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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依然在,何時彩云歸”

2014-10-30 04:50:27鄧因
傳奇·傳記文學選刊 2014年10期

鄧因

1956年以前,中共對臺的基本方針主要是武力解決。

中國進入全面社會主義建設時期后,不僅需要一個和平安定的環境,而且要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在這種形勢下,中共中央對臺灣的政策也發生了進一步的變化,爭取和平解放臺灣、愿同蔣介石進行第三次合作的思想更加明確起來。

1956年1月25日,毛澤東在第六次最高國務會議上宣布:“國共已經合作了兩次,我們還準備進行第三次合作。”根據這一精神,1月30日,周恩來在全國政協二屆二次會議上正式宣布對臺基本方針,強調:“中國政府一年來曾經再三指出,除了用戰爭方式解放臺灣以外,還存在著用和平方式解放臺灣的可能性……凡是愿意走和平解放臺灣道路的,不管任何人,也不管他們過去犯過多大罪過,中國人民都將寬大對待,不咎既往。”此后,對臺政策的突出變化是不僅蔣介石集團包括在團結之列,而且明確了解放臺灣的方式要力爭和平。1956年2月,中共進一步提出“為爭取和平解放臺灣而奮斗”的口號。9月,中共八大政治報告聲明:“我們愿意用和平談判的方式,使臺灣重新回到祖國的懷抱,而避免使用武力。如果不得已而使用武力,那將是在和平談判喪失了可能性,或者是在和平談判失敗以后。”

周恩來總理辦公室主任童小鵬說:為了加強對臺工作,中央決定成立對臺工作領導小組,由周恩來直接領導。小組的工作由李克農、羅瑞卿負責,徐冰參加,羅青長、凌云和我做具體工作。

曹聚仁問“和平解放”的“票面票里”實際價值

為將中共和談的愿望傳遞到臺灣,1956年3月16日,周恩來在接見孫中山前副官和李濟深的前衛士長、英國人馬坤時說:“如果你這次或者以后到了臺灣,請你向蔣介石或你的其他朋友轉達幾句話:蔣介石是我們的老朋友,我們同他合作過兩次。既然我們主張和談,我們就不排除任何一個人,只要他贊成和談。蔣介石還在臺灣,槍也在他手里,他可以保住,主要的是使臺灣歸還祖國,成為祖國的一個組成部分。這就是一件好事。如果他做了這件事,他就可以取得中國人民的諒解和尊重。”

1956年春天,著名無黨派人士章士釗前往香港,手上帶著一封中共中央給蔣介石的信,信中告訴蔣介石,將來祖國要是統一了,你們的地方軍政大權仍歸你們管,外交上交到中央就行了,除此之外如果你們地方建設有什么資金不足的,我們中央也絕對可以補貼的。

蔣介石獲悉中共提出“第三次國共合作”及完成統一大業的設想后,考慮再三,也產生了與大陸接觸的想法。當時,蔣介石正面臨島內和美國的壓力。一則“臺獨”勢力在日本成立了所謂“臺灣共和國臨時政府”,二則美國也在密謀換下蔣介石,讓更聽話的人來當“總統”。蔣介石父子經過物色,最終確定曹聚仁為合適人選。曹是著名學者和報人,曾與蔣經國在贛州共事,是亦師亦友的關系。曹1949年之后住在香港,與國共高層都有聯系。

蔣介石派蔣經國兩次找到曹聚仁。曹答應接受委托后,蔣介石就把曹請去臺北,向曹表達了自己愿意與大陸溝通的想法,同時告訴曹:“你此番去大陸一定要摸清大陸方面的真實意圖。”

據曹聚仁的長女曹雷回憶:“1956年,我媽媽曾經接到一封我父親的信,信里面附了一封給邵力子先生的信,大意說父親為了兩黨的和好、祖國的統一愿做橋梁前去北京,請邵老向中央轉呈此意。不久邵老回復一簡函,大意是歡迎他回來。”曹聚仁通過香港《大公報》社長費彝民介紹前往大陸。

1956年6月28日,周恩來代表中國政府在一屆人大三次會議上正式提出:“我們愿意同臺灣當局協商和平解放臺灣的具體步驟和條件,并且希望臺灣當局在他們認為適當的時機,派遣代表到北京或其他適當的地點,同我們開始這種商談。”“我愿意在這里再一次宣布,我們對于一切愛國的人們,不論他們參加愛國行列的先后,也不論他們過去犯了多大罪過,都本著‘愛國一家的原則,采取既往不咎的態度,歡迎他們為和平解放臺灣建立功勛,并且還將按照他們立功大小,給以應得的獎勵和適當的安置。”這是周恩來在公開場合第一次正式表達了中共愿意同國民黨進行第三次合作的真誠愿望。至此,和平解放臺灣問題從一般號召進入具體尋求接觸和協商的階段。許多愛國人士主動提出愿從中斡旋,推進大陸與臺灣的統一。

