.2 圖書館文學的功用

圖書館文學作為一種文化意識形態和形象反映生活的語言藝術，具有審美意識形態性質和溝通人際情感的功能，并衍生出其他功用。從研究論文中總結如下：

2.2.1 宣傳圖書館

李名騰[2]認為圖書館文學以其生動性、形象性、趣味性、大眾化、影響久遠等特點而成為有力的宣傳工具之一，從而溝通社會對圖書館的理解與支持。余作富[1]認為只有站在圖書館宣傳工作的高度才能認識到創立和發展圖書館文學的重要意義，用文學的手段進行對外宣傳，是一種最活躍、最生動、人們最易接受、覆蓋面最廣、效果又最好的宣傳形式，它能強烈、持久地維持宣傳效應，使圖書館的觀念深入人心。羅紹權[4]也認為通過圖書館文學作品的效應，可以比較廣泛地擴大圖書館的社會影響，增強社會的圖書館意識，優化圖書館事業發展的外部環境。

2.2.2 鼓舞人心，即審美教育

羅紹權[4]認為圖書館文學作品和其藝術魅力具有潛移默化作用，可以陶冶圖書館人的情操，鼓舞士氣，有助于促進圖書館內部的精神文明建設，也有助于圖書館學專業學生了解圖書館,樹立專業思想。潘理明[6]明確指出，圖書館文學具有文學的三大功用：認識功用，教育功用和美感功用，而且他認為論述圖書館文學的文章，只是從宣傳手段的一般角度去論述，缺乏諸如從美學角度去論述圖書館文學的這一類力作。

2.2.3 培養人才，活躍生活

羅紹權[4]認為圖書館文學作品還有助于文學愛好者了解圖書館和圖書館文學，激發他們對這兩者的熱情。余作富[1]指出圖書館文學作品有培養業余文學寫作隊伍，豐富館員的業余生活這一功用。林曉青[7]認為圖書館文學對圖書館人自身才華的發掘具有深遠的意義。

2.3 圖書館文學的設立及發展

發展圖書館文學事業是非常必要和有意義的，它不僅有利于圖書館自身的發展，而且有利于文化建設和整個社會的文明進步，從國內學者對圖書館文學設立及發展必要性的研究看，主要包括這幾個方面：（1）樹立形象，推銷自己；（2）培養良好的社會環境，引起全社會對圖書館事業的重視；（3）提高圖書館工作人員的素質，豐富圖書館工作人員的業余生活；（4）刺激讀者需求，促進自我發展[2]。筆者認為，圖書館文學作為圖書館生活再現和作家心靈表現的結合，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經過作家的審美再造和讀者的審美接受，又反作用于圖書館生活，終會起到引領館員精神狀態，干預館員生活態度，提升館員服務品質，推動事業正向發展的重要作用。

從國內學者對圖書館文學設立及發展可能性的研究看，主要包括這幾個方面：（1）社會和圖書館雙方的需求為圖書館文學發展提供了先決條件；（2）現代科技的發展及各種媒介的作用，為圖書館文學奠定了重要的物質基礎；（3）圖書館人才的多樣化及素質的進一步提高，為圖書館文學的發展提供了充足的人才保障；（4）圖書館工作的多樣化及社會化，也為圖書館文學的創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5]。當前，隨著黨和國家對文化建設的高度重視，對文藝作品功用的深刻認識，發展的大環境相當和諧給力。

就如何推動圖書館文學的發展來看，1992年，余作富提出發展圖書館文學首先要加強對圖書館文學重要性的認識；其次，要多開辟發表原地，創造條件創辦圖書館文學專刊；再次，要加強培養強大的作者隊伍[1]。1996年，李名騰在余作富的基礎上，增加了加強與外界聯系，拓寬圖書館文學的創作與發展渠道；加強圖書館的輻射能力，吸引社會各界人士的加盟這兩條措施[2]。2002年，羅紹權又提出了三條設立圖書館文學的措施：（1）增強圖書館文學創作意識；（2）增強圖書館文學翻譯意識；（3）增強圖書館文學評論意識[4]。筆者認為，在圖書館考核評優和職稱評定中，館員的圖書館文學作品應和圖書館學術成果一視同仁予以認可，這樣定能激發圖書館文學愛好者的創作激情和創造力，從而有力地推動圖書館文學的發展。

