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用癥候閱讀法解析泰坦尼克號的女性主義

賴曉嵐

（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試用癥候閱讀法解析泰坦尼克號的女性主義

賴曉嵐

（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癥候閱讀”是法國結(jié)構(gòu)主義者阿爾都塞提出的一種通過閱讀能夠使文本產(chǎn)生新的價值的重要的閱讀方法。電影《泰坦尼克號》大家耳熟能詳，但都習慣于贊美它歷來人們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主題——偉大的愛情，而很少有人能跳出眾人的眼界用獨到的眼光發(fā)掘影片中深藏的有價值的不被發(fā)現(xiàn)的主題。在本文中，就是要運用“癥候閱讀”的方法來解讀《泰坦尼克號》中自覺或不自覺顯現(xiàn)的問題——女性地位。由此強調(diào)“癥候閱讀”重要性。

癥候閱讀；泰坦尼克號；女性

卡梅倫的電影《泰坦尼克號》歷來以突現(xiàn)偉大崇高的愛情主題而為人們所津津樂道。主人公羅斯和杰克沖破了階級限制，下層階級的小伙子和上層貴族小姐打破了等級觀念的束縛，勇敢而大膽地進行一場浪漫且冒險的愛情。影片的結(jié)局是杰克把生的機會留給了羅斯，鼓勵她一定要活下去，羅斯做到了。這是在對愛情真正理解的基礎上對愛情和生命的尊重。更了觀眾無數(shù)的震撼。當然觀眾們還會注意到電影中所表達的另外的意義。比如，18世紀英國上層社會生活的奢靡，下層勞動人民生活的艱辛，兩者通過電影畫面呈現(xiàn)出強烈的對比；再來，對待生活的不同態(tài)度，富有的人刻板嚴謹，了無生趣，貧窮者卻自得其樂，簡單藝術(shù)；揭露社會生活的假丑惡，頌揚真善美等等。總之，不同的閱讀主體，不同的閱讀方式及不同的認識背景，導致主體所看到的或所側(cè)重的文本意義是不一樣的。

那么，除了上述意義之外，難道影片就終止了表達其他的信息了嗎？不是的。羅斯為什么被逼婚？為什么會屈從于母親與卡爾？為什么會想自殺？這些都是隱藏在“浪漫愛情”這一大主題背后的幾乎可以當成背景的或容易或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問題。

阿爾都塞認為，必須發(fā)掘文本中存在的“沉默”“空白”“不在場”甚至“混亂矛盾”。“進行視域轉(zhuǎn)換，突破總問題領域的限制，將在反思過程中構(gòu)建出來的總問題加之于文本，以獲得對于文本的新的總體性闡釋”。①這就是“癥候式”閱讀。文本本身沒有意識向讀者透露任何信息，是讀者自己通過閱讀和探究而發(fā)現(xiàn)文本意義，而由于總問題領域的限制或者本身意識形態(tài)的先導，致使讀者無法窺破深藏的文本價值。“主體必須站在新的場所占領它新的位置，換句話說，主體必須部分地不知不覺地置身于新的場所，才能夠看見看不見的東西，將有教養(yǎng)的目光轉(zhuǎn)向以前沒有看到的東西上面。”②

引用這樣的閱讀方法，以羅斯跳海為切入口。在父權(quán)制的社會，男權(quán)專制是失落女人本質(zhì)屬性的“百慕大”，是吞噬女性主體價值的“黑洞”，是毀損女人的“煉獄”。羅斯就是因為受逼于母親、卡爾和來自上層社會的壓力，她沒有能力反抗。周圍的環(huán)境迫使她每天毫無意義地生活著，內(nèi)心所向往的生活卻遙不可及，不被允許。所以她絕望地站在船的欄桿上對杰克說沒有人聽到她心里的聲音。進而她壓抑痛苦。可見，女人的軟弱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生理上的軟弱，是天生的；一個是心靈上的軟弱，確是后天的。男人是社會的主宰，這是不成文但王道的隱形規(guī)則，他們擁有健壯的體格和龐大的野心，這些東西把女性天生的價值淹沒了，于是，女性就被迫或者甘愿處于屈從的地位。更何況是在等級差別明顯的社會。“特殊的婦女問題往往體現(xiàn)在總的階級問題和種族問題中”③羅斯就是落魄貴族中的受害者。作為一個在經(jīng)濟、政治上都沒有地位的女性，羅斯沒有辦法說出自己的想法表達意愿。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或者忍辱承受。

