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升級版背景下的產業升級路徑與對策

豐志培+劉志迎

摘要：在“中國經濟升級版”背景下，如何實現經濟升級成為理論界和實踐界的熱點問題。安徽地處中部，經濟發展相對滯后，面對產業擴張和升級雙重壓力。本文以安徽為例，依據產業經濟學和競爭力理論，在產業結構分析基礎上，提出了推進產業升級的路徑和相應對策。

關鍵詞：經濟升級版；產業升級；路徑

中圖分類號：F269.27.5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62X（2014）04-0099-008

一、問題的提出

李克強總理在2013年3月17日全國“兩會”結束后的記者招待會上首次提出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并在以后多個場合強調和闡述。這一話題一經提出，廣受社會各界關注，也標志著中國經濟進入一個全新的、更高的發展階段。

“中國經濟升級版”是對中國經濟以外延增長為主的既有版本的繼承、發展和升級[1]，其本質是經濟的轉型發展。實際上，我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思想形成由來已久，早在“九五”計劃期間就提出要實現經濟增長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隨后不斷形成新的發展思想。黨的“十七大”報告正式提出“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并第一次提出“三個轉變”的戰略思想；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加快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實施創新驅動”等經濟發展戰略（1）。但研究表明，我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還是不穩定的，特別是本世紀以來。[2]

“中國經濟升級版”既是我國經濟轉型發展的延續，也有其深刻的現實背景：（1）從經濟上看，傳統意義上的人口、土地和開放紅利逐步消失[3][4]，固有的經濟發展方式難以為繼，需要尋求新的增長源泉。（2）從社會上看，收入分配差距加大，2003—2012年基尼系數在0.47～0.49之間波動（2），社會矛盾凸顯，階層流動相對固化。（3）從政治上看，高度集權的模式沒有根本改變，甚至還有進一步強化的趨勢，現有體制機制的一些弊端，已經阻礙了經濟發展。[5]

因此，在新的時代背景下，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涉及經濟（生態）、社會和政治等諸多方面，有豐富的內涵：（1）從升級內容上看，經濟上要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和效益，生態上要破解環境資源約束，社會上要注重收入分配、就業和社會公平，政治上要進一步釋放改革開放新紅利。（2）從升級動力上看，要把改革、內需、創新疊加形成新動力。（3）從升級目標上看，要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3）

中國經濟升級是個系統工程，可以從多個視角加以研究。在我國經濟發展中，省級行政經濟區一直扮演重要角色；另一方面，從歷史的角度看，經濟發展就是主導產業不斷更替、產業逐步升級的歷史，省域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密切相關。[6]因此，在“中國經濟升級版”背景下，基于省級區域產業升級角度研究經濟升級具有重要意義。安徽地處中部，經濟發展相對滯后，面對產業擴張和升級雙重壓力，具有典型性。以安徽為例，在分析產業結構演化過程及問題基礎上，研究產業升級路徑與對策，對于探索通過產業升級實現經濟升級具有借鑒意義。

二、推動區域經濟升級的理論思考

通過區域經濟升級的理論分析，可以正確把握經濟升級版的內在規律性，明確升級路徑。

（一）宏觀上，走出凱恩斯邁向熊彼特

實施市場經濟以來，我國對經濟的宏觀管理基本是遵循凱恩斯學派的需求管理思想，主要通過政府主導下的投資、出口拉動經濟增長，通過財政貨幣政策熨平經濟波動；從增長源泉看，最主要是依靠勞動、資本的投入。在新的現實背景下，經濟發展方式和宏觀管理的思路面臨著轉變。熊彼特認為經濟發展與經濟增長的不同在于“創新是經濟發展的本質規定”，創新就是“建立一種新的生產函數”，即“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發展則定義為執行新的組合。也就是說，經濟發展的源泉要更多地依靠技術、制度因素，通過創新形成新驅動，由主要依靠增量投入轉變到更多依靠存量再配置即結構優化上來。而宏觀管理上，則要通過激發創新動力改善供給，滿足消費升級需要；通過城鎮化，完善社會保障體系，激發內需潛力。

