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里戲外

陸新民

逆襲

——致戲曲票友的我

我是多么疲憊

我多么想合上眼

我想我是不是已經老了

這多年后的情景

今日再現

摘走我話語的是另一只手

多么瘋狂，包括我的熟人，親人

在我抖動眉毛時

我成了一滴懸掛的淚

有許多城市涂抹了灰

有許多螞蟻在擦

如我安睡時那樣低調

天在毫無知覺中，老了

天邊有三二孤星

比我的淚更加蒼老，不幸

強壓憤怒，發出的光

多么的孱弱，像我

剛剛大病初愈

微笑

——致昆曲名家李鴻良

把它蓋在別人的眼中

無可更改的空氣中

你的周圍，一群鳥兒啁啾

忘記了覬覦，火焰，風

時光不曾分類

沉疴轉身，辨析

雨兒也變得輕松

理解

——致京劇名家王善平

這個冬天還不至于讓人絕望

雪還沒下，草兒還沒全黃

坡依舊有人在開挖

日子像爆米花

有一二好消息

一二奇異的人

偶爾，點燃社會

久違的淚

獨獨，我有些惶惑

像一個被臨時點名的人

該發言了，一些詞跑了

一些詞，也跟著跑了

我就只能揮揮手

迎合著天生的距離

可以理解它在與期待言歡

一出戲臨近尾聲

春天來了

——致昆曲名家王斌

冬天的鎧甲全部卸下來吧

春天是為輕松而來

它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獎勵

以人們仿佛飛起來的步履

和漫山遍野的鮮花

仿佛要一雪以往的恥辱

它用雷聲給自己助威

以雨擦著郁積的內疚

它花枝招展地展示媚態

讓這個星球再度燃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