據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的《周恩來年譜》記載:1956年7月11日,周恩來出席中共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會上商議周恩來接見原國民黨中央通訊社記者、現《南洋商報》特派記者曹聚仁的有關事宜。由毛澤東主持中共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討論周恩來接見曹氏之事,可見中共中央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1956年7月13日、16日、19日,周恩來先后由邵力子、張治中、屈武、陳毅等陪同,三次接見曹聚仁。其中7月16日,周恩來、陳毅、邵力子夫婦、張治中等,同他在頤和園昆明湖上泛舟三個小時,主賓之間談的就是臺海兩岸實現“第三次國共合作”的可能。在宴席上,曹氏問到“和平解放”的“票面票里”的實際價值,周恩來回答:“和平解放的實際價值和票面是完全相符合的,國民黨和共產黨合作過兩次,第一次合作有國民革命軍北伐的成功,第二次合作有抗戰的勝利,這都是事實,為什么不可以第三次合作呢……我們對臺灣決不是招降,而是要彼此商談,只要政權統一,其他都可以坐下來共同商量安排。”

8月14日,曹聚仁將周恩來與其會談的情形以《頤和園一夕談》為名,發表在他供職的《南洋商報》上,并于多年后編入曹聚仁文集《北行小語》。此文向外傳遞了“國共可以第三次合作”的重要信息,立刻在海外華人世界引起了震動。

同年10月3日,毛澤東同曹聚仁長談,指出:“臺灣只要同美國斷絕關系歸還祖國,其他一切都好辦。現在臺灣的連理枝是接在美國的,只要改接到大陸來,可派代表參加人民代表大會和政協全國委員會,臺灣一切可照舊。”臺灣“何時進行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則要取得蔣先生的同意后才做”。10月7日,周恩來在張治中、邵力子、徐冰、屈武、童小鵬、羅青長等人陪同下,宴請并同曹聚仁談話,答復他,如果通過談判臺灣歸還祖國,蔣介石將來總要在中央安排。臺灣還是他們管,如果陳誠愿意做,蔣經國只好讓一下做副的。其實陳誠、蔣經國都是想干些事的。陳誠如果愿到中央工作,不在傅作義之下,蔣經國也可以到中央工作。周恩來還真誠地表示,如果目前臺灣方面有難處,我們可以等待,希望蔣氏父子和陳誠也拿出誠意來。周恩來當時即指示中央對臺辦公室負責同志通知有關方面,對蔣介石、陳誠等人的祖墳加以保護,對其尚在大陸的親屬注意照顧。周恩來希望曹聚仁將此消息轉達臺灣當局。

曹聚仁回港之后,向蔣經國詳細匯報了與周恩來等人的會談情況,以及蔣介石故鄉的真實信息:“奉化之墓廬依然,溪口之花草無恙。”當時,某些香港報紙曾發表不實報道,稱蔣介石的故居和家里的祖墳已經在大陸鎮壓反革命和土地改革中被鏟平,這些消息一度使蔣介石寢食難安。

為了進一步摸清中共對臺政策的底,國民黨還曾于1957年春派“立法委員”宋宜山(宋希濂的哥哥)到北京作“實地考察”。李維漢和羅青長會見了他。中共提出國共兩黨通過對等談判,實現和平統一。統一后,臺灣作為中國政府統轄下的自治區,實行高度自治;臺灣的政務仍歸蔣介石領導,中共不派人前往干預;國民黨可派人到北京參加全國政務的領導。但外國軍事力量一定要撤離臺灣海峽。

蔣介石托人帶話:希望你們“把金門炸一炸、打一打”

中共中央爭取和平解放臺灣的一系列措施逐步影響到臺灣內部,引起了美國政府的嚴重不安,美國政府開始加緊推行“兩個中國”的政策。面對嚴重的形勢,蔣介石希望大陸有所行動,以維系大陸與臺灣的聯系。1959年,毛澤東跟當時蘇聯駐中國大使透露玄機說,1957年蔣介石曾經托人帶話給周恩來,希望我們能好好地把金門炸一炸、打一打。1958年,國際局勢緊張,美國對臺灣的干涉也進一步升級。是年8月23日,大陸萬炮轟金門,采取“直接對蔣,間接對美”的指導方針。大陸用炮火與臺、澎、金、馬保持“聯系”,維持中國內戰的態勢,拖住美、蔣,粉碎美、蔣達到“劃峽而治”的計劃。在炮擊金門時,毛澤東曾請章士釗寫信給蔣介石,并把“聯蔣制美”的方針事先告知了臺灣。臺灣當局也心領神會,拒絕了美國要求國民黨從金、馬撤退制造“一中一臺”的陰謀。8月的一天,毛澤東再次接見曹聚仁,讓他把中共主要是對美不對臺的底細轉告蔣氏父子。曹以記者“郭宗羲”的名義,在新加坡《南洋商報》發表文章,透露了炮轟金門的“醉翁之意”。

雖然海峽兩岸在軍事上又交了火,但祖國大陸并沒有放棄爭取和平解放臺灣的種種努力,而是通過各種渠道,采取各種辦法,繼續開展對臺工作。炮擊金門后,章士釗給蔣介石寫了一封信,毛澤東對其中幾句話很欣賞:“臺澎金馬,唇齒相依,遙望南天,希諸珍重。”毛認為把臺灣看作“南天”不恰當,后來改為“南云”。同年10月13日,毛澤東在周恩來、李濟深、張治中、程潛、章士釗的陪同下會見了曹聚仁。毛澤東說:只要蔣氏父子能抵制美國,我們可以同他合作。我們贊成蔣保住金門、馬祖的方針,如蔣介石撤退金門、馬祖,則大勢將去,人心動搖,很可能垮。只要不同美國搞在一起,臺、澎、金、馬都可由蔣管。臺、澎、金、馬要整個回來,金、馬部隊不要起義。毛澤東在談話中表示:如果臺灣回歸祖國,“一切可以照舊”,臺灣“現在可以實行三民主義,可以同大陸通商,但是不要派特務來破壞,我們也不派‘紅色特務去破壞他們”。“臺灣可以派人來大陸看看,公開不好來可秘密來”。周恩來說:美國企圖以金門、馬祖換臺灣、澎湖,我們根本不同它談。臺灣抗美就是立功。希望臺灣的小三角(指蔣介石、陳誠與蔣經國)團結起來,最好是一個當總統,一個當行政院長,一個將來當副院長。

