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樣的藝術方式要作為一種政治參與的方式,那么為什么我們不走上街,而還要在美術館內分享著精英式的“自由”,心里想著藝術是如何為我們帶來民主,藝術是如何許諾了一個更好的生活。“在這里,我們不只是獻身于這些異見和熱忱,而是像一個囚犯一樣。”這也是在赫賽豪恩展場內一位觀眾自己制作的標語。這并沒有錯,從行為方式來看,觀眾必須先來到東京宮然后才能進入這個共同體。并且東京宮本身也是激進和精英的代表,我們可以說去盧浮宮,奧賽或是蓬皮杜是法國人的日常生活,而東京宮不是。那會不會藝術家的一腔熱血與構想又變成了知識分子自娛自樂的游戲呢?但反過來想,藝術事件恰恰要發生在美術館,因為美術館自身便帶有某種類似教堂的屬性。觀眾會抱著得到知識的期許進入美術館,而這也是促使他們可以認真思考的重要的心理暗示。只有自由被限制的時候,自由才稱之為自由。
這不由得讓我聯想到國內藝術家們不斷在進行的鄉村改造計劃,有人說這是徒勞,你玩你的,老百姓樂一樂就完了。而這些計劃真正改變了誰?是老當地的居民?不是,至少暫時不是,而恰恰是關注這些計劃的觀眾。有句話說:“藝術改造的永遠是觀看藝術的人。”當這些觀看者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改變自然會到來。人們總批評知識分子們不接地氣,可這難道不是人們用現實對理想的專制么?另一方面,大家都是群眾的一部分,即使是那些理想主義者。糧食得吃,夢也得做。
藝術所帶給人們的是對自由的思考,也是對自由的限度的思考。也許今天在這里談展覽,談解放的真正意義在于它帶給我們的力量,讓我們相信奧斯維辛之后,恰恰更應該寫詩。我想這份詩意應作用于令我們看清:“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她讓我們找到“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的癥結。而依舊愿意去相信“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撰文:蒲英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