2.4 圖書館文學創作的題材與體裁

圖書館文學創作，有了創作動機和沖動的前提，選材就至關重要。就如何挖掘圖書館文學題材來看，1992年，余作富在文章中提到圖書館的題材包括反映圖書館及圖書館工作者的作品，反映社會與圖書館聯系的作品，反映圖書館工作者具體工作的作品以及反映圖書館工作者業余生活的作品四種形式[1]。1998年陳惠民對圖書館文學的內容形式進行了更為詳盡的描述，具體包括：（1）對館藏源流的文學敘史；（2）關于核心藏書研究的文學概述；（3）文學性的書評；（4）以地方文獻館藏為素材的文學創作；（5）描述讀者利用圖書館成才的文學創作；（6）對圖書館認知、抒情和其它各類文學作品；（7）描述圖書館人業績的傳記、紀實文學作品和小說創作[3]。當然，隨著時代的發展與社會的進步，圖書館生活的豐富變化，題材也會相應發展變化。

圖書館文學包含了大部分的文學體裁，就如何豐富圖書館文學內容和形式來看，李名騰認為圖書館文學包括小說、詩歌、散文、通訊、報告文學、劇本等形式[2]；羅紹權也對圖書館文學的體裁進行了闡述，具體包括小說（長篇小說、中篇小說、短篇小說和小小說）、散文、散文詩、報告文學、詩歌（新詩、舊體詩和詞），并擇要列舉了相應的文學作品書目[4]。從研究文獻所羅列的作品體裁看，散文、詩歌作品多，中、長篇小說、報告文學及其他體裁的少；從表現形式來看，書面文學作品多，影視作品少。這些都是圖書館創作與發展中應當認真加以對待的問題。除此以外，筆者有感于茅盾文學獎得主阿來的一些觀點，建議圖書館文學創作關注來自生命本源的感悟和沖動，把握好靜態文學理論和動態創新之間的關系，多閱讀經典作品，在圖書館生活中建立起自己的世界，提供文學特別的內在精神價值。

2.5 圖書館文學作品研究與評論

對圖書館文學作品進行評論是近年來國內圖書館界關于圖書館文學研究的一個重點，它不僅對作品本身進行解讀，更有對圖書館的現狀與發展提供思路。從資料看，參與評論的主體不少，以唐雷、林春田為代表，從評論的客體看，國內外圖書館文學作品均有涉獵。2008年，唐雷和林春田根據美國作家布羅提根的小說《墮胎》描述的未刊本圖書館這一文化意象，提出了高校圖書館開設“布羅提根閱覽室”的構想[8]；2009年，唐雷在此前研究的基礎上，分別從作者送藏、讀者閱讀、未刊本的保存實踐和閱覽室創建的理論基礎等方面，論證了中國各類圖書館設立文學作品未刊本閱覽室的可行性[9]；同年，她又根據法國學者古勒莫《圖書館之戀》對圖書館的敘述，從圖書館與管理員的地位、圖書館的規模與館內規則、工作人員的品質要求以及讀者與圖書館的關系進行分析，展示了文學作品中圖書館的辦館理念，以期對國內圖書館建設找到未來發展的方向[10]。2012年林春田通過具體的圖書館文學作品展示了圖書館面臨的尷尬境遇，涉及到圖書館的本體性危機、價值性危機、制度性危機三個方面[11]；2013年，唐雷、林春田以圖書館外國文學作品作為描述對象，觀察圖書館反映在文學中的正像、反像、倒像等多種鏡像，以期更清醒地認識圖書館發展和人類的文明史，便于更準確地掌握和釋然圖書館的未來走向[12]。張玲在介紹《圖書館之戀》7篇書評的作者、作者單位、書評的刊源性質和文章主要觀點提煉的基礎上，重點從現代書評學的視角，分析和討論了這些高質量書評的文體類型、標題藝術、開頭和結尾藝術等方面的特點，既有利于進一步理解和挖掘《圖書館之戀》的文化意蘊，又有助于對現代書評學獨立的學術價值進行較為深入的探討[13]。對《圖書館之戀》之評論集中再行研究評論，足見作品本身的魅力及作品的受關注度。

