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一步，退兩步》書名有無實意？

摘 要：《進一步，退兩步》是列寧于1904年間完成的一部有關黨政運動發展的著作。從書中刨根問底，用三方面的理論依據得出，其書名“進一步，退兩步”沒有特指具體的前進某一步或者倒退某兩步，而只是一個概數，用以揭示黨政運動過程中進退共存、曲折發展的哲學規律，意在闡明其關于組織問題的無產階級理論。

關鍵詞：列寧；孟什維克；布爾什維克；進一步，退兩步

初讀這本書時，最吸引我的是書名。列寧不以那種直接指明關鍵內容的傳統的命名方式，而是將書名取為“進一步，退兩步”，這是何故？“進一步，退兩步”是否有特殊的含義，還是僅僅為了吸引眼球？

一、普遍認可的看法：書名所指特定事實

通過查閱相關書籍資料，發現國內相當多的學者普遍認為“進一步、退兩步”是有特定的所指對象的。例如《列寧傳》“由于《火星報》的努力，俄國社會民主黨在組織上、政治上和思想上的落后狀況已經扭轉，并且在1903年7月的第二次代表大會上，經過斗爭，通過了載有無產階級專政條文的黨綱，這使黨前進了一步。但是在大會討論黨章第一條關于什么人可成為黨員時，又通過了馬爾托夫的機會主義條文，這是退了一步。會后，馬爾托夫等人在普列漢諾夫的幫助下篡奪了中央機關報《火星報》編輯部的領導權，使《火星報》成為孟什維克反對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工具，這是倒退了第二步。”再如，文革時期的一篇文章也有同樣的看法，具體原文與上文觀點一致，就不引用了。總之，大多數廣為流傳的說法，都與之不謀而合，仔細分析也存在一定的道理。

二、個人論證得出的觀點——書名意在闡述政黨運動的哲學規律

將“進一步、退兩步”賦予如上所述的內涵似乎允理愜情，但是否確切，是否有理有據，還值得懷疑，畢竟列寧本人沒有明確地這么承認過。因此，我又進一步從原著中刨根問底，最終發現這類普遍的說法存在破綻。理由有如下三大點：

第一，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召開前后過程中出現的進步和退步的現象并沒有確切的一次或兩次，“一”、“兩”只是概數。在大會召開過程中，除了通過無產階級黨綱這一公認的進步之外，還存在另外幾個進步之處。其一，布爾什維克和孟什維克政治分野的進步意義。列寧面對大會開展過程中面紅耳赤的爭論甚至吵鬧，以至于分裂的狀況，表示了非常肯定的態度，并且指出這使黨前進了一大步：“代表大會（以及黨）劃分為左派和右派，劃分為革命派和機會主義派的事實，本來不僅沒有什么可怕，沒有什么危險……表明我們全黨向前邁進了一大步”。由此可見，這是列寧在原文中確鑿地指出黨前進的一步，相比于大多數認為的“通過黨綱”為“進一步”，這一點應該更恰當且頗具說服力。公開爭論使得各類利益集團的色彩充分地暴露出來，分道揚鑣、政治分野，才有利于徹底劃清純粹的無產主義者和機會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之間的界限。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內布爾什維克派的出現，標志著布爾什維主義即列寧主義的誕生。正如列寧所說：“布爾什維主義作為一種政治思潮，作為一個政黨而存在，是從1903年開始的。”其二，大會承認火星派“俄國革命社會民主黨國外同盟”是唯一的國外組織，而要求解散經濟派的“俄國社會民主黨人國外聯合會”。這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在國外的組織問題，也是黨的一大進步。其三，在第二十七次代表大會上，崩得分子要求承認其是猶太無產階級的唯一代表。代表大會否決了這個要求，于是五名崩得分子退出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并離開了會場。這又可以視作大會的一次進步。

第二，列寧所說的“進一步，退兩步”旨在形容黨政運動進程中各勢力相互斗爭的辯證關系以及革命發展的辯證哲學規律。列寧提到：“進一步，退兩步……在個人的生活中，在民族的歷史上以及政黨的發展中也有這種現象。”這句話說明，列寧認為進退是各個領域尤其是黨政發展中普遍存在的，而非具體特殊的。在書中第十八章《稍微談談辯證法。兩個變革》中，列寧還指出“發展過程確實是按著辯證法的道路，矛盾的道路進行的；少數變成多數，多數變成少數；各方時而轉守為攻，時而轉攻為守”。由此可見，列寧意在說明無產階級政黨革命的曲折發展的客觀性，并且具體進程有進有退，有平坦有波折，但最終“無產階級能夠成為而且必然成為不可戰勝的力量”，意在強調前進和勝利的必然性，揭示的是黨政運動曲折性與前進行相統一的道理。這些話都說明，列寧是用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對俄國社會民主工黨二大以來給以哲學的說明和總結。

第三，從宏觀來看，《進一步，退兩步》這本書的內容核心在于解決黨內的危機，在于揭露孟什維克機會主義的錯誤，闡發無產階級政黨的組織原則。雖然，在序言中，列寧肯定了關于代表大會記錄的詳細具體的必要性，“正是黨代表大會的記錄，也只有這些記錄，才能向我們表明，究竟我們已經在什么程度上真正清除了舊的、純粹小組的聯系的一切殘余，而代以統一的偉大的黨的聯系。”但是，細枝末節的事實是次要的，在本書開頭的第一段，列寧就提醒讀者注意兩個真正中心的基本點，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內的重大政治問題。可見，關鍵點在于透過現象看本質，抓住問題的核心，提出并解決之，而不應拘泥于個別事件之上。

綜上所述，書名“進一步，退兩步”并沒有特指具體的前進某一步或者倒退某兩步，而只是一個概數，用以揭示大會開展過程中有進有退的狀況和黨政運動過程中進退共存、曲折發展的哲學規律，意在闡明其關于組織問題的無產階級理論。書名站在一個宏觀的高度，而非具體的細節。傳統普遍公認的那套說法并不合理，缺乏理論依據。前人對于這個問題研究并不多，有的隨波逐流，有的論據不夠充分，筆者在此做了有力的補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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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崔琦琳， 女 ，漢族，江蘇南通人，同濟大學，碩士，研究方向：中國近現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