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新時期我國創新能力建設

劉燕華++王文濤

我國正處于工業化的中期階段，剛剛進入中等收入國家的行列。我國是個有13億人口的大國，有著五千年悠久的傳統文化，也有上百年屈辱的歷史和陷于災難的沉痛經歷，還有改革開放以來民族振興的實踐和社會經濟快速發展的可喜進步。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國的科技體制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創新能力有了大幅度挺高，形成了某些領域的優勢與特色，但是，隨著全球科技競爭的日益激烈，國家創新能力越來越多地體現在體制機制的整體有效性和活力上，我國在許多方面仍與發達國家有較大差距，面臨國際競爭的諸多挑戰。

當前，新一輪的工業革命正在醞釀和形成之中。新業態、新模式、新機制、新技術、新領軍人物異軍突起，并初露引領潮流的端倪。為實現到 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實現國內生產總值和人均收入再翻一番的目標，從傳統的工業文明轉到生態文明，創新將成為重要驅動力。而創新功能的真正發揮，則取決于知識和技術創新體系的深化改革。發展就是不斷地超越自我，不斷地針對所出現的問題進行調整和改革，科技體制改革需要根據形勢發展不斷推進。

1 新一輪工業革命的發展趨勢及其影響

18世紀中葉，蒸汽機的使用和以煤為主要能源的體系形成了超越人自身體力的動力，揭開了工業革命的序幕。19世紀中葉，電機、內燃機產業 的大發展，石油、天然氣能源的開發利用，使人類的動力系統產生了新的飛躍，生產和制造能力空前挺高。但是，同時也伴隨著人類對自然資源開 采加劇，環境破壞、生態退化、資源緊缺、空氣污染等對人類生存基礎構成了嚴重威脅，人們在享受更多物質消耗的同時，也遭受到了健康或生命損 害的危機。與危機伴生的是機會，人類需要通過不斷創新來尋找出路。新一輪工業革命以綠色能 源作為“血液系統”，以信息網絡作為“神經中樞”，以“3D打印”作為生產模式的突破口，以“分布式”作為格局的重組特征。它將會深刻影響經濟的發展方式，重組產業格局和競爭格局，也將深刻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社會組織形式，并帶動一系列的變革。

未來20年是世界范圍內新一輪工業革命的成長、發育期，是國際經濟社會發展轉型、世界地緣格局重組的關鍵期，也是改變國際競爭規則與產業重新洗牌的時期。在這一時期，綠色能源和智能網絡將作為基礎設施建設與投資的核心，對各領域的發展產生顛覆式的影響，傳統的規模擴張模式將受到本質性的沖擊。新一輪工業革命把有形資源、無形資源（如太空軌道、通訊頻道、網絡地址、基因注冊、二氧化碳排放空間等）和知識資源都置于市場機制的基礎上，知識及其加工能力也將是“看不見的手”，在價值鏈的分配中占有更多份額。

從當前情況總結過去和計劃未來是推斷式思維，從未來發展大趨勢倒逼行動方案是策略性思維。有前瞻性的創新活動，才能引領未來，才能提 高競爭力和形成儲備，真正實現跨越式發展。未來一段時間，全球范圍的轉軌將滲透到各個領域。如分布式的可再生能源采集系統、存儲系統與智能電網的融合將構成綠色的能源體系，成為拉動經濟和實現轉型的引領性的生命線工程；每一座建筑物有可能成為能源采集載體，建筑業的功能不僅是提供居所，而且也包括生產能源，并帶動新型建筑材料的技術革命，吸引綠色建筑的投資，成為世界性的基礎設施大丁程；3D打印技術 將提供充分“個性化”、“互動式”生產空間，使數字設計、數字加工、物質產品編譯器大眾化，并帶動 新材料、新工藝、新生產模式和社會組織結構等一系列變革；交通運輸的動力將向電力和氫燃料過渡，交通工具制造業和基礎設施將實現全面的轉型。創新是發展的驅動力，而作為體現創新效率 的創新模式轉型將起到關鍵作用。

2 新一輪工業革命時期創新模式轉型的三大趨勢

創新是從創意到實現價值的全過程。新一輪工業革命創新活動的導向、側重點、運行方式要通過改革而真正實現驅動功能。技術創新、管理創新、體制機制創新要全面推進，創新鏈銜接、扁平化運作、知識資本再造和創新服務是轉型的3大基本趨勢。

