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漢禁忌語的禮貌語用研究

吳迪　朱蔚賢

摘 要： 會話合作原則、關聯理論和禮貌原則統一于語境之中。本文通過對英漢禁忌語禮貌用法的語用分析，指出在判定禁忌語是否禮貌時，語境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關鍵詞： 禮貌用法 語境 禁忌語

一、引言

近年來，學者對禮貌語言的研究角度愈加多樣。國外學者研究了禁忌語的本質、發生機制和典型環境等；國內研究大致可以分成禁忌語順應性研究、禁忌語現象或語言研究和禁忌語語用研究的文獻綜述。

目前，對英漢禁忌語的禮貌語用的研究較少。本文運用會話合作原則、關聯理論和禮貌原則，對英漢禁忌語進行禮貌語用研究，證明語境在判定禁忌語是否禮貌時的重要性。

二、三大理論統一于語境

Grice認為，會話雙方交談時要遵循以下準則：質、量、關聯和方式，而這些原則可以根據具體的交際語境和交際對象被違反，此為會話合作原則；Leech的禮貌原則具體解釋了人們在具體的交際語境中為什么要違反合作原則；關聯理論則認為交際雙方不需考慮合作問題，人們可通過關聯的直覺對說話者的意圖做出合理推斷，達到話語的正確理解。話語的關聯程度取決于話語的語境效果和處理能力（何兆熊，2003）。

因此，合作原則、關聯理論和禮貌原則統一于語境之中。語境包括交際對象、交際情境、交際方式、交際禮貌原則和交際效果（李瑞華，1994）。考慮語境因素做出的禮貌言語最能反映禮貌的本質，因此，禮貌的最高準則就是得體（李瑞華，1994；Bolivar 2008）。

三、禁忌語禮貌用法解釋

按照傳統觀點，禁忌語是粗魯的語言。然而，一旦結合特定的語境，那么禁忌語是否可以成為禮貌用語呢？關聯理論是以聽話者為中心的（何兆熊，2003），那么聽話者在聽到禁忌語時，憑什么標準判斷說話者的意圖呢？筆者認為，該標準至少應包含三個因素：聽話者與說話者的關系；聽話者對禁忌語禮貌用法的先前認知；說話者的語音、語調等副語言信息和面部表情、眼神等非語言信息。首先，禁忌語的禮貌用法一般在關系親近的人之間使用；其次，聽話者此前聽過此類禮貌用法，且在其認知中儲存；最后，說話者一定會通過語調、微笑或鬼臉等信息表達自己的禮貌意圖。否則，聽話者就很有可能誤解，造成交際的失敗甚至沖突。

四、禁忌語禮貌用法例解

筆者以合作原則、禮貌原則和關聯理論對英漢禁忌語的禮貌用法進行語用分析。

例1：甲：哇靠，你這件衣服不錯嘛！

乙：（沾沾自喜地說）靠，才發現啊，我早就穿上了。

“（哇）靠”是近幾年說得比較多的一個禁忌詞，可以用來表示驚訝、贊嘆、憤怒等情感。該詞最初是人發泄不滿時用的，但現在已經演變成日常用語，近乎于感嘆詞。

甲乙兩個人像在對罵，但對話中又有“不錯”等字眼，原來是甲在夸乙的衣服好看。這里的“哇靠”傳達的是一種贊賞之情，符合Leech的禮貌原則；“靠”表達的是沾沾自喜，潛臺詞是“你早就該夸我了”。其實，近年來“（哇）靠”已經成為大眾的口頭用語，很多人已經習以為常，不再視其為禁忌語。于是，“（哇）靠”作為一種寒暄式話語被大量使用，從而可以“禮貌”地傳達情感。英語中也有類似說法：What a damned beautiful jacket！

例2：You are so damned clever！

這里的damned起加強語氣的作用，可以看出說話雙方關系的親近。發話人通過這個詞，再次強調了親近關系，好不巧妙。漢語中也有類似說法：你真他媽的聰明！

例3：Get your fucking rifle！

這是一戰中中士對士兵說的話。試想，如果中士說“get your rifle please”，命令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如上文所述，禮貌語用的最高原則就是向特定的對象說符合特定語境的話。Brown和Levinson 指出對話雙方的社會距離和權力差距會導致程度不一樣的禮貌話語（Brown & Levinson 1978）。中士命令士兵做事無需禮貌，且二者關系非常親密。“get your fucking rifle”既體現了軍官的權威，又反映了彪悍的軍隊語言風格。

類似的用法也出現在漢語中，如電視劇《亮劍》第35集，李云龍與趙剛的一段對話：

例4：李：老趙！老趙！

趙：老李！

李：（倆人擁抱）你這狗日的，想死我了！

對話將兩人深厚的友誼展現得淋漓盡致，這是軍隊中普遍的一種“超禮貌”。這里的禁忌語英語可以用“son of a bitch”或 “bitch”等字眼。

五、結語

本文根據會話合作原則、關聯理論和禮貌原則，試探性地對英漢語言中禁忌語的禮貌語用進行了分析。分析發現，英漢語言中都會使用禁忌語傳達感情，表達親密關系，語境在判定禁忌語是否禮貌時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筆者希望通過本研究，能夠催生出建立在語料庫和調查采訪受試基礎上的實證研究。另外，希望有更多研究深層分析禁忌語禮貌語用的社會文化根源、認知邏輯和語用功能。

參考文獻：

[1]何兆熊主編.語用學文獻選讀[C].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

[2]劉國輝.言語禮貌·認知期待·語境文化規約[J].外語教學，2005（6）：22-25.

[3]李瑞華.語用的最高原則——得體[J].外國語，1994，3.

[4]Leech G. Politeness： Is there an East-West Divide[J]. 外國語，2005， 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