中國炮擊金門的行動,一度引起蘇聯的緊張,蘇聯等國內外許多朋友一開始不很理解,擔心會被“拉下水”。10月5日和14日,周恩來兩次會見蘇聯駐中國大使館臨時代辦安東諾夫,說明中共中央從原來準備分“兩步走”到臺、澎、金、馬“一攬子解決”的目的是,“不能讓美(國)換得一個凍結臺灣海峽的局面”。他說:“我們這一方針簡單講來就是要使臺、澎、金、馬仍留在蔣手里,不使之完全落到美國手里。清朝統治階級的方針是‘寧予外人,不給家奴,我們則是‘寧予家奴,不予外人。我們把臺、澎、金、馬留在蔣介石手里那就總有一天會回來。”周恩來還指出,蔣介石也不贊成美國的做法,一方面是怕影響蔣軍的士氣,另一方面也不愿意完全受美國控制。“因此,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和蔣找到了共同點,可以聯合起來,一致反對美國。”

當時以解放軍的軍事實力,金門和馬祖是可以拿下的。但中共中央考慮到如果臺灣不能同時解放,那么臺灣和大陸將被隔開,接觸將更加困難。而且,國民黨如果丟失了這些在大陸沿海象征性的據點,將更有利于美國制造“兩個中國”的陰謀。1958年9月22日,周恩來致信毛澤東,請示關于沿海軍事斗爭工作的方針:“在目前形勢下對金門作戰方針,仍以打而不登、斷而不死,使敵晝夜驚慌、不得安寧為妥。”毛澤東當日回復:你“對金門作戰方針問題上的批語是很對的,即照此辦理,使我們完全立于不敗之地,完全立于主動地位”。10月上旬,毛澤東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最后確定對金門采取“打而不登、斷而不死”的方針,即只打炮而不登陸,封鎖金門,斷其后援,但不把守敵困死。

為了進一步擴大美蔣間的矛盾,爭取和蔣介石在這個問題上共同反對美國,10月6日,《人民日報》發表毛澤東起草的、以國防部部長彭德懷名義發表的《告臺灣同胞書》,向國民黨當局提出:“我們都是中國人。三十六計,和為上計。”“你們與我們之間的戰爭,30年了,尚未結束,這是不好的。建議舉行談判,實行和平解決。”宣布從10月6日起,暫以7天為期停止炮擊金門,以便使臺灣、澎湖、金門、馬祖軍民同胞自由地輸送供應品,但以沒有美國人護航為條件。

這份文告,粉碎了美國提出的所謂停火陰謀,堵住了國際干涉的道路,擴大了美蔣之間的矛盾。

萬炮轟金門,實際是在“幫助蔣介石守好金門”。臺灣當局對此心領神會,拒絕了美國提出的從金、馬撤軍的要求。可見這也是中共和平解放臺灣政策的一部分。

對臺灣問題,大陸是從中、美、蘇“大三角”的全局來考慮,但把工作重點放在“小三角”上。為了進一步爭取蔣介石,1959年9月14日,毛澤東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中共中央關于特赦一批確已悔過自新、改惡從善的國民黨戰爭罪犯的建議。12月14日,周恩來接見首批特赦戰犯杜聿明、宋希濂、曾擴情、王耀武等國民黨原高級將領。他在講話中說:“你們當中與臺灣有聯系的人,可做點工作,慢慢做,不要急,個人寫信靠得住些。”后來,這些人按照周恩來提出的要求,利用自己的影響,紛紛做臺灣方面的工作。他們通過各種渠道致信臺灣國民黨軍政要員,說明大陸的對臺政策,希望通過和平談判,實現祖國統一。這些行動,對臺灣方面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產生了一定影響。

進入上世紀60年代后,美國一方面加強與中國政府的接觸,另一方面又向臺灣當局施加政治、經濟壓力,繼續推行“兩個中國”的政策,美蔣矛盾加深擴大。毛澤東認為這是開展對臺工作的好時機。1960年5月22日,毛澤東經與周恩來研究商討后,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上確定了對臺的總方針:臺灣寧可放在蔣氏父子手里,不能落到美國人手中。我們可以等待,解放臺灣的任務不一定我們這一代完成,可以留給下一代去做。毛澤東還提出了對臺的具體政策,周恩來將其歸納為有名的“一綱四目”。

為了把中共和談的誠意和信息傳遞到臺灣,大陸通過與國共兩黨高層都有深交和影響的張治中、傅作義、李濟深、邵力子、章士釗等人士,分頭尋找線索和渠道轉達。

童小鵬回憶:1962年,有一次,周恩來邀請張治中、傅作義、屈武等在釣魚臺吃飯。席間談到臺灣問題,周恩來希望他們寫信給臺灣當局,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后來屈武給于右任寫了信,張治中、傅作義給蔣經國、陳誠等人分別寫了信,轉達了周恩來的意思。

