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音樂”美學思想對中小學音樂欣賞教學的啟示

白潔

摘要：“兩種音樂”是胡戈·里曼從音樂聽賞的角度提出的兩個調(diào)和絕對音樂與標題音樂的概念。此概念的提出為中小學音樂欣賞教學提供了重要借鑒。根據(jù)“兩種音樂”的理論，中小學音樂欣賞教學應當區(qū)別對待主觀和客觀的音樂欣賞內(nèi)容，突出學生欣賞音樂的主體地位，并適當將音樂知識技能的學習融入音樂審美體驗中。

關鍵詞：“兩種音樂” 主觀性音樂 客觀性音樂 欣賞教學

對于音樂內(nèi)容的問題，各音樂美學流派從未停止過爭論。在各種思潮的碰撞中，自律論和他律論兩大美學流派的貢獻最為突出，他們分別對音樂的內(nèi)容提出了各自的界定和解釋。自律論美學認為，音樂的形式就是內(nèi)容，樂音與樂音之間的組合形式即構成了音樂的內(nèi)容。音樂的內(nèi)容不是外來的，也不是獨立存在于音響之外的包括人類感情在內(nèi)的任何東西。他律論美學認為，音樂的內(nèi)容是那些體現(xiàn)著某些外在于音樂的客觀實在，即標志著純粹音響現(xiàn)象之外的某些東西，它包括人類的情感、思想以及各種社會現(xiàn)實和自然現(xiàn)象。[1]而這兩種美學思想所推崇的兩種音樂概念：絕對音樂和標題音樂不僅從其表現(xiàn)形式和內(nèi)容上產(chǎn)生了對立性，甚至對聽賞者的取向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這兩種截然對立的音樂概念其分歧緣何而起，如何探尋其各自的魅力，又該如何調(diào)和兩者之間的矛盾，是歷代美學學者的重點研究課題之一。

主觀性音樂與客觀性音樂，是胡戈·里曼從音樂聽賞的角度提出的兩個調(diào)和絕對音樂與標題音樂的概念。里曼跳開從音樂的形式與內(nèi)容的角度去辨析絕對音樂與標題音樂的理論漩渦，從音樂聽賞的角度，從欣賞者面對不同音樂時的心理活動為出發(fā)點，將音樂分為主觀性音樂和客觀性音樂，為標題音樂和絕對音樂之間找到了一條調(diào)和之路，因為從聽賞的角度來講，標題音樂和絕對音樂都能夠帶給人一種審美的享受，是否具有標題并不對其是否具有更高的藝術價值產(chǎn)生影響，他們之間的區(qū)別只在于創(chuàng)作過程中作曲家傳達的是一種主觀化的情感，還是傳達的是一種基于音樂標題并借助于聯(lián)想要素才能得以表達的客觀化的情感。從欣賞者的角度而言，其區(qū)別只在于如何去把握這兩種不同的情感。[2]主觀性音樂其實質(zhì)就是指“絕對音樂”，但不是從音樂具不具有內(nèi)容而言，而是從造就這種音樂形式的情感體驗的性質(zhì)而言的。即從作曲家的心靈中自發(fā)外泄、自由表露的音樂。這種感受是通過基本要素而起作用的。[3]客觀性音樂即描寫性或有歌詞的歌曲、歌劇、啞劇以及獨立的標題音樂。客觀性音樂都是反映式的，換言之，它不是感情的直接的表現(xiàn)，而是對人們在一定情境下由想象而產(chǎn)生的感情的表現(xiàn)，因而也是其他人想象中的感情的表現(xiàn)。[4]

根據(jù)里曼的兩種音樂觀，對待不同類型的音樂還應當有不同的聽賞方式，里曼認為：對于主觀性音樂與客觀性音樂，聽者的心理活動是根本不同的。對于主觀性音樂，聽者必須敏銳地捕捉不斷進行的音型，加以記憶與比較，且要留意樂曲結構的對稱和均衡； 把握上述種種要素，聽者才能從中得到欣賞的愉悅。對于客觀性音樂，聽者須先細察作曲家的意圖，并沿作曲家所暗示的方向進行想象。[5]這兩種音樂的美學思想為絕對音樂與標題音樂打破了對立的局面，打開了互相包容借鑒，共同探尋音樂美的融合之路；而對待這兩種音樂的不同欣賞方式更是為聽賞者及教學者提出了針對性的聽賞及理解路徑。