（二）中觀上，走出比較優勢邁向競爭優勢

長期以來，我國無論是在對外貿易過程中還是在發展地方經濟中，指導產業分工與發展通常依據比較優勢理論，這與我國經濟發展的特定階段相聯系，能充分利用自然資源和勞動力資源豐富的相對優勢。但隨著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加快、要素的自由流動、第三次產業革命的沖擊，以比較成本、資源稟賦為基礎的比較優勢理論在實踐和理論上都面臨著挑戰，比較優勢不一定能形成競爭優勢，如果繼續以此為指導，不僅會繼續拉大與發達國家（地區）的差距，還有可能跌入“比較利益陷阱”。[7]波特（Michael Porter）教授從動態角度提出一國的產業競爭優勢不僅僅取決于要素資源稟賦，而是由一系列綜合要素形成的。[8]因此，在經濟升級版的現階段，必須依據競爭優勢理論提高產業競爭力，提升國家（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在充分把握需求結構變化趨勢、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基礎上，通過促使比較優勢轉化為競爭優勢、利用高新技術改造升級傳統產業、大力發展高技術產業等措施形成產業競爭優勢。[9]

（三）微觀上，走出規模競爭邁向核心技術競爭

依靠勞動力成本低和規模競爭，“中國制造”一度風靡全球，但現階段，無論是在國外還是國內這種競爭都不可持續。單純的價格競爭在國際市場經常遭遇非關稅壁壘障礙；人口紅利的逐步消失使得成本優勢不在；消費者需求的變化，使得生產的“規模化”逐步被“模塊化”代替；生產組織方式由“福特制”、“豐田制”向“溫特制”轉變。沒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加工組裝產生了低端鎖定，因此，企業必須通過創新形成核心技術，塑造自主品牌，向價值鏈兩端延伸，提升產品競爭力和企業競爭力，形成“中國智造”。20世紀80年代美國的電子信息產品面臨日本和歐洲國家的趕超，但美國的企業通過技術創新，在其后近二十年一直保持著競爭優勢。endprint

三、產業結構演化過程及問題

（一）安徽產業總量與人均總量分析

2012年，安徽GDP為17217.05億元，相當于1978年的115倍，總量逐年增加。然而安徽與東部發達省份差距不斷拉大：1978年，安徽與鄰省浙江產業總量相當，分別是113.96億元和123.72億元，但2012年浙江GDP為34606.3億元，是安徽的兩倍，在中部六省中，安徽產業總量僅位居第四。

從人均GDP看，安徽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狀況始終沒有改變。2012年人均GDP為28792元，是全國平均水平的0.749，高于1978年的0.6445，但仍低于1950的0.8333。程必定（2012）對新中國成立以來安徽人均收入與全國平均水平進行了比較分析，發現有三個上升階段，認為每一階段都與工業化密切相關；特別是2003年以來人均收入連續10年的上升，得益于轉型發展、走新型工業化道路。[10]

（二）安徽產業結構演化分析

1.三次產業結構變動情況

安徽三次產業結構由1978年的47.18∶35.55∶17.27調整到2012年的12.7∶54.6∶32.7，呈現出第一產業持續下降，第二產業快速上升，第三產業穩步提高共同支撐經濟發展的局面。按照陳佳貴（2006）標準，可以將安徽三次產業結構變動過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11]：（1）1978—1989年（前工業化時期）。第一產業占比最高，大于第二產業。（2）1990—2004年（工業化初期）。第一產業比重持續下降，但大于20%（僅在2003年、2004年低于20%），第二產業大于第一產業但低于第三產業。（3）2005—至今（工業化中期）。第一產業比重低于20%，第二產業快速增長高于第三產業，成為GDP中占比最大的產業，形成了“二三一”的產業結構；第二產業在2010年超過50%，進入工業化中期后階段；但在此過程安徽第三產業地位并沒有逐步上升。