1963年初,周恩來請張治中、傅作義致信陳誠,闡明臺灣的處境與前途,說明今日反臺者并非中共實為美國,而支持臺灣者并非美國實為中共。中共這樣做是為了維護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之不可侵犯。這年1月4日,張治中發出經周恩來修改的致陳誠信,正式傳達了當時大陸對臺灣工作的“一綱四目”方針。“一綱”是:只要臺灣歸回祖國,其他一切問題悉尊重臺灣領導人意見妥善處理。“四目”是:(一)臺灣歸回祖國后,除外交必須統一于中央外,所有軍政大權人事安排等悉由臺灣領導人全權處理。(二)所有軍政及經濟建設費用,不足之數,悉由中央撥付。(三)臺灣之社會改革,可以從緩。必俟條件成熟,并尊重臺灣領導人意見協商決定,然后進行。(四)雙方互約不派遣人破壞對方團結之事。此信在周恩來修改后,曾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傳閱。周恩來還在這封由張治中先生給臺灣當局的信的背后,寫了這樣四句話:“局促東隅,三位一體。寥廓海天,不歸何待!”

“一綱四目”實際上是毛澤東、周恩來用和平方式解放臺灣構想的具體化。“一綱”,就是堅持一個中國的原則;“四目”就是“一個國家兩種制度”。這既維護了民族大義,又尊重了臺灣的現實,是一個合情合理的實現祖國統一的方針,因此可以作為國共兩黨進行商談的政治基礎。

不久,周恩來又請有關人士轉告陳誠:過去送去的一些信件雖然大都是以個人名義寫的,但政府是支持的,我們個人在政府中擔負的工作可以變更,但對臺灣政策是不改變的。周恩來代表中共表達的和談誠意和提出的具體建議對臺灣當局深有影響。蔣介石稱:“兩個中國”及“中立主義”的幻想,不明事實,不明道義,不負責任,美國不應對此事加以考慮。陳誠則表示說,他要對歷史作交代。只要一息尚存,決不會接受“兩個中國”。中國政府的和平呼吁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在海外引起的反響是可想而知的。臺灣當局自然也有所觸動,表示:今后不用紅色中國、共黨中國,而稱中共政權。提到他們自己,不再稱自由中國而用中華民國。蔣經國又托人表示:不再派人到大陸進行敵對活動,還說進一步派人到大陸談判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須的。

1963年國共高層的一次

秘密會晤

1963年底,經過通信和有關人士溝通,國共雙方關系有了新的進展,決定在南海舉行高層密談。關于如何商定密談時間、地點,以及雙方的參加人員,至今尚未完全解密。現根據有關當事人的回憶和資料,對這次周恩來與兩位臺灣高層要人秘密會晤作一綜述。

廣州軍區原副司令員兼南海艦隊司令員吳瑞林生前有回憶文章和回憶錄,講述了1963年底他為周恩來總理的一次護航行動。直至30多年后,吳瑞林才從他的老戰友、原中央調查部部長羅青長口中得知,周恩來此行有絕密目的。可惜吳瑞林知道這一消息3個月之后便與世長辭了。1997年冬天,北京改革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專為吳瑞林所編的紀念文集《最可愛的人》。文集中,收入了一篇羅青長的文章《他曾為周總理護航——回憶吳瑞林同志二三事》,最先披露了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張治中在南海秘密會見臺灣高層領導人這一消息。

據吳瑞林回憶:1963年12月初,海軍通知我和東海艦隊司令員陶勇前往北京,蕭勁光司令員將向我們傳達毛主席的指示。會議結束后,時任總理辦公室副主任的羅青長突然到我的房間。他說:“我是剛從總理那里來的,我來向你傳達一個重要任務。總理要去視察珠江口,還有兩位首長同總理一起去,再就是童小鵬同志和我,還可能有廣東省公安廳廳長或副廳長,人數不多。”我問:“有多少時間準備?”他說:“五天時間以內。”他又說:“此事,保密第一,安全第一。這是絕對重要的。”我問他:“是否要報告海軍首長?”羅青長說:“我已請示了總理,總理指示說:不必興師動眾。示意我不要再報告海軍了,你回到廣州后,可將此事告訴陶鑄和黃永勝兩個人,還有艦隊參加此項接待任務的有關人員。”

12月7日,也就是羅青長與吳瑞林約定的第5天,周恩來按時來視察黃埔,與他同來的有陳毅副總理,國防委員會副主席、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與蔣介石父子均有歷史淵源的國民黨原高層人士張治中先生,隨行人員還有童小鵬、總理辦公室副主任兼國務院對臺辦公室主任羅青長,他們由中共中央中南局第一書記兼廣東省委第一書記陶鑄陪同,從新洲乘船到達黃埔,吳瑞林到新洲將他們接過江來。

在134掃雷艦的護航下,848護衛艦沿珠江口向伶仃洋進發。從廣州到邊境的預定地點,海上要有一天多的行程。第二天吃完早餐后,吳瑞林對周恩來說:“這里到了萬山要塞的防區,屬陸軍管,要塞的司令員、政委等領導同志都到碼頭上來迎接首長了。”吳瑞林并未陪同總理上岸。

