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國民作家”斬獲諾獎

本報駐瑞典、法國、日本記者 劉仲華 董奕澄 姚蒙 蘆笛 本報記者 邢曉婧持續半年有余的諾貝爾文學獎大猜想于9日亮出答案，諾獎評委們果然再次給予全世界一個意外。現年69歲的法國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亞諾最終擊敗日本小說家村上春樹、敘利亞詩人阿多尼斯、肯尼亞作家提安哥等熱門人選，成為全球第111位摘此桂冠的人。在頒獎詞中，瑞典學院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常務秘書皮特·恩格隆德稱贊莫迪亞諾“用記憶的藝術展現出最難以捕捉的人類命運”。法國媒體在驚訝文學獎時隔6年再度花落本土的同時，集體歡呼“這是法蘭西巨大的榮譽”。“文學獎不存在地域限制”當地時間9日下午1時是諾貝爾文學獎公布的時刻。在瑞典學院的大會議廳內，各路媒體提前兩小時就圍著護欄把三腳架等設備擺好。1時整，瑞典學院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常務秘書皮特·恩格隆德推開白色木門，對著麥克風用瑞典語、英語和法語宣布，將2014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法國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亞諾，200人的大廳內掌聲一片。莫迪亞諾是當今仍活躍于法國文壇并深受讀者喜愛的著名作家之一。他1945年7月30日出生于巴黎西南郊的一個富商家庭。父親是猶太人，母親為比利時籍演員。莫迪亞諾自幼喜愛文學，10歲寫詩，十四五歲便對小說創作表現出濃厚的興趣。1965年他在巴黎亨利四世中學畢業，后入巴黎索邦大學學習，一年后輟學，專事文學創作。莫迪亞諾已發表近20部小說，而且從第一部小說《星形廣場》（1968獲得當年的羅歇·尼米埃獎）開始，連續獲得包括龔古爾獎和法蘭西學院小說大獎在內的多種文學獎。他的代表作有《暗店街》《八月的星期天》等。1974年莫迪亞諾與知名導演路易·馬爾合作創作電影劇本《拉孔布·呂西安》，搬上銀幕后成為上世紀70年代電影的代表作之一，獲奧斯卡金像獎。發布會后，《環球時報》記者對文學獎頒獎人恩格隆德進行了采訪。恩格隆德介紹說，莫迪亞諾的作品大多跟記憶、遺忘、自我認知和罪惡有關。巴黎總是作為他小說的背景參與其中。莫迪亞諾的小說有的像傳記體，很多內容發生在德軍占領法國期間。他注重對人類命運的揭示，不斷在記憶中追尋答案，但到最后什么也沒有。他的作品意識到人們生活的困境，就像職業對人的意識、思想、習慣等具有潛移默化的影響一樣。此前曾有人預測，今年文學獎不會是歐洲作家獲得，而是非洲或亞洲的作家人選，對此恩格隆德說：“我們頒獎只看文學成就，沒有地域限制。如果一個地方的作家優秀，我們會連續頒給他們。”“法國文學景觀中最神秘的畫面”由于是用法語寫作，莫迪亞諾在法國家喻戶曉，而在其他國家的名氣則沒有那么大。《環球時報》記者采訪到在場的3名瑞典記者，只有1人表示以前聽說過他。但沒有讀過其作品。他的小說篇幅都很短，基本不超過150頁。迄今有12本莫迪亞諾的作品被翻譯成瑞典語。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歐洲所學者周譚豪9日對《環球時報》說，莫迪亞諾在上世紀70年代就將法國最高文學獎項收入囊中，這為其奠定了法國文壇一流作家的地位，如今他更是法國評論界公認的最有才華的本土作家之一。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對《環球時報》說，莫迪亞諾在國際文壇也享有崇高聲譽，此次斬獲諾獎看似冷門，實為水到渠成。今年的文學獎獎金達到800萬瑞典克朗（約合110萬美元），莫迪亞諾將于12月赴瑞典領獎。按照瑞典學院的傳統，在發布會前半小時應該由常務秘書通知獲獎者，恩格隆德說他嘗試了數次但都失敗。不過莫迪亞諾獲獎的消息出來后不久，法國媒體已經開始歡呼。“這是第15位獲諾獎的法國作家了！”不少法國人驚訝于2008年勒·克萊齊奧剛獲諾獎，6年后該獎再次花落法國。法國總理瓦爾斯發表致辭說，“他是近年來最偉大的作家之一，這是巨大的榮譽！”法國總統奧朗德則在推特上表示祝賀。法國《觀點周刊》稱莫迪亞諾的創作風格“如此清醒和明確，其作品就像一部部巴黎歷史紀錄片”，“毫無疑問，他是法國文學景觀中最神秘的畫面。”法國媒體人吉爾·卡爾通告訴《環球時報》記者，這是法國文學的驕傲，法國是獲諾貝爾文學獎最多的國家。他還表示，莫迪亞諾的作品反映了法國歷史痛苦的一頁，揭示了被占領區的真相。莫迪亞諾的作品雅俗共賞，這是很難的。莫迪亞諾作品早已登陸中國諾獎得主的作品往往能激起讀者的搶購潮。9日晚，記者在當當、卓越、京東等國內幾大網上書店均搜到莫迪亞諾多部小說的中譯本。實際上，自上世紀80年代起，莫迪亞諾就有代表作在中國陸續出版，包括《八月的星期天》《夜半撞車》《一度青春》《環城大道》《尋我記·魔圈》等，而最具影響力的《暗店街》在1996年就有中文譯本面世。張頤武表示，國內早有關于莫迪亞諾作品的分析論著，但這位法國作家一直沒有引起國人注意，此次得獎或能引發讀者的閱讀興趣。此前村上春樹一直是最大熱門之一。一名常駐瑞典的日本記者說，村上有超過10本書被翻譯成瑞典語，但很多瑞典院士認為他的作品太淺顯，所以獲獎可能性不大。當然，他還年輕，未來還有希望。對于村上春樹的再次落選，張頤武認為“并不意外”。他表示，亞洲作家近幾年再次牽手諾獎的可能性不大。日本《產經體育》9日說，作為亞洲作家的一名代表，村上可謂悲壯的被提名者。在此次開獎前，村上的賠率再次榮膺榜首，但最大熱門還是未能得到評委會的青睞。中國作家莫言2012年獲得諾獎時，不少人認為村上錯過了最完美的時機。日本《周刊娛樂》網站稱，村上多次錯失諾獎，引發日本人對諾獎評判標準的懷疑。有人認為村上的國際聲譽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但也有人認為，村上作品的過度流行化和商業化，可能是其不能得到獎項認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