2012年，與全國三次產業結構（10.09∶45.31∶44.6）相比，安徽第一產業比重高2.61個百分點，第三產業低11.9個百分點。這說明安徽工業化呈現加速發展的態勢，同時也表明服務業發展的相對滯后。而安徽與東部發達省份相比差距更大，鄰省浙江大約在2001年（9.57∶51.79∶38.64）已進入工業化后期階段。因此，安徽三次產業結構亟待優化。

2.產業內部結構變化情況

進入工業化中期以后，安徽第二產業增幅較快，但第二產業內部結構演化緩慢，面臨產業轉型升級壓力（見表1）。從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看，前十位產業集中度較高，2005年、2010年和2012年分別為70%、67.34%和62.43%。前十位產業中多是傳統產業，其中五個產業是高耗能產業（4）；除煙草制品業退出、通用設備制造業進入外，產業類別沒有變化；優勢產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排序升級較快。從輕重工業比例看，2012年為31：69，輕工業占比較低，這說明作為傳統農業大省，安徽農業產業化水平較低；而重工業占比高且多是基礎型重工業，說明安徽正處于重化工業化階段，同時又面臨著資源環境約束，需要向加工型重化工業轉變。

類似地，第一、三產業內部結構中，仍然是傳統產業占比較高，同樣面臨升級要求。從第一產業（農林牧漁及其服務業）內部結構看，盡管農業占比持續下降，但農業增加值占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一直在50%以上。第三產業總量偏小，2012年增加值為5628.48億元，僅為全國的2.43%，浙江的36%。其內部結構中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批發和零售業、住宿和餐飲業等傳統服務業比重較高：2012年，傳統服務業占服務業增加值比例為38.1%，比全國平均水平高1.5個百分點。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占比較低，2011年信息、科技、金融和商務服務業等占第三產業比重僅為22.1%，低于全國2.8個百分點，制約了其優化經濟結構的作用。

基于上述分析，安徽產業總量和人均水平在數量上需要加速增長，三次產業結構及其內部結構在質量上需要優化。此外，從城鎮化角度看，2012年安徽的城鎮化率為46.5%，比全國低6.1個百分點；從三次產業就業結構看，2012年安徽第一產業就業比重為36.4%，比全國高2.8個百分點。這都滯后于工業化中期進程。因此，無論從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空間結構和就業結構來看，安徽產業升級具有必要性和緊迫性。

四、推進產業升級的路徑選擇

經濟發展就是主導產業更替、優化升級的過程。產業升級有豐富的內涵，但都表現為產業技術水平、附加價值從低到高的演變趨勢。產業升級包括產業間、企業間兩種形態的資源配置趨勢，即資源向高附加值產業、高效率企業轉移。[12]產業升級分類尚無統一標準，根據產業經濟學和價值鏈理論，可以分為兩個層面：（1）從結構層面看，形成三次產業結構、產業內部結構、企業（產品）結構三個層面的升級形態，通過優化資源配置形成結構紅利（Timmer and Szirmai，2000）。（2）從價值鏈層面看，價值鏈包括研發、生產和流通（品牌與營銷）三個階段，向研發、流通兩端升級可以提高產業附加價值。[13]

產業升級不斷提高生產率，并通過要素轉移獲得收入增加，最終實現國民收入增長；產業升級既實現了經濟發展的質量效益，又實現了經濟總量增加。因此，產業升級是經濟升級的關鍵。基于安徽產業發展的總體分析，提出以下升級路徑。

（一）推動第二產業轉型升級

從產業結構升級角度看，配第克拉克定理表明產業重心遵循第一產業到第二產業，再向第三產業漸次推進的規律。當前安徽產業升級首先要大力推動第二產業轉型升級，這本身就是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組成部分和主要形式，也是由安徽產業結構所處階段即工業化尚未完成決定的。

從第二產業內部結構升級看，表現為以下三個趨勢：重化工業化，即從輕工業—基礎型重化工—加工型重化工；高（深）加工度化，產業鏈拉長，附加值提高；要素密集化，呈現出“勞動密集—資本密集—技術密集—知識密集”的發展變化態勢。在把握上述趨勢基礎上，通過實施競爭優勢戰略，促進安徽第二產業的轉型升級。endprint

