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文化PPP項目中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獎懲機制演化博弈

張艷茹，陳 通，汪勇杰

（天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天津 300072）

公共文化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項目是在公共文化領域、公共部門和私人單位共同參與文化設施建設的項目。隨著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公眾對公共文化服務的需求逐漸增加，政府不斷加大對公共文化PPP項目的投資和監管力度。但是建設單位和承包商之間存在一定的信息不對稱現象，承包商為追求自身利潤而采取機會主義行為，如合同隱性條款、中期變更等，該行為將嚴重影響公共文化服務的質量，擾亂公共項目建設市場的有序環境［1－2］。

針對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應對機制方面的研究主要分為3類。

1）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的研究 SWARD 等和SHASH 分別從未來合作收益和風險分擔的角度分析 該行為的 動 機［3－4］；MILLS和KARLSEN 分 別 從合同設計、信息不對稱的角度分析該行為的發生原因［5－6］；任星耀等則將機會主義分為積極的和消極的，研究合同對其交互作用［7］。

2）應對機制研究 EWERHART 等運用委托代理理論得出優化評標是有效應對機會主義行為的方法［8］；CRUZ等則主張充分發揮合同的柔性來規范承包商行為［9］。一些學者運用演化博弈理論研究如何應對機會主義行為：尹貽林等從雙方的長期合作與短期合作的角度研究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得出長期合作可以從根本上杜絕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10］；易余胤等認為防范成本和監督機制均可顯著影響機會主義行為［11－12］。

3）公共項目的補償機制 CHOWDHURY 和HO等主要從融資的角度研究PPP 項目的政府補償機制［13－14］；吳孝靈等通過建立博弈模型，得到最優的政府補償機制的設計與應對策略［15－16］。

在公共文化PPP項目中，為了防范承包商的機會主義行為，政府建設單位可以建立懲罰機制或補償機制來抑制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2種機制的效果是不同的。本文從懲罰與補償的角度，通過建立演化博弈模型，探究在公共文化PPP項目中懲罰機制和補償機制對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的抑制效果，從而得出政府建設單位應對該行為的最優策略。

1 模型基本假設

模型基本假設如下：1）在博弈過程中，建設單位和承包商均為有限理性，雙方存在信息不對稱，這是2個群體反復博弈尋求最優決策的過程。2）承包商在一定情況下利用其不對稱信息采取機會主義行為，損害公眾利益。3）政府建設單位可采取一定的措施，對承包商行為進行監管，假設建設單位通過監管發現承包商投機行為的成功率為100%。4）政府建設單位可建立懲罰機制或補償機制來抑制承包商的機會主義行為。5）建設單位的策略集為｛監管，不監管｝，承包商的策略集為｛機會主義行為，互惠主義行為｝，且雙方均可獨立決策。

2 演化博弈模型構建

假設政府建設單位由合同的正常執行所獲得的收益為i1，監管的概率為p，p∈［0，1］，不監管的概率為1－p；監管費用為c。承包商由合同的正常執行所獲得收益為i2，采取機會主義行為的概率為q，q∈［0，1］，采取互惠主義行為概率為1－q，承包商采取機會主義行為獲得的額外收益為u。在懲罰機制下，若建設單位通過監管發現了承包商的機會主義行為，對其罰款為P。補償機制下，若承包商采取互惠主義行為，享受補貼為S。

構建公共文化PPP 項目中建設單位與承包商之間的博弈支付如表1所示。

表1 公共文化PPP項目中建設單位與承包商的博弈支付矩陣Tab.1 Owner and contractor＇s payoffs matrix in public cultural PPP projects

令A1＝P－c－u，A2＝u－P，A3＝－c－S，則：

建設單位和承包商采取混合策略的期望收益分別為

建設單位和承包商采取策略概率的變化速度分別為

令＝0＝0，可得p和q的5 組取值，即（0，0），（0，1），（1，0），（1，1），（（u－S）／P，c／P），此5點為均衡點。

根據Jacobi 矩陣局部穩定性分析法，得到矩陣：

在5個均衡點，若detJ＞0，trJ＜0，可得到局部穩定點，此時為演化博弈的均衡狀態。

3 模型演化穩定分析

3.1 一般狀態下的演化博弈

無論承包商是否采取機會主義行為，都不進行懲罰或補償，將此狀態定義為一般狀態。在一般狀態下的演化博弈中，P＝0，S＝0，點（（u－S）／P，c／P）不存在。一般狀態下公共文化PPP 項目的均衡點局部穩定性分析如表2所示。