周恩來、張治中在隨行人員的陪同下,驅車前往萬山要塞視察,召見了要塞機關直屬隊的35名校官,并合影留念。合影后,楊敏司令向校官們宣布:周總理坐了一天的船,要休息一下,還要同一個澳門商人談一些事。不過,周恩來秘密會晤的并不是什么澳門商人,而是臺灣來的兩位神秘人物。

羅青長回憶:1963年12月初,周恩來總理與張治中副委員長到廣東省邊境,與兩位能溝通國共兩黨關系的人進行秘密會晤。在周總理此次重要的秘密會晤的幾天里,吳瑞林同志又親自帶領三艘軍艦,在附近的海域進行了小分隊軍事演習,以掩護會晤的順利進行,也確保了周總理一行的安全。

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的《周恩來年譜》記錄了周視察珠江口前線部隊的情況,但對他與國民黨高層人士會晤一事秘而不談。而該室和中央電視臺聯合制作的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周恩來》則披露了這次密談的客人與內容:1963年12月,他(周恩來)又專門到廣東中山縣孫中山的故鄉向臺灣派來的一位客人具體闡述了“一綱四目”的內容。由于這次會見是秘密的,所以在合影的時候,那位神秘的臺灣客人不見了。

根據當事人羅青長回憶,周恩來是與臺灣兩位客人進行秘密會晤,而不是電視片所說的一位客人。

早在1996年1月,香港《南華早報》就發表一篇來自祖國大陸的新聞,點出參加這次秘密會晤的中共領導人就是當時的國務院總理周恩來。隨行人員共有兩位,一為張治中先生,另一位則是羅青長。國民黨方面參與的是蔣介石和蔣經國父子中的一位或者兩位。

接著,香港某雜志在1996年4月號上,也發表了“文詩碧”的一篇題為《周恩來確在南海某島秘密會晤蔣經國》的專稿。該文點出了國民黨參加會晤的并不是蔣介石,也不是陳誠,而是蔣介石的兒子、時任臺灣國民黨“政務委員”、臺“國防部政戰部副主任”的蔣經國。據該文介紹說,這一重要信息是國共雙方的核心機密。

按照慣例,兩黨談判歷來都是對等的。蔣介石是臺灣國民黨的首腦,大陸與他對等的是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而不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來。經查,蔣介石在這一期間,在臺灣的公開活動排得滿滿的,因此,蔣介石親自赴南海某島與周恩來面晤的可能性甚小。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陳誠和蔣經國二人。然而,有關人士經過認真分析,又感到陳誠和蔣經國同時從臺北飛往南海某島與周恩來會晤的可能性也存在不少疑問。主要原因是,陳誠和蔣經國多有不合。到1963年,陳誠不得不辭去臺灣“行政院長”一職。而陳誠的辭職日期又恰好在周恩來從北京秘密前往南海的前夕,即1963年12月1日。而且這個時候,陳誠病魔纏身。正因如此,電視紀錄片《周恩來》披露說:那位臺灣客人還帶回了周恩來送給正在患病的陳誠的一些藥品。以周恩來的身份地位,臺灣方面與之對等的,并且能跟蔣介石直接溝通的就是蔣經國了。文詩碧說,“周恩來確在南海某島秘密會晤蔣經國”,有一定的可信性。

秘密會晤,大陸方面周恩來、陳毅、張治中、童小鵬、羅青長都一起到了萬山要塞,他們是否全部參加,不得而知。臺灣方面,羅青長說是兩位客人。除蔣經國外,另一位客人的地位應該與陳毅、張治中身份相當。至于隨行人員,有一位神秘人物是值得加以研究的——他是否就是蔣經國的心腹、“國防部情報局”副局長,并兼任國民黨中央第二組副主任的沈之岳?

聯想萬山要塞楊敏司令向校官們宣布:周總理要同一個澳門商人談一些事。這位澳門商人是否就是沈之岳,無疑值得研究。沈曾被安置在澳門彈丸之地,他所擔負的恐怕不僅僅是普通的特工任務。他是否與這次國共秘密會晤有關,有待進一步解密和考證。

蔣介石同意不修改陳誠遺言

這天晚上,海上風平浪靜。第二天上午九點鐘了,周恩來還沒有醒來。童小鵬說:“可以叫總理起床了,總理已經多睡了一個小時啦。”周醒來,看了看表,高興地說:“我多年來都沒有睡過這么多個小時啊。”

直到1995年春節,羅青長去吳瑞林家中探望時,才透露了周恩來這次絕密之行的目的。羅青長回憶說:“我與吳瑞林同志見面時,又談起了這段歷史。我向他說明這次會晤溝通了當時的臺灣當局(蔣介石、陳誠、蔣經國)與大陸,在都主張一個中國的問題上,事實上達成了默契,使國共兩黨有了一定基礎的共識。”“當時由于高度的保密,中央未對吳瑞林同志說明此行的詳情。在我們回顧完這段歷史后,瑞林同志很欣慰地說,他這才知道1963年12月的護航,使他有幸完成了一項重要的政治使命。這件事不但有歷史意義也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他很感激黨中央、周總理當年對他的高度信任。”