2.1 創新鏈全面銜接實現系統有效

傳統的創新活動，是從高端向低端的漸進式轉移，從基礎研究到技術開發，再從應用到推廣。這種寶塔式縱向串聯的發展過程速度相對較慢，使知識創造與社會經濟發展之間形成階梯或鴻溝。新一輪工業革命追求高價值且高效率的成功，創新活動注重研發鏈（基礎、技術、推廣）、產業鏈（產品、小試、中試、產業）和市場鏈（商品、流通、銷售、服務）的銜接，瞄準市場，系統集成，以實現“立竿見影”。創新鏈全方位鏈接的特點使每個創新環節上都有盈利點，在互動的信息高速公路上實現知識共享、加工、創造發明，而且突破了傳統的空間與時間的限制，以及組織管理方式和方法。

2.2 創新模式從寶塔式向扁平化轉型

創新活動扁平化發展是指創新的參與者從少數人拓展到全社會的各方面、各領域、各層面，在社會化的創新環境中，知識、技術、產業、市場、消費過程互動，使每個人都有充分機會。在等級、層級逐漸模糊化的時代，創新活動競爭的“大洗牌”由社會和市場來決定，形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局面。垂直式傳遞的創新模式將與扁平 化創新模式相互融合，形成立體結構并協同發展。由基礎理論引導的正向創新與以需求為導向的逆向創新相互補充，加速創新與 經濟的結合。在“大數據”（信息化）和“創客”（扁平化創新）時代，知識更新加快，產品升級換代周期縮短，每一次產品的重大更新也預示著原有的核心技術被淘汰（如通訊中從模擬到數碼再到網絡，攝影從感光到數碼等）。以降低成本為目標的新能源核心技術突破、以網絡安全和格網互動為目標的云服 務核心技術突破將引領新工業革命的潮流；創新管理集中到資源優化配置與整合，注重系統效益；創新的體制機制將產生社會分工的大調整，形成自助式和分布式創新結構。

2.3 知識資本再造和創新組織體系

知識資本再造指創新的能力建設與組織體系，包括自學習、自組織和社會化創新服務3方面。按照傳統模式，僅僅依靠已學到的新知識無法滿足社會發展的需求。而終生學習的關鍵在于挖掘自我學習的動力、把握信息獲取的機會、掌握知識加工的方法，通過網絡優質教育資源得到所需的知識、認知能力。自組織的創新活動指超越地理位置的界限，超越學科分類的界限，按照創新目標而產生的集成、組合，具有極大的靈活性、便捷性，發揮更廣闊范圍的積極性。endprint

創新服務往往代表創新活動整體優化配置的協調水平，是創新綜合實力的體現。創新服務主要仟務是搭建共性技術和基礎條件的平臺，包括信息與數據共享、儀器設備保障、試驗基地、技術市場、專利維護、人才培養、融資等，目的是疏通各創新環節，提高創新效率，為科技與經濟之間搭建橋梁。作為創新能力建設的重要手段，創新服務成為政府支持創新的重點方向，成為地方、行業發展的基礎能力，其道理類似于：只要把水位挺得足夠的高，就會有成千上萬的“鯉魚跳過龍門”，實現創新的夢想。

3 我國創新能力建設的主要障礙因素

3.1 “小作坊”式的知識生產方式造成創新資源重復和浪費

1978年，我國的研發經費總量不足40億元，至2012年，經費總量達10 240億元，占GDP的1.97%，其中企業研發投入達總投入的74.8%。研發經費增加是科技發展的重要標志，但不能以規模擴張的思維方式來理 解、推斷科技的產出與效益。

目前，中國的科技體制仍有許多計劃經濟的痕跡。如政府各部門、地方、行業都重視科技，都有經費渠道，因此科技計劃繁多且重復交叉。管理部門忙于制定各種規則，審批項目和檢查項目，科技人員忙于編寫項目，從多頭爭取項目以及應對各種檢查驗收，有些人則熱衷于包裝項目。真可謂是熱鬧空前。但是，科學研究的方式還基本保持原來以研究室、課題組為單元的“作坊式”操作方法，許多研究處于自我運行，成果拼盤狀態。有些大型科技項目總經費很多，但最終通過層層分解，把經費拆分成碎塊，撥付到各個參與單位的課題單元分別運作。這種“游擊式”和“小作坊”式的知識生產方式，已造成了創新資源的嚴重重復和極大浪費。正像小農戶無法承擔現代農業一樣，“小作坊”式的科研結構無法解決重大技術的集成突破。事業單位改革迫在眉睫。

3.2 科技評價制度不適合發展需求

近年來，國家不斷出臺人才計劃。中科院的“百人計劃”、教育部的“長江學者計劃”、基金委的“杰出青年計劃”、中組部的“千人計劃”，加上中科院院士制度、工程院院士制度，各省的人才計劃等，對出人才、出成果發揮了積極作用。但是，也應看到計劃多而產生的副作用，比如：各類人才計劃出臺時間不一樣，待遇不一樣，政策不一樣，人才之間產生了不平衡，老“海歸”與新“海歸”之間，“土博士”與“洋博士”之間有時產生了怨氣。人才是用錢買不來的，國家需要人才，也應給予人才較高的待遇，同時也須把人才待遇根據國情做適度調整。又如：目前的人才衡量標準仍較多注重發表SCI論文（主要是在國外雜志）、獲得國家級獎勵、獲得專利數量。這種導向使得許多科研人員為論文及獎勵而努力（與職稱、待遇密切掛鉤）。 如同八道高速路只留下一個出口造成擁堵一樣，人才導向的單一化會造成人才資源的大量浪費。實現科技與經濟的融合就應把各個環節的人才作 用充分發揮，形成“八仙過海，各顯其能”的局面。