對于中國圖書館界來說，博爾赫斯的作品廣為人知，圖書館作為實體或者作為喻體，經常出現在他的作品中，對博爾赫斯本人及其作品的解讀是中國圖書館文學界的一個重要的方面。2006年，張靖在《天堂，圖書館的模樣》一文中以圖書館為支點，從題目、情節、哲學蘊意等方面對《巴別圖書館》加以解讀，并依據《關于天賜的詩》，闡述博爾赫斯的圖書館世界[14]；2009年，王曉敏從圖書館是神性的存在、圖書館是對世界本質的探索、圖書館是無序的這三個層面對博爾赫斯的《巴別圖書館》所蘊含的深刻思想進行解讀[15]。同年，唐雷認為博爾赫斯的《巴別圖書館》，旨在照臨現實圖書館的操作現狀和辦館理念，使人們盡可能避免圖書館生存之壓迫感，并從進行科學減冗，實施人文導航，激勵圖書館員的成就感三個層面進行了圖書館職業角度的解讀[16]。此外，李居平[17]、金麗華[18]等人也對博爾赫斯的圖書館世界觀進行了探討。

國內的作品中，王波的《快樂的軟圖書館學》評論受寵，從題材、內容到語言特色等方面被歸納、解讀和點評。朱愛瑜[19]認為該書以俚俗化、草根化、娛樂化的敘述方式，對具有時代特色的詞匯進行搓磨拿捏，對圖林人物、事件進行無厘頭式的解說，使作者可能會因此而成為圖書館學接受史上迄今為止最具影響力的解讀者和傳播者之一。成曉東[20]歸納其突出之處為：實話實說，長話短說；寓莊于諧，謔而不虐。劉時容[21]總結“薦書、刻人、普會、繪圖、導寫、播愛”是《快樂的軟圖書館學》帶給圖書館界學人的六大營養功效。任文香[22]評價該書是融知識性與可讀性于一爐的通俗型專著。另有劉雯[22]對黃昕《櫻花·霜葉·紅棉——一個圖書館員的精神生活》進行分析與評價，認為該書處處洋溢著以“智慧與服務”為核心的圖書館精神，對于當代圖書館員敬業、奉獻精神的形成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張亞軍[23]在品讀《圖書館論壇“從業抒懷”選集》時寫到“捧著這本書，游走于字里行間，常常被圖書館員無私奉獻的人格魅力所震撼”,引發了對事業、對館員精神及合格館員的思考，談了自己的感想和觸動。后兩書研究者評論以內容為主，說是讀后感更確切吧。

總體來說，研究的內容主要集中在以上論述的五個方面。此外，也有學者[24]從另一種角度詮釋了圖書館的文學形象，文學藝術中的圖書館，它是玄想的迷宮、是真理的試金石，可以給人心靈的安慰，是永恒的文學題材。

3 圖書館文學研究總結與趨勢展望

3.1 成績和不足并存，集中區和盲區互照

從國內圖書館文學的研究工作來看，起步雖然較晚，參與者為數不多，與圖書館其他領域的研究相比遠遠沒有形成“氣候”，但內容較為豐富。從我國圖書館文學研究的作者群及文獻數量來看，研究比較薄弱，那些理論大家們尚未引起對圖書館文學的研究興趣，目前仍是相對冷清的領域。近年來隨著文化建設和文藝繁榮，研究稍微顯出豐富的態勢，但僅限于專題性研究和屈指可數的核心作者。可見，我國的圖書館文學事業尚未走向繁榮，只是在某方面形成了一定的研究興趣和研究積累。

