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雅文
摘 要:“二十四橋月”是宋詩意象之一,它既繼承了唐詩“二十四橋明月夜”中對揚城繁華的感慨贊嘆,也注入時代內容,尤其是南宋與金人對峙時,揚州是戰爭的前線;南宋被蒙古所滅時,揚州又是愛國志士浴血奮戰的沙場,由此,“二十四橋月”蘊含了滄桑之嘆、黍離之悲。此為宋詩中“二十四橋月”的獨特內涵。
關鍵詞:宋詩;“二十四橋月”;意象
中圖分類號:I20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4)10-0146-04
揚州的二十四橋景點至晚在唐代而名聲顯著,因唐人杜牧與韋莊在其詩作中都曾提及。今人又以考古發掘資料證明了它的真實性[1],故其真假不容懷疑。隨著唐詩“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廣泛傳播與接受,“二十四橋”逐漸成為揚州的代稱,并發展衍變出一系列的詩歌意象,其中尤以宋詩中的“二十四橋月”最為引人注目,值得深究。關于“意象”的含義,袁行霈先生曾說:“意象是融入了主觀情意的客觀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觀物象表現出來的主觀情意”[2],故“二十四橋月”是宋人表達情感、心境的物象之一,其中蘊含豐富文化信息。
一、“二十四橋月”意象的確立
“二十四橋”一詞最早出現于晚唐詩人杜牧的《寄揚州韓綽判官》中:“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3]杜牧26歲中進士后,曾3次到達揚州,在揚州地區生活了相當長的時間。當時“包淮海之形勝,當吳越之要沖”、號稱“揚一益二”的揚州城,留下了杜牧私行出游的足印,據唐人小說記載,杜牧作淮南節度使掌書記時,“供職之外,惟以宴游為事”。這首詩則反映了他“厭江南之寂寞,思揚州之歡娛,情雖切而辭不露”[4]的內心情感。杜牧在詩中雖未明確提出“二十四橋月”,但“二十四橋”與“明月”并舉,寫出了揚州城夜生活的多姿多彩。而高懸的明月似乎也成見證者,證明了揚城曾有的繁華與強盛。
比杜牧小33歲的韋莊也曾寫過二十四橋,《過揚州》中有:“二十四橋空寂寂,綠楊摧折舊官河”[5],這里的“二十四橋”景色用“空寂寂”來形容,顯然與杜牧“明月夜”所見有天壤之別。可以推知,三十多年中,揚州城發生了巨大變化,所以韋莊震驚于眼前之景,忍不住發出了滄桑慨嘆。至此,“二十四橋”既見證了揚州城昔日的繁華,也目睹了如今的蕭條,今昔對比,反差自現,由此而成為具有豐富內蘊的詞語,而成詩歌意象。
“二十四橋”意象發展到宋代,宋人的貢獻之一是將之與“月”緊密結合,演變出“二十四橋月”意象。
“二十四橋月”意象源于歐陽修。試看其《西湖》詩:
菡萏香清畫舸浮,使君寧復憶揚州?都將二十四橋月,換得西湖十頃秋[6]。
與韋、杜不同,歐陽修在詩題中并未出現“揚州”,而是在正文中用揚州城的標志性景色——二十四橋來代指揚州。由此亦可知,經過唐詩的推廣,“二十四橋”作為詩歌意象已被后世廣泛接受。而歐陽修在此基礎上再作開掘,將“二十四橋”與“月”勾連,使之成為一個全新的意象。此時的揚州,經過宋初的休養生息,已漸漸恢復了元氣,又變得熱鬧繁華。當時在揚州做官的歐陽修由于眼疾嚴重,無法應付繁忙的公務以及頻繁的來往應酬,遂申請調往相對清靜的潁州(今安徽阜陽)任職。但在調往潁州之后,歐陽修卻難忘在揚州的時光,在欣賞潁州西湖盛開的荷花時寫作此詩,借此抒發對揚州的懷念和喜愛。詩中將“二十四橋月”與“西湖十頃秋”對舉,互為襯托;而“二十四橋月”的內涵與杜牧詩中之指基本一致:揚州的繁華配上月光的明澈,令人神往,為全詩營造了一種縹緲的意境,反映出作者愉悅曠達的心態。