我國現行的科技管理機制、投入機制存在“重物輕人”“見物不見人”的傾向。比如，科研經費按照工程預算的方式進行管理，缺少必要的靈活 性。又如，科技人員的大部分工資待遇和輔助人員的費用要自己解決，大學辦培訓班、院所抓橫向課題、技術研究單位接工程現象較普遍，為生存而奔波問題困擾著許多科研骨干。再如：目前的科研項目周期多則3—5年，少則1—2年，這就促成科研人員的短期效益傾向。然而，只有讓科研人員穩定和安定下來才能實現創新質量的提高。

3.3 體制性障礙影響科技與經濟的結合

科技是經濟發展的支撐，經濟發展需要依靠科技。新技術帶動新興產業，推動結構調整。事實證明：中國移動的競爭對手不是聯通和中國電信，而是騰訊的微信；工商行的競爭對手不是建行、招行，而是阿里巴巴的網上支付。只有科技與經濟政策相吻合才能真正實現結合。電動汽車上不了路受到牌照發放、地方保護主義、充電裝置設施安裝等限制；可再生能源受到電網體制的消極對待；技術市場減免稅一直得不到解決；企業創新 的“加計扣除”政策在地方打折扣；一些科技基礎設施沒有運行費等。類似這些問題需要從整體上協調，使科技進步盡快轉變為經濟競爭力。

4 加強我國創新能力建設的三個重要方向

創新競爭力是國家核心的軟實力，在加快建設國家創新體系的進程中，創新能力建設主要包括3個方面。

4.1 集中優勢力量攻克共性、核心技術，以核心技術突破推動經濟升級版

實踐證明，追趕戰略不能使中國成為創新型國家，市場也換不來真正的技術。中國在價值鏈底端的制造業歷史已到了翻頁的時刻。中國實施 的重大專項已成為深化科技體制改革的重要“試驗田”。10個民口重大專項實施5年來，累計申請專利近4萬項，填補了一批重大技術和裝備空白，帶動了一批新興產業的突破，應用新技術新產品的產值達1.1萬億元。如3000米深水鉆井平臺投人使用，數控機床、集成電路裝備等專項研制出8萬噸大型模鍛壓機、刻蝕機、封裝光刻機等高端裝備，滿足了我國航空航天、船舶、電子信息等重點行業的重大緊迫需求。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轉變，不 僅僅是制造能力問題，而是創新能力問題，要使智力的回報逐漸超出，并遠遠超出體力的回報，需要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轉軌。中國目前打造產業升級的最大障礙就是許多產業的核心技術沒有實現實質性突破，各企業單打獨斗顯得勢單力薄。

20世紀60—70年代，日本、韓國在“核心技術”突破方面實施了由政府主導的推進計劃。其基本做法是由政府出資，全面組織各類優秀人才，根據產業技術預測，進行核心技術的研究開發。研發的成果歸政府所有，再由政府擴散到相關的產業或企業，使得產業整體水平及其國際競爭力大幅提 升。如韓國發動機核心技術的突破，不僅使其汽車工業躋身于世界舞臺，也在船用發動機領域占據主導地位；又如韓國電子核心技術的公關，催生了“三星”等系列電子企業的迅速成長，成為閃存、手機領域的領跑者。中國完全有可能集中力量辦大事，邁過“核 心技術瓶頸”這道坎。endprint

4.2 整體布局、搭建創新平臺，實現創新資源的優化配置

常言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營盤就是在戰斗中發揮作用的基地。中國目前的創新單元名目繁多：各類國家、地方、部門實驗室，各種工程中心，各類實驗區、高新區、開發區、基地等，可謂是五花八門，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的主管部門，各有各的經費渠道。在各類考核制度的驅使下，許多單位努力購買最先進的國外儀器設備，爭奪最有“名氣”的專家，獲得足夠的經費支持。個體的優化取向往往也導致了資源的分散、信息的封閉、效率的低下，甚至于低水平重復。這種“游擊式各自為戰”的體制已到了向“有部署的陣地戰”方式轉變的時候了。