已有研究多是著眼于文學活動或對這一現象的本體研究，探討它的概念、特點、功用，重在呼吁重視圖書館文學的設立、發展，沒有對已有的創作成果作全面系統深入的分析研究，也沒有移植相關文學理論對創作形成批評、指導和引領。現有的評論多局限于圖書館工作立場，從文學作品中提取圖書館要素，給予分析評論，文學審美角度不夠。所以說不管是總體的邏輯概括還是具體的深入研究，都需要加大力度。最后，研究的觸角尚未伸向網絡文學，重要的研究方法也沒有用到。這些都是現有研究的盲區和亟需拓展的領域。

3.2 今后的研究思路、重點和方向

立足我國圖書館文學研究現狀，針對具體問題，建議今后在以往研究的范圍基礎和成果基礎上，實事求是從以下思路加強研究，推動圖書館文學全面、健康地發展。

3.2.1 圖書館文學理論研究

圖書館文學作為文學的行業性分支，有必要遵循文學理論的指導，創作和研究都要時時謹記文學藝術的特點和要求，讓文學藝術的思維元素使其專業到位。只有這樣，圖書館文學才能在文學領域站住腳，才能和大文學一樣具有獨特的藝術形象和感染力，在圖書館行業中更好發揮作用。今后，加強圖書館文學創作及圖書館文學史的理論研究和專門研究，作品評論加強文學藝術角度，不失為助力圖書館文學走向繁榮的一個新思路。

3.2.2 圖書館文學批評研究

文學批評是關于文學現象的思考與寫作方式，是文學理論的生長域。建議今后在具體作品研究的基礎上，加強從圖書館文學作品的宏觀總體研究、批評實踐等有利于圖書館文學創作和圖書館文學的繁榮角度給予評論，總結規律，發現問題，讓研究植根于整個的文學活動、文學現象、文學作品，讓未來的文學創作激情而理性，自由而規矩，為文學研究提供更好的基礎，也利于兩者良性相長。評論的視角不必拘泥于圖書館建設等實踐方面的借鑒，也要適當進行文學審美評論，還可立足優勢挖掘學術元素利于科研受益。同時，在傳統書面文學研究基礎上，關注網絡文學。在網絡盛行的今天，網絡文學創作方興未艾，網絡文學研究及網絡文學批評應該提上日程。

3.2.3 圖書館文學比較研究

古今中外的圖書館文學作品，既展示了時間的歷時變遷，也展示了空間的共時差異。比較研究方法必不可少。既可以以時間為線索就圖書館文學自身的發展做縱向比較研究，又可以以空間為平臺進行橫向比較，作為國內圖書館文學的研究，完全可以借鑒國外圖書館文學的研究，西方學者的研究思路和方法[26-30]將為我們提供有益的借鑒。同時作為行業文學的研究，可以以其他成熟的行業文學為借鑒，進行比較研究。另外，圖書館文學與圖書館學的關系研究也是必要的。

圖書館文學的研究，不僅僅是一項學術研究活動，實際也是豐富文學創作題材，激發圖書館文學創作，宣傳圖書館，提高圖書館社會地位和認知的一種途徑。圖書館文學的功用實現需要圖書館人及以讀者為主體的創作者的責任和良知，努力創造出更多體現圖書館價值的文學作品，從而在圖書館界造成影響，在文壇造成氣候。讓讀者享受她的文化意義和審美屬性的同時，擴大圖書館的社會影響，提高圖書館的社會認知，獲得更多支持力量，進而有利于整個圖書館事業的發展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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