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明
[摘 要]人們游覽、參觀艾思奇紀念館可引起多方位多層面的思考,但感性者居多。筆者的思考則不同于他人,既非“游后之記”也非“觀后之感”,而是理性的“觀后之思”。筆者通過參觀艾思奇紀念館引發了許多對紀念館性質以及對艾思奇思想的思考,結合以往的理論學習,在本文中由淺入深地提出一些想法。
[關鍵詞]博物館;艾思奇;紀念館;理論思考
一般認為紀念館、博物館、展覽館的性質可概括為三點:第一個特性是開放性。這個開放性既指紀念館、博物館、展覽館在選擇受教育對象上的開放性,也指受教對象在選擇教育內容上的開放性;第二個特性是廣博性。這里的廣博性是指在世界范圍內紀念館、博物館、展覽館數量的不斷地增加以及種類的逐步擴展與內容上的相應擴充。第三個特性是指直觀形象性。展示類館所最大限度地運用了實物、珍貴的文物,記錄了前人在自然界、人類社會活動中的奮斗歷程;展現了勞動人民創造性的偉大智慧。而我所強調的要在參觀紀念館、博物館、展覽館時引起我們深刻的反思。
一、觀后之思——展品要引起我們深邃地思考
紀念館、博物館、展覽館都足以給受教對象以視覺上的沖擊和心靈上的震撼,不但令其記憶深刻,還會人們激發起強烈的興趣。“激發起強烈的興趣”當然是展示品最直接的效果,其意義也是多樣且深遠的。但我們這里所說的是。這個所謂被“激發起強烈的興趣”往往以感性的居多,“游記”、“觀感”比比皆是,而理性的思考以及理論上的探究就少多了。我認為,博物館、紀念館、展覽館的功能,實際上不僅僅有激發、激勵人們有直觀性的感性之“感”,更有理性上的“觀后之思”。
近年來在我國的參展實踐中,確實有許多游眾更多地趨向了“游覽”、“游玩”、“走走看看”。他們從中得到了快樂,這也毋庸置疑。他們會通過各類展品,透過各種文化形態而獲得相應的知識,了解并且能夠欣賞科學與藝術發展在社會的價值與意義,并因此對整個世界產生好奇與驚嘆。這種感覺也會幫助他們去重視并開發其本身的創造力,由此而有更多的行動決心和自由,這都是值得稱道的。但我們都知道紀念館等的核心功能是教育特別是素質教育,而素質教育則不應當僅僅是感性的、知識層面的,或由感性到理性的。我的意思是說不能只停留在感性上,也不能是由感性到理性的節點為止。我希望展覽館、紀念館、博物館的一些展品足以能夠引起我們深邃地思考,我們也應該做這樣的思考——即是我所講的“觀后之思”。我的這篇文章就是基于這樣的想法寫成的。當然這也是一種較為新穎的寫法。
二、艾思奇紀念館——足以激發起人們強烈的探索興趣
“艾思奇紀念館”屬于人物類紀念館,它建造于艾思奇的故居——云南省保山市騰沖縣和順鄉水碓村。艾思奇的故居是一幢中西合璧式磚木結構的四合院樓房。占地約600多平方米,建筑較為精巧,高屋大院,串樓通欄,點綴西式小品陽臺,正房前廳有一石砌圓形拱門,正所謂“青藤纏纜,古樸秀雅”。故居前臨元龍幽潭,后枕鳳山,地勢高曠,環境優美。在大門頭懸有“艾思奇紀念館”匾額,在西樓和廳樓上陳列著能夠展示艾思奇生平事跡的陳列物品。展品雖然并不像一些大型紀念館那樣豐饒,卻也足以讓我們睹物思人,引起關注。
有很多人是來過這里以后,才知道艾思奇這個人的。沒來過這里,咋一聽到“艾思奇”這個名字,還以為是個外國人。如此可見關注者特別是年輕的關注者并不多。
艾思奇雖較少為人們所關注,但在關注者之中有兩人卻值得我們注意:一位是毛澤東,一位是蔣介石。毛澤東在審閱艾思奇的悼詞時曾親自填加了“是我黨理論戰線上的忠誠戰士”一語;蔣介石也曾言在與共產黨的斗爭中不是敗于軍事,而是敗在艾思奇的《大眾哲學》上,蔣氏慨嘆在國民黨中為什么就沒有艾思奇這樣的人。毛澤東評價《大眾哲學》是“真正通俗而有價值”的著作,而蔣介石也感嘆“一本《大眾哲學》,沖垮了我們的思想防線”。毛澤東外出視察時常常帶著這本書,并曾給在蘇聯學習的毛岸英寄去了此書;蔣介石也曾將《大眾哲學》放在案頭,并要求蔣經國也要多讀此書。毛、蔣兩位同時看重艾思奇,著實令人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個中之意義當不言自明。
我們通過展品以及相關的文獻了解到,艾思奇就出生在這個家庭里。父親李曰垓,同盟會成員,民主主義革命家;長兄李生莊,研習西方哲學,是五四時期云南新文化的主要傳播者之一,早年加入中國共產黨。這個家庭對艾思奇人生之路的選擇影響很大,他自幼就受著“生”命文化的熏陶。據艾思奇的侄子李青教授講,他們李氏家族家譜的排名,就是循著《周易·系辭》中“天地之大德曰生”的順序來編排的,所以艾思奇原名叫做“李生萱”。
艾思奇先后在私塾、國民小學和教會學校讀完了小學、中學課程,于1927年、1930年兩渡日本,學習工業。在日本他不僅學好了自己的專業課程,還廣泛涉地獵了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知識。同時他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以及西方哲學各流派理論也多加研習。艾思奇早年的家庭的影響,學習經歷,各種理論所交織的時代背景,加之其時的社會動蕩、都對艾思奇的人生抉擇產生著重大影響。年輕的艾思奇不斷地思考著人生的意義和價值,選擇著自己的人生道路。直至1933年艾思奇最終確立了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堅定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于1935年他正式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抗戰后援會宣傳部長、延安馬列學院哲學研究室主任、中央宣傳部哲學小組指導員、邊區文聯執委。解放后,他當選為中國新哲學研究會籌備會常務委員會副主席、中共中央直屬高級學校副校長兼哲學教研室主任等職,長期講授歷史唯物論以及社會發展史,堅持馬克思主義。艾思奇于1966年3月22日因急性心力衰竭病逝于北京,終年56歲。追悼會上,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送了花圈,毛主席在他的悼詞上親筆寫下“黨的理論戰線上的忠誠戰士”一語。
