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 話

◎ 余毛毛

狠 話

◎ 余毛毛

那天早晨，我到水產攤前，告訴攤主我要買黃鱔。攤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副精明的模樣，他稱好了黃鱔，裝進袋里，往地上猛地一摔。我把錢給他，對他說：“給我殺好，剪成一段段的，我要燒鱔段。我到前面去買點菜，等會過來取。”說完我轉身就要走，似乎聽到攤主說了句什么，就回頭看他，卻見他張著嘴望著我，一副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的樣子。我問他：“有什么事么？”“沒有沒有。”他說。“那就快點動手弄吧。” 約十分鐘后，我回到水產攤前，他正在剪最后一根黃鱔。我自己取了袋子，裝好，正要走，卻忽然聽到他說：“我要是黑了你一根黃鱔，我哪天就會剪掉自己的手指頭。” 我嚇了一跳，心想他是不是瘋了，說出這種又血腥、又恐怖的話來。我瞪了他一眼，說：“你啥意思？” 他說：“老板，黃鱔這么貴，你是第一個不看著我剪黃鱔的人，我發誓我沒有黑你一根黃鱔。” 我這才明白，他是有感于我對他的信任才說出這樣令人驚心的話。我說：“行了行了，你黑我一根黃鱔你也發不了財，我少一根黃鱔也吃不了多大虧，都是厚道人，就別說這些了。” 他說：“老板，真的謝謝你了。” 我聽后笑了，心想這哥們兒很不錯，我相信他一生也不會剪掉自己的手指頭。

（摘自《女性天地》 2013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