此后,黃庭堅也曾在詩中運用過“二十四橋月”意象,即“淮南二十四橋月,馬上時時夢見之。想得揚州醉年少,正圍紅袖寫烏絲”(《用前韻寄王定國》)[7],年少時黃庭堅曾隨舅父在揚州一帶游學,17歲時在揚州拜孫覺為師,修業課藝,后成翁婿之好[8]。盡管愛妻蘭溪年僅22歲即離世、給了黃庭堅一個重創,但相對于后來仕途的不順,揚州經歷仍是他一生都難以抹去的珍貴回憶,是美好和寄托之所在。“月”本身是美好而虛幻的,兼具“團圓”和“向往而不可得”二意,這與黃庭堅的心境相吻合。揚州的生活仿佛已成一夢,二十四橋的盛景不可再得,它上空的明月與那繁華形成反差,寄托了作者無盡的悵惘。作為整首詩的重要意象,“二十四橋月”代表了作者豐富的內心世界,即對于年少時揚城愉悅生活的追憶和如今美好無從找回的無奈。
由是觀之,“二十四橋月”顯然承載了比“二十四橋”更為復雜、更為豐富的情感內蘊,“月”作為物象,本身無所謂喜憂,無所謂繁華凄涼,實則是審美主體的情感投射而已。“二十四橋月”不僅僅是揚州繁華的代名詞,并且融入了作者的情感體驗和經歷,使得意象內涵更為豐富飽滿和耐人尋味。
二、宋詩中“二十四橋月”的發展演變
歐陽修與黃庭堅之后,“二十四橋月”意象更多地出現在詩人筆下,其內蘊所指也發展了演變。
(一)北宋詩人筆下的“二十四橋月”
除了上文提到的歐陽修與黃庭堅借“二十四橋月”抒發自己對揚州的獨特情感之外,晚于歐陽修十多年的北宋詩人鄭獬也曾使用過“二十四橋月”意象。
鄭獬的《舟次蕪湖卻寄維揚刀學士》即使用了“二十四橋月”意象。前兩聯說了自己的現狀,言及“縱逢春處花期少,自過江來酒病稀”,言語之中透露出對往昔縱情詩酒生活的懷念,離開了那樣的勝景,連喝酒吟詩似乎都失去了興致。末句的“揚州二十四橋月,長憶醉乘明月歸”[9],兩次提到了“月”,且與“二十四橋”連用,既表明了作者的心情,也點明了地點,體現了作者對揚城月下飲酒唱和、閑適生活的懷念。
此外,秦觀也曾借“二十四橋月”表達了自己美好的祝愿,即《記夢答劉全美》一詩:
歲逢困敦斗申指,辰次庚辰漏傳子。夢出城闉登古原,草木縈天帶流水。千夫荷鍤開久殯,前有一人狀瑰偉。素冠長跪烝酒殽,云是劉郎字全美。馬鳴車響斷還續,人境晦明秋色裹。既寤茫然失所遭,河轉星翻汗如洗。世傳夢兇常得吉,神物戲人良有旨。全美聲名海縣聞,閉久當開乃其理。娟娟二十四橋月,月下吹簫聊爾耳。洗眼看君先一鳴,九萬扶搖從此始[10]。
這是一首記夢贈答詩,秦觀記敘了自己在元豐七年夏天夢見的一件奇事。詩人夢見了一個出殯現場,聽說死者叫劉全美,正是詩人的朋友劉發,此人與秦觀同在第二年(元豐八年)趕考[11]。從表面上來看,這是一個兇夢,然而秦觀卻說“世傳夢兇常得吉”,即在古人看來,夢與現實相反。正因為做了此夢,秦觀連忙寫詩寄給劉全美,表達祝賀之情。他預祝劉發來年科考成功,寄托了自己的美好愿望,二人也果然在第二年同中進士[12]。全詩構思精妙,描寫逼真,境界奇特,筆力遒勁,巧于遣詞,是秦觀一時褒美贊喜之詞。作者在詩的末尾設想了今后“月下吹簫”的場景。作者借“二十四橋”所蘊含的閑適意蘊,強調了這一場景的美好悠閑。此時的“二十四橋月”成了作者與好友功成名就之后的慶功地,借此暢想未來,寄托理想。較之前人,秦觀的這首詩通篇都未出現“揚州”二字,但這并不影響讀者對這首詩以及“二十四橋月”意象的理解和把握,說明“二十四橋月”作為一個獨立的意象逐漸有了自己特定的含義,并且為世人所接受。
可以看到,北宋詩人在對“二十四橋月”意象進行創作時大體上走的還是杜牧的路子,一方面是“二十四橋”的盛景,另一方面是月光的清幽美好,將作者自己當時或寧靜或追憶或希冀的心境流露出來,同時也能感受到正是由于北宋政治的清明,國家的安定繁盛,詩人才能在詩歌中盡情抒發自己對揚城繁盛的喜愛和懷念。
(二)南宋詩人筆下的“二十四橋月”
迨至南宋,“二十四橋月”的用法及內涵發生了很大變化。南宋使用“二十四橋月”意象最具代表性的首推文天祥,這位南宋末年著名的抗元首領,在被押解至元大都途經揚州時,曾留下著名的詩篇《望揚州》:
阮籍臨廣武,杜甫登吹臺。高情發慷慨,前人后人哀。江左遘陽運,銅駝化飛灰。 二十四橋月,楚囚今日來[13]。
這首詩飽含文天祥的悲憤。首句用阮籍、杜甫舊事,抒發了作者激越昂揚的感情,頷聯逐漸轉哀,曾經的豪情壯志如今只剩下哀憐與憑吊而已;然而,再強盛的時代也免不了走向衰落,免不了滅亡的命運,象征繁華的銅駝也化成了飛灰,二十四橋的明月依舊,卻只有楚囚與之相望灑淚。
可以想見,望見揚州這片曾經奮斗過的熱土,文天祥的內心會有怎樣的波瀾起伏!當年在真州,他曾與苗再成共商抗元大計,也曾受到李庭芝的懷疑,如今,揚州已落入敵手,苗、李二人也早已犧牲,這份物是人非的蒼涼不是誰都理解的。今天的揚城和照臨在二十四橋上空的明月,都是舊物,繁盛卻早已成為過往,在這漫長的時代中,明月不正是歷史的見證人嗎?它代表了團聚也寄托著離愁,亙古不變的明月永遠懸掛在天空中,用冷峻的目光審視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審視著王朝的盛衰易代,變化的只是作者的身份、地位和心境。多情的明月曾經伴隨詩人度過許多個艱辛坎坷的夜晚,引起過許多次家國之嘆,所以,詩人才能將眼前之景與歷史背景有機結合,對景生情,撫今追昔。“二十四橋月”作為歷史的審視者,既平靜而又無奈,承載著詩人的物是人非的無盡哀思。
生活在理宗年間的吳泳盡管沒有經歷文天祥的亡國之痛,但對時局的擔憂卻與文天祥一樣。由于戰事不斷,位于戰爭前沿的揚州成了愛國志士們最關注的地方,因而他在《送毅夫總領淮西》中寫道“但觀二十四橋月,夜夜凄涼照淮口”[14],此時的二十四橋早已盛景不再,只有一輪殘月依然高懸其上,這樣對比鮮明、凄涼孤寂的場景怎能不令人心痛?但即便如此,休兵之日遙遙無期,詩人一邊疾呼“邊民之苦自古然,其媼荷鋤翁戍邊”,痛陳戰爭的災難;一邊表達復興之愿“老翁無力助王國,但愿主圣群公賢”。此時的月不再是“明月”,而是不可言說的“凄涼之月”,它看見的不再是鶯歌燕舞的熱鬧,而是見證了難以言說的荒涼。
生活在孝宗時期的閻蒼舒也曾經運用“二十四橋月”勸誡帝王,希望他不要荒淫誤國。他在《贈郡帥郭侯》中說道“當年二十四橋月,曾照三十六宮秋”[15],回憶隋朝舊事,重提隋煬帝荒淫誤國的經驗教訓,希望后繼者能以此為戒。
靖康之難的心理陰影、南宋小朝廷的偏安一隅以及金夏對南宋的威脅等,都使南宋詩人筆下的“二十四橋月”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悲涼,這也是南宋詩人對“二十四橋月”意象的進一步發展。他們所描寫的“二十四橋”多為朝代衰亡的象征,“月”則成為了歷史傷痛的見證者,見證了揚城從繁華走向衰敗,詩人將自己滿腔的悲憤和憂國憂民之情傾注在了這一意象之中,營造詩歌凄冷的基調。
當然,南宋詩人筆下的“二十四橋月”也并不全是如此,也有一些詩歌有著輕松、明媚的格調,這與作者所處的環境以及當時當地的心情有關,如方岳“揚州二十四橋月,莫作灞橋同調看”[16]、魏了翁“蘇公二十四橋月,尚愛西湖風月夕”[17]等,“二十四橋月”的用法都與北宋相同,傳達的是愉悅的心情。
三、宋詩中“二十四橋月”意象的情感意蘊
宋詩中的“二十四橋月”意象所代表的情感并不單一,其情感意蘊大體可以分為3類。
(一)對揚州勝景的緬懷、追憶以及向往之情
這一類題材的作者多是沿用杜牧的筆法和意象內涵,將“二十四橋月”與揚州的美好相聯系,使之成為了繁華的代名詞。上文提到的歐陽修的“都將二十四橋月,換得西湖十頃秋”以及黃庭堅的“淮南二十四橋月,馬上時時夢見之”即借此意象傳達了自己對揚州的懷念,此外,鄭獬的“揚州二十四橋月,長憶乘醉明月歸”、方岳的“揚州二十四橋月,莫作灞橋同調看”也從側面抒發了對揚城美景的喜愛。
(二)祝福、祝愿等美好的情感