1.改造提升傳統產業

安徽有豐富的金屬、非金屬和煤炭等原材料、能源資源，目前這些資源產業在安徽工業結構中仍占很大比重（見表1），還是銅陵、馬鞍山、淮南等地市的支柱產業。現階段，在利用比較優勢基礎上，通過高加工度化、提高要素密集度、延伸產業鏈、增加附加值促進原材料、能源、化工等產業向加工型重化工業升級，進而形成可持續的競爭優勢。如大力發展冶金、非金屬材料產業的精深加工，重點發展面向航空航天、汽車制造和新興產業需求的輕質、高強、新型材料；利用煤炭資源和水資源豐富優勢，大力發展煤電化一體化、綠色化工，發展循環經濟實施產業升級。[14]

2.升級發展先進制造業

目前，安徽的家電、汽車、裝備制造等產業基礎較好，在工業結構中均屬于前十位產業且排序逐步提升，應利用信息技術、先進制造技術等高新技術對其進行改造升級，走工業化信息化融合之路。

在消費升級、第三次產業革命背景下，把握家電、汽車產業節能環保、智能化的升級趨勢，特別要在新能源、新材料與材料替代、智能化技術等行業核心技術、關鍵技術上有所突破，形成核心技術優勢。

裝備制造業中，繼續扶持工程機械、電工電器等優勢產業，大力發展服務采掘業和原材料工業的礦山機械設備、冶金設備等重大裝備制造業；培育大型農業機械設備產業，以適應未來農業規模化經營的需要。重點選擇攻克基礎類裝備、高技術關鍵裝備等行業關鍵領域，掌握一批核心技術。

3.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

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既是產業升級的內容之一，也是推動其他產業升級、提升安徽在產業鏈和價值鏈中位置的重大舉措。近年來，安徽戰略性新興產業快速增長，2012產值突破5000億元，比上年增長33.1%，其中高端裝備制造、電子信息和新材料發展基礎較好，產值均超過1000億元；新能源汽車和節能環保產業增速均超過50%。但也存在大企業較少、地區發展不均衡、創新能力不足等問題。因此，目前安徽可充分利用現有產業基礎和科教資源，積極引入省外產業和要素資源，利用合蕪蚌自主創新綜合試驗區政策，通過加快自主創新步伐，促進產業集聚，培育龍頭企業等措施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

（二）實現傳統服務業向現代服務業升級

針對安徽正處于工業化中期后階段，第三產業總量偏小、結構不優的現狀，服務業的發展需要在第一二產業升級、城鎮化發展、居民消費需求過程中提高總量，并通過提高知識要素密集度、提高附加價值促進結構升級。

1.服務業升級路徑。首先傳統服務業要通用新技術、新模式改造提升。其次，要促進服務業特別是信息服務業與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的融合，通過產業融合發揮服務業對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提高經濟運行質量和效益的作用。最后，要高度重視互聯網時代的服務業商業模式創新，如電子商務模式創新、服務外包、眾包、威客、創客等。

2.服務業發展重點。針對安徽產業結構的特征，重點發展現代物流、金融、科技和商務服務等生產性服務業，發揮其支撐和引領作用，加快工業化進程。提升生活性服務業，滿足城鄉居民消費，大力發展文化旅游、商貿服務業，重點關注“信息消費”。培育新興服務業，重點發展創意產業和云計算、物聯網等新信息產業。結合安徽實際，具體而言：（1）發展“總部（中心）”經濟。積極引進國內外知名服務企業在安徽設立總部（企業、地區）、中心（研發、物流、營銷、后臺等）。如在合肥建設金融后臺服務基地、家電研發中心，在亳州建設中藥物流中心等。（2）形成服務業聚集區。圍繞安徽產業布局和主體功能區定位，培育形成各具特色的服務業聚集區。如合肥經濟圈重點圍繞金融、科技、物流和信息服務業，皖江城市帶形成以蕪湖為核心的皖江物流帶，皖西、皖南生態區建設文化旅游基地、皖北資源區發展農業、能源化工、中藥材等特色產業的配套服務集聚區。