以后的歷史證明,周恩來的努力是富有成效的。1965年3月,國民黨中央常委、原副總統陳誠病逝。陳去世前留下的遺言中,既沒有提“反共”,也沒有提“反攻(大陸)”。據說,他還向蔣介石進言:對中共不能反潮流,不能為外國動用臺灣兵力,不能信任美國,不能受日本愚弄。當時,臺灣當局的一些人想在陳誠的遺言中加上“反共反攻”的內容,陳誠的親屬不同意,找到蔣介石,蔣介石同意不修改。這說明,蔣介石當時的態度也是耐人尋味的。

陳誠去世后,周恩來繼續堅持不懈地對臺進行爭取工作,他不止一次講到:對臺工作急是無用的,今后可能會拖下去,我們這輩子如看不到祖國統一,下一代或再下一代總會看到的,“我們只要播好種,把路開對了就行”。

1965年7月,毛澤東與曹聚仁談話中間,毛親筆寫了一首詞《臨江仙》,其中有兩句是:“明月依然在,何時彩云歸。”表達了毛澤東“國共再攜手,一笑泯恩仇”的誠意。7月20日,蔣介石由蔣經國作陪,在自己的官邸日月潭涵碧樓聽取曹聚仁密訪北京的報告。曹向蔣氏父子出示了毛澤東所寫的《臨江仙》詞,并逐條介紹了中共開出的條件,蔣氏父子經過一番斟酌討論,也加入了他們的一些意見,由此形成了一個草案,當時稱為“六項條件”。其大意為:1.蔣介石偕同舊部回到大陸,可以定居在浙江省以外的任何一個省區,仍任國民黨總裁。北京建議撥出江西廬山地區為蔣介石居住與辦公的湯沐邑。2.蔣經國任臺灣省長。3.臺灣不得接受美國任何軍事與經濟援助;如財政上有困難,由北京依照美國支援數額照撥補助。4.臺灣海空軍并入北京控制。陸軍縮編為4個師,其中1個師駐在廈門、金門地區,3個師駐在臺灣。5.廈門與金門合并為一個自由市,作為北京與臺北間的緩沖與聯絡地區。該市市長由駐軍師長兼任。6.臺灣現任文武百官官階、待遇照舊不變,人民生活保證只可提高不準降低。

但由于1966年5月“文革”全面爆發,風云突變,民主黨派人士受到嚴重沖擊,蔣介石也心存疑慮,“國共第三次合作”因此擱淺。

鏈接:

毛澤東的“老朋友”蔣介石

文/白 鶴

20世紀70年代上半期,對于毛澤東、蔣介石來說,是他們人生的最后歲月。歷史把他們的希望與遺憾、成功與失敗、喜悅與憂傷交織到生命的最后。

1972年3月,在臺灣上空的濃重陰云中,蔣以86歲高齡出任第五屆“總統”,悲壯宣誓:“只要毛共及其同黨一日尚存,我們革命的任務就不會終止,縱使我們必須遭受千百挫折與打擊,亦在所不惜,決不氣餒。”但“英雄”暮垂,他的精神已支撐不住他的宏志。健康狀況每況愈下,疾病與車禍交相而至,最后三年,蔣介石只公開露面三次。毛澤東推動了乾坤的轉移,但接連的勝利并未給這位巨人帶來太多的喜悅,“文革”這場風暴已讓他疲倦了,特別是林彪事件的強烈刺激,這位奮戰一生的偉人也處在疾病與苦悶的折磨中。

毛澤東以“老朋友”的

身份稱呼蔣介石

在毛、蔣個人間,毛澤東早已超然以“老朋友”呼蔣。國共爭雄,蔣使毛澤東家破人亡,迷信的蔣曾數次去掘毛澤東的祖墳,而毛澤東面對落在自己手中的蔣的祖墓、祖墳卻護之一草一木、一磚一石。“文革”中,細心的周恩來一再指示不許沖擊溪口蔣宅墓地,但1968年還是有人闖入,炸毀慈庵,所幸未移動遺骨。蔣介石在臺得知,囑其兒孫“永記此一仇恨不忘,為家為國建立大業,光先袷后,以雪此家仇國恥也”。但中央政府很快修復了蔣宅墓地并嚴加保護。1972年2月21日,毛澤東巧妙地把蔣“拉”入中美間的歷史性對話中,他握著尼克松的手幽默一語:“我們共同的老朋友蔣委員長對這件事可不贊成了。”輕松一語把中美蔣三方本來很敏感微妙的關系清晰地點化了。當尼克松問道:“蔣介石稱主席為匪,不知道主席稱他什么?”毛澤東哈哈大笑,周恩來代答:“一般地說,我們叫他們‘蔣幫。在報紙上,有時我們稱他作匪,他反過來也叫我們匪,總之,互相對罵就是了。”主席說:“實際上,我們同他的交情比你們長得多。”

