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薄荷

霍亦然

六月的一個星期天早晨，媽媽買菜時帶回了一小盆薄荷。這叢薄荷只有一握大小，但長得很茂盛，短而粗的枝干上密密地長著碧綠的葉子。由于原來的盆太小，我們給它換了個大一點兒的花盆，放在書房里。米色的書架上，翠綠的薄荷散發著清香，和書香混合在一起，這是多么和諧啊！

可是，過了兩天，小薄荷黃了幾片葉子，顯得萎靡了不少，就連香味都變得稀薄了。

查了資料，我才知道，薄荷是喜陽喜水的，光照越足，長得越好，香味也越濃。于是我們把它挪到了陽臺上。才兩天的工夫，它的精神就恢復了，葉子更綠了！在夏季明亮的陽光下，小薄荷的每一根枝條都筆直地向上生長著，每一片葉子都盡力地舒展著，是那樣的生機勃勃。

它深綠色的葉片在陽光中變得透明，像翡翠一樣。走近一點，一股清香撲面而來，使人頓時神清氣爽；甚至摸一摸它的葉片，手上都留有香氣。“香遠益清”就是表達這種意境的吧？

就在它長得正旺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個難題：我和媽媽要外出旅行兩個星期！如果留它在陽臺上卻沒人每天給它澆水，肯定會被曬死的。想了一下，媽媽把它搬到北邊廚房的窗下，旁邊擺一盆水，再用一條毛巾搭在水盆和花盆之間引水，讓水通過毛巾慢慢滲透給花盆。媽媽得意地說這叫滴灌。

臨走時，我去跟它告別，它的枝條又粗又高，葉子又大又綠，似乎在信心滿滿地跟我說：“我沒事，放心吧！”

沒想到我們回來時，它竟成了另一副模樣。

原本長得最粗最高的枝條趴下了，卻長出了幾條又細又長的新枝，上面的葉子稀稀疏疏，而香味幾乎都沒有了。我們立即把它搬回南邊的陽臺，剪去枯枝枯葉，澆足了水。眼下，小薄荷只剩那幾根細得透明的新枝了，葉子又少又小，它傷得那么重，還能活下來嗎？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沒到一個星期，它被剪掉的老枝上就長出了新葉，并且一直瘋長，隨著時間的推移，葉片越長越多，原本又細又軟的新枝立起來了硬起來了，甚至由綠色變成了淺褐色！

現在，它的葉子又變得香氣撲鼻，我們常常掐下它的一些葉子泡水喝。在炎炎夏日，喝上一杯清香解渴的薄荷冰水，是多么愜意、多么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