在中小學音樂欣賞教學中大量存在著因不知如何把握絕對音樂和標題音樂的尺度而衍生出的種種教學問題。對于音樂教師來說，讓學生最大限度地感受音樂本身，卻又必須對學生進行必要的指導干預是一個難以把握的問題。多數(shù)音樂教師對中小學音樂欣賞教學依然不得其法，或對音樂內(nèi)容過度闡釋和體驗封閉了學生的想象空間，或對學生過度放任、對欣賞內(nèi)容不加任何引導而未能帶領學生真正體驗到音樂的內(nèi)在美等，這些問題阻礙著中小學音樂教學的進一步開展，更是學生音樂欣賞水平提升的最大障礙。“兩種音樂”美學思想剛好為中小學音樂欣賞的教學內(nèi)容提出了指引，為音樂教師在音樂欣賞教學提供了啟示性思路。

一、教師應當對音樂欣賞內(nèi)容進行區(qū)分性引導

如上所述，在中小學音樂欣賞課容易出現(xiàn)兩種現(xiàn)象，一種是對音樂欣賞內(nèi)容過度闡釋。教師為學生限定了欣賞該音樂的固定情感基調(diào)，甚至通過文字表述為音樂每一部分的音響填詞，用語義性的描述完全覆蓋了音樂本身所傳遞的自由性和開放性的情感。這種教學方式最為常見，面對未成年的對音樂普遍無深厚造詣的學生，教師總是力求用最具體最淺顯的語言來幫助學生解讀音樂中的“故事”，認為學生很難理解其中含義，聽不出音樂要表達的內(nèi)容，所以需要教師最大限度地予以指引。從作品的作者生平、創(chuàng)作背景、創(chuàng)作心態(tài)、音樂各部分的感情變化、作品帶給人的啟示等等全方位灌輸給學生，認為只有這樣才達到了全面的教育目的。這樣的教學顯然扼殺了學生的音樂想象力，對所有的音樂作品進行此類引導，則可能導致學生對音樂欣賞失去興趣。

另一種是對欣賞內(nèi)容不加任何引導或引導不到位，賦予學生聽賞的“絕對自由”，導致學生聽賞的盲目性。在音樂欣賞教學中同樣存在部分教師，因害怕破壞學生審美的主體意識而放任學生自由聽賞，對作品的非音樂性內(nèi)容不加任何干預或干預不到位。為了保護學生在音樂欣賞中的主體地位，部分教師選擇跳過音樂欣賞中非音樂性的內(nèi)容，對樂曲內(nèi)容的引導性不夠，相對的對作品結構的分析卻過于繁復。這種教學方式所影響的課堂中，教師往往對音樂作品的背景說明、情感解讀等未做講解，甚至對作品情緒、風格特征等情感要素也沒有必要的引導，而是圍繞作品的和聲、曲式結構、創(chuàng)作手法等進行大量的分析。盲目地聽賞致使學生對音樂欣賞的內(nèi)容理解不到位，而枯燥的音樂理論知識分析又可能打消學生音樂欣賞的積極性，因此這樣的音樂欣賞教學方式亦存在亟待解決的問題。

對上述兩種音樂欣賞教學中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兩種音樂”的美學思想給出了恰當?shù)慕鉀Q途徑。里曼認為主觀性音樂與客觀性音樂沒有高低優(yōu)劣之分，任何真正的藝術作品總是會與我們的情感發(fā)生某種關系……問題完全在于音樂如何以它的特殊方式來喚起這種激情來。 [6]這兩種音樂在音樂欣賞課堂上都能散發(fā)它們美的能量，喚醒學生的激情，但是需要不同的教學方式分別進行引導。主觀性音樂主要依靠音樂的基本要素起作用，對于主觀性音樂，重要的是對于音樂形式的把握，因為音樂的美就是形式的美，審美的過程在對于形式的體驗中實現(xiàn)。[7]因此，教師在主觀性音樂內(nèi)容的欣賞教學中應當充分把握主觀性音樂的欣賞方式，重點對音樂本身的感受做出引導，對作品中出現(xiàn)的音高、力度、緩急等基本要素以及代表性旋律、重復音型、特定的曲式結構等方面進行說明，并對作品基本情緒、風格體系和精神特征[8]等音樂本身所存在的基本感情進行分析。其重點在于引導學生自己從音樂本身來感知音樂情感，學生帶著對音樂要素的理解來自主體驗音樂，而不需用過多語言對作品的非音樂性諸如對作品描述對象、作者表達的情感等多做解釋。而對于客觀性音樂，作曲家本身在創(chuàng)作時就帶有明確的目的性，表述對特定對象的特殊情感，因此需要教師對其有目的地做一些講解和引導。對客觀性音樂的理解應當考慮作曲家創(chuàng)作的具體情感表達，欣賞者需要通過聯(lián)想體會到與創(chuàng)作者一致的某一種情感。這就要求教師對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等做出具體的解釋，引導學生從音響中發(fā)現(xiàn)某一類情感的表達方式，并通過音響的對比歸納出這一類音樂的特點。這一環(huán)節(jié)中教師的對作品背景及特定對象的講解是教學中的必要部分，這些引導是帶領學生感受客觀性音樂所傳遞的情感的關鍵所在。endprint