在擰開美國大門一周年時,毛澤東又迫切地去擰國共間那扇僵鎖了多年的門,他的思維向“和平解放臺灣”的基點回落。

1973年5月中旬,香港啟德機場落下了久違八年的第一架中國民航客機。

機上抬下一位坐著輪椅的老人,他就是人所共知的國共和平使者——章士釗。中斷七年的海峽兩岸和平統一進程因他的到來重新啟動,在香港引起轟動。92歲高齡且重病纏身的章士釗,承負著毛、周兩位偉人的巨大期待,來到了他人生的終點站。在殷夫人家,兒女陪侍在側,周恩來安排的警衛、醫生、護士、秘書、廚師、保姆等小心護衛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寶貴生命。章到港第一天,就急匆匆地安排會見各方面的朋友,以打通與臺灣的聯系。他叮囑回京的女兒章含之,轉告毛主席、周總理,他最多在港停留三個月。然而,7月1日,章的生命之火在香港——這個國共勾連的驛站熄滅了,他把自己的生命最終留在國共再攜手的民族統一事業中。

掩卷而思,國共“合”“分”70載,演繹出了多少人生的成敗榮辱、多少人生的感嘆呀!這之中寫著像章士釗、曹聚仁、張學良這樣獻身兩黨聯袂事業人士的憂與喜,也寫著張治中、李宗仁等跳出黨派恩怨人士的殷殷期盼。李宗仁逝前曾給毛、周信言:“在我快要離開人世的最后一刻,我還深以留在臺灣和海外的國民黨人和一切愛國的知識分子的前途為念。”張治中逝前遺囑:“二十年來,我所念念不忘的是解放臺灣這一片祖國的神圣領土。”

蔣介石晚年向毛澤東發出

邀請

與毛澤東相比,蔣介石的思想是拘謹僵持的。毛給蔣的自尊壓力太大,蔣至死未放棄“討毛”的呼吁,毛澤東成為蔣一生無法原諒的“敵人”。對外他無法做到輕松地討論毛澤東,更談不上稱毛澤東一句“老朋友”。他反復強調決不與蘇共和中共接觸。

但“國”在他的心中。1974年元旦,南越派軍艦闖入西沙。蔣激烈拍案:如果中共不出兵,我即出兵。當即指示臺“外交”部門發表“中國領土不容侵犯”的聲明。中國與南越的海上之戰爆發后,西沙海軍要求增兵,鄧小平請示,毛澤東同意,并特別強調:“直接走。”以前為避免國共不必要的摩擦,中共海軍軍艦在東海南海間的往來調動都繞道臺灣東南的公海,穿越巴士底海峽。但此次4艘導彈護衛艦卻鮮明地站在東引島一側,準備通過。午后正坐在安樂椅上閉目養神的蔣介石聽了這個報告,不由一頓,后不假思索地幽幽一言:“西沙戰事緊哪!”當晚,國民黨軍打開探照燈,中共艦只順利通過。毛澤東精明地考了“老朋友”一下。

人老情切。蔣介石的思鄉情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愈加熾烈。

1975年元旦,他發表了一生中最后一個“復國”文告。春節前后,回臺任“總統府資政”的國民黨元老陳立夫接受蔣的秘密使命,經秘密渠道向中共發來了邀請毛澤東訪問臺灣的信息。毛澤東曾對二度復出擔任第一副總理的鄧小平說:兩岸要盡快實現“三通”,你可以代表我去臺灣訪問。沒等共產黨回音,陳立夫在香港報紙上公開發表《假如我是毛澤東》一文,“歡迎毛澤東或者周恩來到臺灣訪問,與蔣介石重開談判之路,以造福國家人民”。陳立夫特別呼吁毛澤東能“以大事小,不計前嫌,效仿北伐和抗日國共兩度合作的前例,開創再次合作的新局面”。

還沒有等到回音,蔣介石就永遠地走了。

蔣介石帶著他的一個永難實現的傷悲的夢走了……

1975年4月5日,清明節,中國人悼念亡者的傳統節日。早晨,久臥病榻的蔣介石坐在輪椅上,以久已不見的笑容迎接前來請安的兒子。臨別囑咐蔣經國:“你應好好休息。”夜幕降臨,蔣陷入昏迷中,子夜晨鐘響起前的10分鐘,蔣衰竭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享年89歲。兒子蔣經國倒地痛哭,據老蔣貼身侍衛回憶,當準備移靈時,天上突起隆隆雷聲,繼之一陣傾盆大雨如排山倒海而來。蔣經國將之附會為“風云異色,天地同哀”。

蔣介石帶著一個遺憾走了,他把自己的夢想留給了兒子。這是一個多么令人傷悲的夢。他年復一年充滿激情地發表著“反攻”的文告,宣布著“反攻”的時間表,做著“反攻”的計劃(設計出了一千多種方案),如他自己所說:“無一日中斷。”人們笑他不自量力,癡人說夢。事實上,“復國”于他,與其說是可笑的“夢”,不如說是一個神圣不可侵犯的“信念”;一個在美國(請來的“保護神”)赤裸裸的禍心下,蔣給自己、給臺灣的特殊護身符;一個在20多年漫長歲月中,蔣賴以維系支撐這個海中孤舟上的生命群體在孤獨彷徨中苦斗向前的唯一精神法寶。他要回去!他要讓美國、讓島上所有的人深信:他和國民黨帶臺島回家的堅定不移的決心與信心。或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永遠兌現不了自己的諾言,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自己這一生的信念留在遺囑中:

“全國軍民,全黨同志,絕不可因余之不起而懷憂喪志!務望一致精誠團結,服從本黨與政府領導,奉主義為無形之總理,以復國為共同之目標。而中正之精神,自必與我同志、同胞長相左右,實踐三民主義,光復大陸國土,……惟愿愈益堅此百忍,奮勵自強,非達成國民革命之責任,絕不中止;矢勤矢勇,勿怠勿忽。”

