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小有神仙

楊冰

從小到大對于小飯店的美好印象從未改變。這次去沈陽，先生知道我最喜歡小小的老店鋪，特意帶我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老店——金仙冷面烤肉館。這家店在大西菜行附近，開了幾十年，招牌小小的舊舊的很不起眼。店里隨處可見歷史的痕跡——門梁上有大大的紅色標語“歡迎光臨”，整家店只有六張桌子，家具都是破破的木制桌椅，桌面上的綠色搪瓷碗里裝著紅紅的干辣椒粉搭配一個不銹鋼湯匙。烤肉用的是舊式泥爐，炭火極旺。牛肉切得很薄，放在泥爐的箅子上，翻兩次面就好了。老板會在旁邊提醒烤肉的時間，告訴我們可以了，吃吧。搭配牛肉的調味料是由麻醬、白糖、蔥花和香菜混合而成的，味道是甜甜的，和我們在北京吃的燒烤不同。甜味的烤肉吃多了會有些膩，搭配一碗涼涼的冷面就是絕配了。

這樣很傳統的店鋪在上海也有，進賢路的蘭心餐廳是我每次去上海都要去的地方。我就堅信好吃的上海菜都是出在弄堂里的。和金仙一樣，店鋪面積同樣很小，是個十來平方米弄堂里的老房子，不起眼的門面很迷人，只有五張桌子，雖然環境簡樸但也干凈，燒的是老上海的家常本幫菜，叫號用的是老上海的紅雙喜香煙牌。與其他店鋪不同，這家菜二十多年來都是唐阿婆親手做的，紅燒肉是每桌必點的招牌菜，用的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用鐵鍋、大火將醬汁熬至濃稠，赤醬色著實打動人的樣子，甜甜的很入味。很多人都說這里的菜很有媽媽的味道。阿婆也很可愛，有一次看到一個美國人吃完留了十塊錢小費，阿婆便小碎步一路追出去：“阿拉這里不收這個的。”很可愛。

當我仔細想北京是不是有這樣的小飯店時，我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短片，叫做“城市微旅行”。整部影片有著唯美的畫面與鏡頭，但就我個人，更在意場景中的那些人物與他們的內心。影片中馮唐推薦了一家他喜歡的手藝人的店——老北京傳統涮肉館。裕德孚店面很小，只放得下6張桌子，特色是老式燒炭的銅鍋和手切熱氣羊肉，店面比南城的破，是那種老北京館子的范兒。作為老北京的孩子，對于手切羊肉片和銅鍋是有情結的。老板是個老北京，不僅知足常樂，還講究京城爺們兒的范兒，這家店同樣是老板親自掌刀，而且會教你很多吃涮肉的道道，跟你講講老北京的故事。影片中老板說：“老北京話講的，將就跟講究，差得太多了，我們這就是講究。”規矩是再干、再怎么改進，不能離開傳統，不能不靠譜。堅持傳統，就是不能將就，只能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