美國、歐盟的創新策略一直落腳于基地、平臺的建設。國家對創新基地全面布局，給予穩定的支持，鼓勵對企業和社會開放，鼓勵基地間的能動性互動，強化為經濟發展服務。如歐盟的創新科技經費（第七框架計劃）主要部分不是通過項目征集評審分散分發，而是穩定地撥到研究基地、平臺，使許多創新活動更具前瞻性、持續性和人才隊伍的穩定性。中國目前需要做的是通過創新基地、平臺的整合和能力建設，以增量調動存量，實現資源優化配置，挺高創新的質 量和效益。

4.3 構建技術轉移體系，疏通科技與經濟的通道

創新是知識加工，可比作供應環節，經濟活動靠市場調節，可比作需求環節。科技與經濟形成互動，才能形成良性循環，螺旋式挺升。創新是從創意到產生價值的全過程，其間有基礎研究、技術開發、推廣、產品小試、中試、形成產業、商品流通、服務等許 多環節，每個環節的特點及人才需求均有不同。許多研究成果無法轉化，是因為后續環節創新乏力；有些科技人員無法實現成果產業化，是因為其只在某個創新環節有特長，而在其他創新環節是外行。目前，中國技術轉移的人才體制仍未建立。1998年，政府職能弱化技術轉移的宏觀調控，可能需要反思。

以色列是個創新的國度，其最大特點是政府將科技管理的重點放在了技術轉移和成果轉化應用上。在政府指導下，成立了許多專業性很強的技術轉移機構。這些機構善于從各類科學發現和技術發明中挖掘市場前 景，組織專門人才設計專利，然后把專利授權給企業繼續開發，并在開發前期組織市場開拓，有些技術通過技術市場得到階段性回報，有些技術通過 金融渠道加快產業化進程。其結果是科技人員、企業、市場都在技術轉移過程中受益，不同類型的人在其擅長之處發揮作用。中國目前專業性技術 轉移體制仍屬于初級、分散階段，技術市場專業隊伍與人才系列尚未建立。應搭建中國科技與經濟間的橋梁，充分體現改革的紅利。

5 加強我國創新能力建設的有關建議

國家創新能力要在科技體制改革中提高，用10年時間，完成國家核心競爭力全面提升，將對中國發展進程產生深刻影響。

5.1 優化科技資源配置，穩定支持創新基地和平臺

（1）根據國家長遠戰略和現實需求，打破部門、地方、單位的界限，借鑒發達國家經驗，組建若干國家級創新基地和平臺；（2）恢復和打造國家級 的共性技術平臺，如恢復當年鋼鐵研究院、石油研究院、有色研究院等為國家提供共性技術儲備的功能，新建3D打印國家共性技術平臺；（3）改革公 共財政科技經費的支付方式，減少項目操作，加大對國家重點基地和平臺的穩定、持續和足額支持，讓科技人員從繁瑣的事務中解脫出來，潛心研究開發；（4）采取“旋轉門”式機制，讓科研人員能進能出，保證相對合理的待遇和采取“后補助”的激勵機制，鼓勵其長期潛心研究。

5.2 構建多要素的現代技術轉移體系，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當前，要加強政府在技術創新、技術轉移和創新服務方面的引導作用。（1）建立專門化的技術轉移人才體系，探索有中國特色的政府指導、社會參與、產業受益的科技成果轉化機制；（2）鼓勵國家高新區將“二次創業”的重點，放在改造、升級創新服務內容和操作手段上，搭建科技與經濟溝通的橋梁。

5.3 全力組織開展技術預測，對重大專項適時調整

近來，科技部正在開展新一輪的技術預測。建議以此為契機，瞄準國家經濟發展需求的共性技術和核心技術，集中優勢，采取有效機制，組織 攻關。共性技術成果由國家推廣，讓大多數企業受益，提升整體水平。核心技術成果則要有組織地輸送到參與國際競爭的行業、產業和企業。

5.4 加快培養新一輪工業革命時期的勞動力和創新領軍人才，滿足未來創新模式轉型和經濟發展的需要

經濟發展靠產業，產業競爭靠創新，創新能力靠人才。傳統的、學院式的教學按一個“模版”培養人，教出的僅是大批工匠（高級藍領），而創新競爭需要的是領導潮流的人才。人才是國家繼往開來、開拓創新的關鍵資源。中國不僅要培養更多面向未來的人才，也要培養能夠為國家、為世界服務的領軍人才。要鼓勵創造性的人才培養探索和實踐，給予開發年輕人潛能、推動優質教育資源共享、探索知識再造的成功經驗以激勵。中華民族能不能進入人力資源強國的行列，要看能不能提高全民受教育程度和造就大批優秀人才，既要使整體的道德文化水平全面提高，也要使“精英”人 才脫穎而出，施展才華。

（摘自《中國科學院院刊》2014年第1期，原題目《新一輪工業革命與我國創新能力建設的思考》）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