（三）促進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升級

安徽是傳統的農業大省，亟須在生產組織、經營、加工方式等方面轉型升級，走農業現代化之路。

1.推進生產組織方式轉變。通過制度創新促進土地流轉，改變傳統農業的小農生產組織方式，實施農業規模化生產。

2.促進農業經營方式轉變。高度重視農產品品牌化經營，特別是要建立原產地品牌保護機制以促進品牌化經營，如中國地理保護標志等；注重發揮農業的多功能性，發展綠色農業、生態農業、休閑農業，促進農業與其余產業的融合。

3.提升農業產業化水平。充分利用安徽豐富的農產品特色資源，延伸農業產業鏈條，提升深加工水平，實現第一產業“接二連三”發展。

（四）全面推進企業內涵性升級

產業升級最終需要通過企業升級來實現。企業升級最終需要通過技術創新和管理創新來實現。從升級層面看包括以下兩個方面：

1.行業內部企業結構升級，實現從同質化到差異化、從無序競爭或壟斷到有效競爭。在競爭原則規范下，企業優勝劣汰，市場集中度提高，形成有效競爭的市場結構（克拉克，1940），提高企業績效，實現差異化競爭優勢。安徽現階段可淘汰一批高污染高能耗的能源化工小企業，對汽車、建材企業實施兼并重組等。

2.行業內企業產品結構的升級。由于消費升級、科技進步和市場競爭，企業產品升級換代加快，產品生命周期不斷縮短。典型的如微軟的操作系統，蘋果的手機。因此，企業要緊跟市場需求和技術發展趨勢，加快技術和設備改造、掌握核心技術，及時開發新產品，提升產品附加值；從產品、技術、營銷、管理等多個層面實現升級[14]。如安徽江淮汽車、京東方等企業就不斷推出了更新換代的系列產品。

（五）逐步推進向價值鏈兩端升級

全球價值鏈（GVC）理論認為，一國或地區的產業是GVC的一部分，產業升級可以看成企業和產業在價值鏈上或價值鏈間的攀越過程，其升級的典型形態是功能升級（5），遵循OEM—ODM—OBM的升級路徑，即向價值鏈兩端升級。[15]endprint

由于安徽尚處于工業化中期的后階段，OEM對于促進工業化進程仍有重要作用，如河南省就引進了富士康項目；因此，安徽仍然要在承接產業轉移過程繼續發展OEM。在OEM過程中，企業通過干中學和“組織演替”可以實現OEM向ODM、OBM的升級（Gereffi和Memedovic，2003）。與此同時，大力支持企業主動向ODM、OBM升級發展。一方面，要充分利用國家技術創新工程試點省、合蕪蚌自主創新綜合試驗區等創新平臺和相關政策，通過構建產業協同創新體系走自主創新之路，安徽優勢產業如家電、汽車、裝備制造的企業應率先轉型升級。另一方面，企業要通過與國外知名品牌建立聯合品牌、塑造品牌、加強營銷走自主品牌之路。

五、推動產業升級的對策探討

在經濟升級版背景下，產業升級演進成為經濟轉型發展的重要主題，改革開放新紅利成為激活市場經濟體制的動力。以家電為例，國家為促進家電產業發展，2009年相繼出臺了“家電下鄉”、“以舊換新”和“節能產品惠民工程”等政策措施，但這些政策實施后，提前透支了市場需求，形成了過剩生產能力，甚至保護了落后生產力，反而不利于家電產業的轉型升級。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因此，產業升級進入了企業真正成為市場主體，通過創新驅動，實現產業升級，使有效供給與消費升級相適應這樣一個新階段。這一階段，政府與企業在其中的作用和地位發生了重大變化，按照營造氛圍、放松管制、改善供給、構筑平臺、全面服務的基本思路，要形成一種促進產業升級的新體制機制。具體而言，為了更好地推進安徽產業升級，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一）把握產業升級內在規律