羅斯的母親以為要女兒與卡爾結(jié)婚，是因為家境敗落，正如她在影片中所表達的——如果背叛了卡爾，她們母女將什么都不是。她們是女人，有些事情不能任性而為，否則就會失去生存的基礎。這里的話是羅斯母親大概的意思。而羅斯也因為母親這一番教訓，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拒絕了杰克的熱烈表白。顯然，她在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生活的逼迫，而自己身為軟弱的角色，只有服從，方能生存。“因為必須結(jié)婚，所以女人才結(jié)婚。她們結(jié)婚是為了謀生，為了使孩子不挨餓，不受社會歧視，為了她們能受人尊重，為了完成她們應該完成的事務”④是的，羅斯就是這樣的一個悲劇女性。盡管她自己并沒有渴望擁有財富，但她父親給她們母女倆留下了沉重的債務，她不得不去承受原本不應該是她來承受的負擔。她內(nèi)心不愛卡爾，甚至覺得卡爾卑鄙小人，她無法和一個渾身充滿銅臭味道的男人和諧相處，但無論如何表現(xiàn)出厭惡，最后都無奈妥協(xié)。因為她是女人，她的母親是一個不愿意貧窮的女人，在自己沒有能力的情況下，“女人除非與男人建立關(guān)系，為男人服務，否則就難以在這個充滿敵意的世界上活下去。”⑤羅斯的母親寧愿犧牲女兒的幸福，一方面是因為女性先天和后天的軟弱，一方面是男性權(quán)力的強大。同樣的，這一點也可以用在羅斯身上。

再看一個略帶驚險的鏡頭：卡爾在發(fā)覺羅斯和杰克的感情之后，對羅斯咄咄相逼，甚至掀翻了桌子，這在一個紳士身上是很難發(fā)生的狀況。實際上，卡爾是愛羅斯的，為了羅斯，他可以奉獻出價值連城的鉆石，但不能視而不見的是，卡爾對羅斯的占有欲勝過對其精神上的尊重和支持。在物質(zhì)上他盡量滿足羅斯，卻在思想上與羅斯有著很大的距離，不支持她用高昂的價錢去買油畫，不理解她的愛好思想，可見，卡爾沒有做到真正的異性間的愛。更大程度上，他只是把羅斯當成自己華麗的附庸品，畢竟羅斯是美貌的，跟著卡爾出席各種場所，總會滿足卡爾的虛榮心。這就把女性的地位降低了。金錢和地位上的優(yōu)勢使得卡爾不會尊重羅斯這樣一個家庭背景窮困潦倒的有點清高的女子。他只是一味地要羅斯順從，否則就翻臉，反正自己不論在哪方面都是強過于她的。卡爾根本就不把女性當成一回事。這也是跟女性地位低下有關(guān)。可以說，卡爾對羅斯的霸道和歧視是整個兒社會對女性作用的低估的風氣培養(yǎng)起來的。

事實上，“女性地位”這個意義在影片中有點模糊，即阿爾都塞所說的文本的“沉默”之處。如果我們運用的是“柵欄式閱讀”，就是所謂的只看到文本結(jié)構(gòu)的表層，那就無法全面的看透文本。我們在文本閱讀的過程中，會有一個意識形態(tài)的引導，“癥候式閱讀”認為，意識形態(tài)先于文本而存在，但在文本虛構(gòu)中被解構(gòu)與重組，有些被遺漏，有些沒有公開表達，有些在文本中變異存在，從而形成了零散化的文本意識形態(tài)，這種文本內(nèi)在的矛盾沖突使得文本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沉默，不在場和空白。”⑥（《論癥候式閱讀》李定青），所以，就要試圖去撐破這種意識形態(tài)的束縛，站在不同的立場上，發(fā)現(xiàn)新的問題。所以說這種閱讀方法在文本閱讀中式應該被大力提倡的，它把閱讀變成一種再生產(chǎn)的過程它的意義不是揭示文本內(nèi)蘊藏地唯一真理或意義，而是探討不在場的，讓沉默說話。通過有別于慣性的直接簡單的閱讀，癥候式閱讀讓我們看到了別人眼中不同味道的《泰坦尼克號》，發(fā)現(xiàn)了“女性地位”問題，從而不僅可以更好的把握影片的價值，還能讓我們將目光投入到此問題的領域里，去探究女性問題，包括女權(quán)主義，女性文學等等。

注釋：

①錢厚誠.試析阿爾都塞的“癥候閱讀”[J].合肥工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04).

②阿爾都塞(法).讀《資本論[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1.

③康正果.女權(quán)主義與文學[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

④康正果.女權(quán)主義與文學[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

⑤康正果.女權(quán)主義與文學[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

⑥李定青,論癥候式閱讀[J].語文教學與研究,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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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32-0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