三、研究艾思奇的哲學思想——不啻真正的緬懷艾思奇
參觀艾思奇紀念館,了解艾思奇,緬懷艾思奇,艾思奇的生平事跡令我震撼,其人格魅力、深邃的思想讓我折服。記得毛澤東抗戰初期就曾說過,“老艾同志不是天下第一個好人,也是第二個好人。”還說過“艾思奇是好哲學家,好就好在老實忠厚,誠心誠意做學問。”所以,我也總想做些什么,想以一定的方式來緬懷這位思想家。這次參觀艾思奇紀念館,有了一些想法,也許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以前曾讀過艾思奇的部分相關著作及研究艾思奇哲學思想方面的著述。有一定的體會,但沒有寫過相關的文章。后來,我想在這些問題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多做些工作,就搜集了一些資料,并請教了一些學者并與之進行了交流,增長了許多見識。
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相對來講,對牟宗三、熊十力、金岳霖、梁漱溟、馮友蘭等人的個案研究較多;而研究艾思奇的人要少很多。至于國家、地方相關部門對該項目基金資助的就更了。致使對艾思奇哲學思想全面、系統性的研究工作舉步維艱。最初只有《艾思奇文集》一、二卷出版;或有些回憶性質的著述,如1980年“艾思奇文稿整理小組”受云南人民出版社的委托,組織編輯紀念文集,以《一個哲學家的道路——回憶艾思奇同志》為書名出版;還有謝本書的《戰士學者—艾思奇》、李振霞的《辯證法論戰中之艾思奇》等也很有代表性。進入九十年代,較有代表性的研究主要為云南省及北京中央黨校等有關科研部門。如1997年1月由馬漢儒主持作為云南省“九五”社科規劃重大立項“艾思奇哲學思想研究”項目,其理論成果就《哲學大眾化第一人——艾思奇哲學思想研究》,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再如由盧國英先生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艾思奇哲學思想研究”于1991年12月被正式立項,遺憾的是當時由于資金太少(1.2萬元)致使最終未能形成可觀的研究成果。直到前幾年,由于研究條件的好轉,《艾思奇全書》、《智慧之路—一代哲人艾思奇》等著述才逐漸問世。
實事求是地說,前人的研究從學理角度在一定程度上確立了艾思奇在中國哲學史上的地位,讓眾多的年輕人,進一步了解、理解了艾思奇早期的學術活動,糾正了學界某些人對艾思奇在理論貢獻上認識、評價的偏差。同時,也讓人們進一步理解了現代中國的“顯學”之所以為“顯學”的理論發展歷程,堅定了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信念。這些理論貢獻是巨大的,但值得商榷之處還是有的。比如,(1)范式不夠新,或還沒有從哲學論戰的角度對艾思奇的學術活動生涯展開系統、綜合的個案專題研究;(2)范圍不夠大,或只研究了建國前的論戰生涯,忽視了建國后與楊獻珍等人的理論論爭;(3)視野還不夠寬,或研究中多重視學者們理論本身的貢獻,而忽視了經驗教訓的總結以及對此深刻地反思;(4)評價未必恰當,或是一片贊揚聲,或是一陣批評和譏諷;或明知其有錯,卻只談好的地方,而將失誤之處輕輕一筆帶過,很少有研究者根據時代背景對艾思奇在哲學論爭中的學術活動做出深刻、實事求是地分析和研究。這些研究雖然也有深度和廣度上的拓展,但缺少系統性的哲學思想研究,特別是通過艾思奇近半個世紀來與各種非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潮進行論戰、論爭這個側面來揭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經驗、教訓,為今天進一步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提供理論借鑒的系統性綜合性研究還未見到。
通過對艾思奇的了解,哲學上的論爭幾乎是伴隨著艾思奇的整個學術活動生涯的,所以從哲學論爭的角度對艾思奇的學術活動做個案研究當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第一,加大了研究力度,在國內外還是第一次提出對艾思奇的哲學論戰生涯進行深入、系統的個案研究。讓人們更進一步知道艾思奇了解艾思奇,以此紀念他在中國現代哲學發展史上的貢獻。
第二,通過深入、系統地研究艾思奇在哲學論爭中的學術活動,進一步闡發艾思奇“自覺探索、崇尚時代精神”的精神,喚起和激勵學術界自覺捍衛馬克思主義理論陣地的斗志。
第三,從一個側面揭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邏輯進程中理論思維以及其他方面的經驗和教訓,為社會文明建設提供理論借鑒。
當然,提出這些想法并不說明我就獨自可以進行研究了,我只是不希望在參觀了艾思奇紀念館之后壓抑了內心的那份激動。人們來到艾思奇故居,游覽艾思奇紀念館,不能只是為了單純的“觀”、“賞”“游”、“玩”而已,其目中之物也不必只是“青藤纏纜,古樸秀雅”之類。我們當“觀照”物中之“意蘊”,通過“格物”而“致知”,致其“知”中之“知”,豈不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