因此，根據(jù)“兩種音樂”的美學思想，教學中出現(xiàn)的上述兩種極端現(xiàn)象就得到了恰當?shù)慕鉀Q路徑。在音樂欣賞教學中，教師應當對不同的作品內(nèi)容采取不同的教學方式，對主觀性音樂和客觀性音樂內(nèi)容給予針對性的引導，權衡學生自主體驗與教師適當指導之間的關系，用恰當?shù)姆绞揭I學生感受不同內(nèi)容的音樂。

二、音樂欣賞教學應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

多數(shù)中小學音樂欣賞教學依然以教師的講解為主，偶爾穿插節(jié)奏或者旋律的律動體驗。學生在教師的指揮下做出整齊劃一的動作，根據(jù)老師有目的性的提問回答幾乎固定的答案，或者教師在欣賞課上滔滔不絕地進行講解，而且時不時地放出音樂來印證這段講述，這樣的情況在中小學音樂欣賞課堂上屢見不鮮。音樂是體驗的藝術，對音樂作品的體驗也會因個體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教師的講解是無法替代學生本人對音樂本身的體驗的，相反，還會束縛學生的想象，起到消極作用。[9]同樣，雖然是對音樂的體驗和理解，但若將表現(xiàn)方式或者答案限定在統(tǒng)一的區(qū)域內(nèi)，則音樂的體驗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在這樣的關系中，學生失去了欣賞音樂的主體地位，完全被教師個人的理解所掌控，則音樂欣賞的價值將大打折扣。

里曼認為，兩種音樂中欣賞者的感受非常重要，正是由于兩種音樂的存在，才使得聽眾在欣賞中存在著不同的音樂體驗。他認為欣賞者從主觀性音樂（絕對音樂）中得到的是一種純粹主觀性的情感體驗。正因如此，絕對音樂在表達上是絕對自由的，同樣在欣賞上也是絕對自由的。[10]在音樂課堂中，這種自由是屬于每一位欣賞音樂的學生的，他們對主觀性音樂作品的理解完全屬于自己，而不應受到任何規(guī)定性指向性的干擾。教師在授課中應當將欣賞和表達音樂的權利完全放歸學生，請學生自由表達，而不需對其內(nèi)容做出說明。但同時也應當對音樂的表現(xiàn)要素加以分析，對學生非音樂化的表達加以提醒。

客觀性音樂的情感表達不是直接對人的主觀情感的表現(xiàn)，而是對特定標題、環(huán)境、和目的所喚起的客觀情感的表現(xiàn)，其中滲透了創(chuàng)作者對要表現(xiàn)的客觀情感存在進行主觀化的過程。 [11]在欣賞客觀性音樂時，不能僅僅依靠音樂中基本要素和組織要素的體驗，以一種完全主觀化的方式去體驗客觀性音樂中的情感。而需要聯(lián)想要素的參與才能夠準確體驗這樣一種客觀的情感。[12]因此學生的聯(lián)想在客觀性音樂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學生的主動參與和體驗是欣賞客觀性音樂的關鍵。教師應當通過對作曲家創(chuàng)作意圖的解讀引導學生對其進行想象，之后將主動權放歸學生，請學生根據(jù)自己的音樂經(jīng)驗對其作出解讀。雖然客觀性音樂其內(nèi)容具有一定的指向性，但具體的感受必須轉化為學生的自主情感才能進行感知和表達，因此，教師在這一部分應把握好講解的尺度，在背景等基本因素的簡單介紹后引導學生主動參與，自主地根據(jù)音樂要素的改變進行對以往審美經(jīng)驗的聯(lián)想，完成對客觀性音樂中特定音樂情感表達的獨特的審美體驗，才能夠對客觀性音樂做出學生自己的詮釋，從而達到音樂欣賞的目的。