表2 一般狀態下均衡點局部穩定性分析Tab.2 Analysis of local stability of equilibrium in general conditions

由表2可知，點（0，1）為ESS，即雙方采取（不監管，機會主義行為）的策略時達到演化均衡點，其演化路徑如圖1所示。

圖1 一般狀態下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的應對演化路徑Fig.1 Evolution path of the owner＇s countermeasure to contracto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in general conditions

既沒有懲罰措施也沒有補貼機制的狀態下，政府建設單位不監管，承包商傾向于采取機會主義行為，符合一般性認識。

3.2 懲罰機制下的演化博弈

在懲罰機制下，P＞0，S＝0，公共文化PPP 項目的均衡點局部穩定性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懲罰機制下均衡點局部穩定性分析Tab.3 Analysis of local stability of equilibrium under punishment mechanism

由表3可知，當P＜c時，點（0，1）為ESS，（不監管，機會主義行為）是演化穩定策略；當c＜P，u＜P時，點（1，1）為ESS，（監管，機會主義行為）是演化穩定策略；當c＜P，u＜P時，系統無限循環。

其中，當P＜c＜u時，演化路徑如圖2a）所示；當c＜P＜u時，演化路徑如圖2b）所示；當c＜P，u＜P時，不存在穩定均衡，演化路徑如圖2c）所示。

在懲罰機制下，當懲罰額度小于監管成本時，建設單位不監管，承包商的占優策略是機會主義行為；當懲罰額度在監管成本和承包商采取機會主義行為獲得的額外收益之間時，建設單位監管，承包商的占優策略依然是機會主義行為；否則，系統將不能達到均衡狀態。該結果表明監管成本與懲罰力度會影響建設單位是否監管，而與承包商是否采取機會主義行為并不直接相關。這說明懲罰機制并未對承包商采取機會主義行為起到實質性的抑制作用。

3.3 補償機制下的演化博弈

在補償機制下，P＝0，S＞0，點（（u－S）／P，c／P）不存在，公共文化PPP項目的均衡點局部穩定性分析如表4所示。

表4 補償機制下均衡點局部穩定性分析Tab.4 Analysis of local stability of equilibrium under subsidy mechanism

由表4可知，當S＜u時，點（0，1）為ESS，（不監管，機會主義行為）是演化穩定策略，演化路徑如圖3a）所示；當S＞u時，點（0，0）為ESS，（不監管，互惠主義行為）是演化穩定策略，演化路徑如圖3b）所示。

圖3 補償機制下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的應對演化路徑Fig.3 Evolution path of the owner＇s countermeasure to contracto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under subsidy mechanism

在補償機制下，建設單位不監管，當補償額小于承包商采取機會主義行為的額外收益時，承包商傾向于機會主義行為；否則，承包商傾向于互惠主義行為。該結論表明補償額度的高低能顯著影響承包商的策略選擇。

4 結 論

在公共文化PPP項目中，就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的獎懲機制建立演化博弈模型，結果表明，與一般狀態相比，懲罰機制雖然對承包商機會主義行為進行了一定的打擊，但并未產生實質性的抑制效果；補償機制發揮的作用較顯著，當補貼額高于承包商由不對稱信息獲得的額外收益時，建設單位不監管，承包商的占優策略為互惠主義行為，該平衡狀態不但可以提高管理效率，節約社會資源，保障公共文化服務質量，而且有助于推動建立競爭有序的市場環境。

因此，在公共文化PPP 項目中，一味地采取嚴厲的懲罰措施，其實很難起到實質性效果，為防止承包商的機會主義行為，政府建設單位應充分發揮補償機制的作用，使補貼額高于承包商因不對稱信息獲得的額外收益，以達到最優效果。同時，還需建立一套標準化的執行程序和補償制度，以對承包商進行標準化管理，提高公共文化服務設施項目的工程質量和工作效率。

演化博弈模型是基于雙方理性的前提對現實進行簡化后進行的，可以有效地反映現實，但是該模型摒棄了現實的復雜性和公共政策的多樣性，將復雜的現實狀況和多樣化的公共政策納入考慮范圍進行綜合性研究是今后繼續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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