多少人遙望故鄉夢斷腸,骨肉難聚淚行行;多少家庭散失難聚、離恨黃泉。

老同盟會會員吳稚暉死時,立遺囑要求將其葬在金門附近海域以貼近大陸。長期擔任國民黨政府“監察院院長”的于右任老先生,孤獨無依,深念大陸的妻子兒女,無以釋懷,抑郁苦悶,于1964年11月逝于臺北。病中寫下三章哀歌堪為人間離情絕唱: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有國殤。

1946年末,張學良被秘密押到臺灣,從此,他便再未回到故鄉。對為民族團結國共攜手獻出全部的張學良將軍來說,人生的三分之一是在鄉愁中度過的。蔣介石逝后,他去金門參觀,用高倍望遠鏡深情地眺望大陸,激動得幾天難眠,他對美國記者說,“我還是想我自個的大陸故鄉”,“我非常希望和平統一,這是我最大的希望。”

在這張民族悲喜圖上最突出的莫過于中國政壇上的風云人物宋氏兄妹的離情別淚。國共分合的悲喜演化了宋家親情半個多世紀的離合。1971年4月,宋子文在美國逝世,姐妹三人唯有在身邊的靄齡出席葬禮。美齡因怕“中共統戰圈套”而中途返回,慶齡因一時包不到專機作罷。1981年5月29日,宋慶齡在北京逝世。在她病重的日子里,廖承志將其病情電告海外的親屬,特別是唯一在世的至親——在美國的美齡,邀請她前來北京。姐妹見面是慶齡最大的心愿,但美齡保持著沉默。宋慶齡治喪委員會向她在臺灣的親屬包括蔣經國及生前好友發出邀請公告、電報,但臺灣當局拒絕收受,并誣蔑此為“統戰陰謀”。

其實,真正屬于蔣介石的遺囑該是死前所言:日后光復大陸,中正生于斯長于斯,要將遺體移返南京,葬于中山先生之側。

蔣介石的遺體經防腐處理,暫安放于桃園縣慈湖行館內的黑色大理石棺槨內。這里因非常像故鄉溪口,蔣介石因思母而在此修行宮,名曰慈湖。固執的蔣也只能在這里夢回故里,“以待來日光復大陸,再奉安于南京紫金山”。

巨人的遺憾,歷史的遺囑

在蔣介石離去的幾個月后,1976年1月,國共風云史上的核心人物——了解毛澤東也了解蔣介石,為蔣所深深賞識,為毛澤東所深深倚重的周恩來與世長辭。逝前已經昏迷的他,要求所見的最后一個人是調查部長羅青長,向他了解對臺工作情況。面對羅青長,總理未能把心中的話說完,便再度昏迷過去。鄧穎超最了解丈夫的心愿,她把周恩來的骨灰盒先陳放在臺灣廳一夜,后遵其遺囑將骨灰撒向祖國的山川江海。

1976年7月6日,毛澤東另一位緊密相依的戰友朱德逝世。28日河北唐山大地震,波及京津,整個唐山化作廢墟。重病中的毛澤東聽了地震情況匯報后,流淚不止。他的身體在接連而至的震動中更為虛弱。往事、未來在這位偉人的心中交軌重疊。他對守護在身邊的華國鋒、汪東興等政治局委員緩緩言道:“中國有句古話叫蓋棺定論,我雖未蓋棺也快了,總可以定論了吧!我一生干了兩件事:一是與蔣介石斗了那么幾十年,把他趕到那么幾個海島上去了。抗戰八年,把日本人請回老家去了。打進北京,總算進了紫禁城,對這些事持異議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幾個人,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無非是讓我及早收回那幾個海島罷了。另一件事你們都知道,就是發動‘文化大革命。這事擁護的人不多,反對的人不少。這兩件事沒有完,這筆遺產得交給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動蕩中交。搞得不好,后代怎么辦?就得血雨腥風了。你們怎么辦?只有天知道。”1976年9月8日,在毛澤東逝世前的幾個小時,他要來了日本三木武夫的電報,其中涉及有關大陸與日本進行通聯的商議,他拿著這份電報昏迷過去,再也未醒來。

1976年9月9日零點10分,毛澤東在49年前打響秋收起義槍聲開始井岡創業的時刻合上了他生命的傳奇書卷。

毛澤東再造了中國,但沒有能實現兩岸統一。這位創造了無數奇跡的巨人帶著一種深深的惆悵無奈地走到了生命終點。他沒有蔣那么重的政治包袱。“臺灣問題需要時間,也需要等到下一代解決。”已經參與到其中的鄧小平接過了毛澤東未完成的兩個歷史任務。

中國半個世紀歷史中的幾位主筆人以各自的方式寫下了“共同”的遺囑而去了。統一,何止是他們的事業、他們的遺囑,這是歷史的遺囑,是所有為中國統一而奮斗終生的人們的臨終囑望,是民族血淚寫就的心愿。

歷史應該前進,后繼者只有明識前人的血淚所得,才能真正把歷史推向前進。只有進一步走出歷史的陰影,才是真正繼承前人的遺志。

〔本刊責任編輯 袁小玲〕

〔原載《同舟共進》2013年第11期、

《報刊薈萃》200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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