三、音樂欣賞教學應將知識技能融入學生審美體驗中

在中小學音樂欣賞課程中，教師對知識技能部分的教學還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偏差，大體上有以下兩種較為極端的表現(xiàn)：（一）音樂欣賞課專業(yè)化突出，教師過于重視知識技能的傳授，將音樂欣賞課上成專業(yè)技能課；（二）教師在欣賞課中忽視知識技能的傳授，或避重就輕，重在對音樂作品的文學闡釋和音樂聽賞，對知識技能卻避開不談。根據(jù)上述不同教師對待音樂知識技能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知識技能在中小學音樂欣賞課中還未找到其準確的定位。在音樂欣賞課上，學生的審美體驗應當是第一位的，在聽賞和體驗音樂的過程中，音樂知識技能的學習應當置于何種地位，將對欣賞教學起到何種作用，同樣是音樂教師需要重視的問題。

從欣賞音樂作品的角度出發(fā)，里曼的“兩種音樂”概念為當前音樂知識技能部分的教學現(xiàn)狀提供了方向。里曼認為對于主觀性音樂，聽者必須敏銳地捕捉不斷進行的音型，加以記憶與比較，且要留意樂曲結構的對稱和均衡； 把握上述種種要素，聽者才能從中得到欣賞的愉悅。[13]對于主觀性音樂的欣賞，除了直觀的音響效果帶給學生的感受之外，還需要對學生進行音樂基本要素（里曼認為音樂表現(xiàn)的基本要素是音高、力度和緩急[14]）的講解與訓練。學生掌握音樂的基本運行規(guī)則，并對作品中有代表性的音樂知識（如節(jié)奏型、樂曲結構、音樂基本要素等）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才會對聽到的音樂有基本的把握，從而自主的識別音樂表現(xiàn)要素的改變對主觀性音樂的音響效果產(chǎn)生的作用。在學生對主觀性音樂的審美體驗中，知識技能是學生掌握音樂基本要素、“聽懂”音樂的關鍵，通過對某些技能的學習也將促使學生對主觀性音樂進行深度了解，進而得到更深層次的審美體驗。因此，對于主觀性音樂的欣賞教學，知識技能的傳授是必不可少的，將音樂知識技能融入學生的審美體驗中才能使得學生對音樂的聽賞更具有針對性，在體驗中學習音樂知識也會保護學生對知識技能的學習興趣。

里曼認為客觀性音樂所表現(xiàn)的情感，并非體現(xiàn)創(chuàng)作主體的主觀的內(nèi)在情感，而是一種由想象產(chǎn)生的情感，這種情感不是對自我內(nèi)心的一種表現(xiàn)，而是對于某種客觀存在的感受的表現(xiàn)。[15]這就說明對客觀性音樂的欣賞需要同時調(diào)動聽賞者的音樂經(jīng)驗和生活經(jīng)驗，通過聯(lián)想的方式體會創(chuàng)作者有目的性的客觀的情感。在這個審美體驗的過程中，將音樂知識融入聽賞者以往的審美經(jīng)驗是關鍵。例如，在某一部客觀性音樂作品中，作者用小號來表達戰(zhàn)爭中的勝利和凱旋，對于聽賞者來說，對小號音色的認知和對凱旋時的心理反應經(jīng)驗就是欣賞此部分音樂最重要的因素。所以對待客觀性音樂，知識技能與審美體驗的融合就顯得尤為重要。在教學中，教師應當帶領學生在聽賞體驗中掌握理解作品所需的音樂知識和技能，初步建立分析作品風格特征的能力，在音樂審美體驗中把握作品不同的音樂風格及其表現(xiàn)形式，并結合對作品創(chuàng)作背景的挖掘及音樂內(nèi)容的展示來體會作曲家在創(chuàng)作時要表達的有目的性的客觀的情感。

注釋：

[1]喻娟：《音樂欣賞教學的美學審視》，長沙：湖南師范大學，2005年，第10頁。

[2]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0頁。

[3]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1頁。

[4]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4頁

[5]李明輝：《音樂的構成與兩種音樂——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之一》，《星海音樂學院學報》，總第123期。

[6]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1頁。

[7]李明輝：《音樂的構成與兩種音樂——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之一》，《星海音樂學院學報》，總第123期。

[8]喻娟：《音樂欣賞教學的美學審視》，長沙：湖南師范大學，2005年，第15頁。

[9]喻娟：《音樂欣賞教學的美學審視》，長沙：湖南師范大學，2005年，第63頁。

[10]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4頁。

[11]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6頁。

[12]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5頁。

[13]李明輝：《音樂的構成與兩種音樂——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之一》，《星海音樂學院學報》，總第123期。

[14]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23頁。

[15]李明輝：《胡戈·里曼音樂美學思想研究》，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10年，第34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