這類作品的輕松格調與上一類類似,“二十四橋月”是美景與美好的象征,因而,用這個意象來表達作者輕松愉悅和美好祝福的心情是很契合的。北宋秦觀《記夢答劉全美》中的“娟娟二十四橋月,月下吹簫聊爾耳”就是借在“二十四橋月”下吹簫的美好場景委婉透露對朋友和自己高中的期望;魏了翁的“蘇公二十四橋月,尚愛西湖風月夕”也用戲語的方式將自己對好友、對二十四橋美景的情感披露出來。
(三)憂國憂民的惆悵和歷史興亡之嘆
這一類題材的作者多為南宋,這與時代因素是密不可分的,他們反杜牧之意而用,將一種凄涼與孤苦加之于繁華之上,通過二者的對比來寄托情感。
1.文天祥的《過揚州》就借“二十四橋月”表達了自己難以訴說的亡國之痛,“二十四橋”原本是繁華的象征,如今的二十四橋卻只有一輪孤寂凄清的明月與它相伴,今昔的巨大對比和在揚州的艱苦生活怎能不令文天祥感慨萬千?南宋末年的吳泳也與文氏有著相似的情感,在《送毅夫總領淮西》這樣一首送別詩中,他所流露出的對國家戰事和人民疾苦的擔憂與文天祥有異曲同工之處,“但觀二十四橋月,夜夜凄涼照淮口”,揚州作為戰爭的前線,重兵壓境,自然不似以前那般繁華喧囂,只有二十四橋上空的明月與君陪伴度過無數個難眠之夜。
2.除此之外,“二十四橋月”也被用來作歷史興亡之嘆。眾所周知,揚州經濟的繁盛與京杭大運河的開通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下命開鑿京杭大運河的隋煬帝曾經三下揚州,游覽勝景,二十四橋的命名傳說也與隋煬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一切都被后人看做勞民傷財之舉。因而在說到揚州時便難免會有歷史興亡之嘆,用煬帝亡國的歷史教訓來警示當下,防止重蹈覆轍。南宋初年的閻蒼舒曾有詩云“當年二十四橋月,曾照三十六宮秋”,生活于孝宗年間的閻蒼舒借煬帝往事表達自己對盛衰的嘆息,“二十四橋月”見證了人世間多少的繁華衰敗,只有它依然以不變的姿態高懸于歷史上空。
這逐漸成為了較前兩類不同的定式,是對“二十四橋月”意象的新發展,正如俞平伯先生所說“文無定法”“文成法立”。
“二十四橋月”意象對后世產生了不可低估的影響。首先,它極大地提高了揚州二十四橋的知名度,很多詩人在懷念和回憶揚州美景時,常常使用“二十四橋月”意象來指代揚城的美景,如郭奎《寄陳檢校》中的“二十四橋月,玉簫吹兩頭”[18],王世貞的“二十四橋月,醉踏未成半”(《題畫》)[19],舒位的“二十四橋月,吹簫且未還”(《九日將之淮南留別子山云伯并贈孟楷》)[20];其次,更多的詩人借“二十四橋月”懷古和抒寫心境,如沈周《隋宮圖》中的“惟余二十四橋月,獨照游魂歸洛陽”[21],沈學淵的“嗚呼三歌兮歌三發,凄涼二十四橋月”(《東閣吟》)[22]等。此外,后世的許多詩人并不死板的運用“二十四橋月”,也有許多使用“二十四橋+明月”這一構造方法的,表達與前幾者或相近或不盡相同的感情。
總而言之,隨著揚州城市的發展,二十四橋逐漸引起了世人的青睞,但許多學者對它的研究只局限于二十四橋的“一橋”與“二十四橋”之辨,絕少關注到“二十四橋”以及它所引起的一系列意象,這對揚州文化的傳承和發展并不有利。“二十四橋”系列意象有著很高的文學意義和文學價值,對它的研究應當涉及到詩、詞、曲、文各個方面,本文只是在這方面作了一個初步的探討,更多的研究還有待深入,相信它的意義和價值也會隨著時間的磨練和沉淀逐漸凸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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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姜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