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趙本連

二毛想知道。

泥蛋也想知道。

水芹跟著愛民會說什么話？

門被關(guān)上了。這不要緊，半開的窗戶沒有合上，他們要說什么話，在窗后一樣能聽得清楚。

誰不說水芹是一個(gè)美人兒。

走在路上，誰看水芹一眼，還想再看一眼。

這么一個(gè)美人兒，會看上愛民。

愛民有什么？一個(gè)街人當(dāng)面喊他愛民，背后叫他“三寸釘”。

水芹娘下著最后通牒，你要跟著這個(gè)“三寸釘”，我就沒有你這個(gè)女兒。

娘以為能嚇住水芹。

聽聽水芹給娘的話，你不要叫他“三寸釘”，他有名字，叫愛民。

娘的恨話出來，以后你別叫我娘。

水芹還有一個(gè)哥哥，他不能允許“三寸釘”接近他妹妹，他要警告“三寸釘”。

沒想著，“三寸釘”亮出一把斧子，就把水芹哥哥嚇跑了。

水芹說哥哥，叫你多管閑事。

哥哥恨而無門，丟下一句，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二毛問泥蛋，“三寸釘”拿過斧子，真敢去砍水芹的哥哥？

泥蛋說，他不敢，水芹的哥哥還會跑。

水芹看中“三寸釘”什么呢？

找一個(gè)機(jī)會，看看他們兩人在一塊說什么。

二毛和泥蛋靜等著他們說話。

這一會，沒有話。

二毛和泥蛋有話。

是小小聲聲。

二毛：你說，兩個(gè)人誰先來話？

泥蛋：那還用問，“三寸釘”。

他會說什么？

泥蛋沒有多想，來一句，他會說水芹是一個(gè)美人兒。

二毛嘿嘿一笑，看著泥蛋。

你笑什么？

這是你想對水芹說的吧。

不是。泥蛋的認(rèn)真留在臉上，我是替“三寸釘”說的。

沒有聽見“三寸釘”說話。

他怎么不說話呢？

二毛和泥蛋都替“三寸釘”著急。

他們真切地想聽到“三寸釘”說話。

還是沒聽到。

二毛來氣，這個(gè)“三寸釘”，難不成他還要水芹向他表白。

真不知道“三寸釘”哪個(gè)地方讓水芹著迷。

他們還要等。

等不到了。

水芹和“三寸釘”愛民從房子走出來。他們一句話沒說，就從那間房屋走出來。

怎么會這樣？

二毛說，怎么沒說一句話。

泥蛋不是這樣，他一下明白，對著二毛說，他們還是說話了。

說話了？二毛懵懂，他怎么沒聽見一句呢？

泥蛋說，他們是在心里說，在心里說話，誰又能聽見呢？

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