政府需要營造氛圍，通過宣傳使相關方面認識到產業升級、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建設“三個強省”（6）三者之間具有內在統一性，并準確把握產業升級的內在規律。政府要建立自由競爭的市場秩序，制定符合產業升級規律的政策措施，并結合本地實際，促進當地產業由比較優勢向競爭優勢轉變。如合肥市可以從家電產業入手，通過推進以產業協同創新為核心的創新體系建設，實現家電產業升級。政府主要通過政策引導、搭建平臺、提供基礎設施等方式發揮作用，如發展總部經濟、建設家電協同創新基地、打造家電博覽會平臺和出臺創新激勵政策等。

產業層面要加強分工與協作，通過縱向和橫向整合，向價值鏈高端攀升，實現結構調整。企業層面要把握需求變化，通過持續創新活動，實現升級發展。

（二）積極發揮市場主體作用

在放松管制、改善供給思路指導下，積極引導市場主體主動進行產業升級。每一次產業升級都是技術進步、放松管制內外因共同作用的結果，如三網融合、網絡金融等的誕生。[16]安徽要充分利用改革開放新紅利，發揮多重區域政策的疊加效應，大膽“先行先試”，切實簡政放權，通過管理創新，創造良好環境，釋放產業升級新活力，努力做到“不越位”。

改善供給，一方面需要通過減免稅、清規費，減輕企業負擔，鼓勵創新，提高供給水平和結構，促進產業升級。如對進行改造升級的企業實行“加速折舊”稅收政策，研發費用、品牌宣傳費用抵扣稅收政策；對在產品、技術創新方面成效顯著和市場認可的知名品牌企業實行獎勵制度等等。另一方面，政府仍然要有選擇地謀劃一些市場前景好、產業關聯度大的重大項目，如大型農業機械設備項目等，造就“頂天立地”的大企業；同時鼓勵創新創業，形成一批“鋪天蓋地”的中小企業，但應做到“不錯位”。

（三）努力構筑協同創新平臺

產業升級需要創新驅動。政府通過政策扶持、資金及其他要素支持等方式，著力構建產業協同創新系統，引導建立以企業為主導的政產學研多方參與的產業技術創新聯盟、產業共性技術創新平臺，如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先進技術研究院等；同時也要推動科技服務體系建設。對于產業發展急需、市場前景良好，單個機構難以完成的行業重大關鍵技術和核心技術難題，必要時可由政府組織產學研三方協同攻關。

（四）大力推動商業模式創新

商業模式創新與技術創新在推動產業升級中同樣重要，且經常相互伴隨，典型的如蘋果公司。隨著產業結構的“軟化”，商業模式創新重要性進一步凸顯。政府應通過制定鼓勵政策（如美國的商業模式專利、杭州將其納入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引導行業組織成立創新聯盟、促進典型創新示范帶動等措施積極推動商業模式創新。當前應將商業模式創新與推進產業升級緊密結合，重點運用于新興產業和現代服務業，如安徽的語音信息、量子通信等領域。

（五）全面服務提供良好保障

轉變政府職能、建設服務型政府對于產業升級具有重要意義。從供給角度看，政府可以為企業提供政策引導、決策咨詢、行政審批、要素支持、科技服務等一系列服務，目前重點是加快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優化流程、提高行政效率。從需求角度看，目前應著力完善公共服務體系，提高服務總體水平，做到“不缺位”，從而激發內需活力。

注釋：

（1）相關內容見黨的“十七大”、“十八大”報告。

（2）2013年1月18日，馬建堂就2012年國民經濟運行情況答記者問時公布的數據。

（3）部分內容根據李克強總理在2013年全國“兩會”后的記者招待會上的講話歸納。

（4）是指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電力熱力生產和供應業。

（5）Humphrey和Schmitz（2002）將產業升級分為流程、產品、功能和部門間升級四類，其中流程升級、產品升級屬于產品結構升級的范圍，而部門間的升級（鏈升級）可以歸屬于產業（內部）結構升級，故不再贅述。

（6）2011年中共安徽省第九次黨代會提出今后五年要努力打造“三個強省”，即加速崛起的經濟強省、充滿活力的文化強省、宜居宜業的生態強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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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秋 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