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是在前人已做研究的基礎上,結合當時的思想主流,以及陶淵明的生平事跡、文學作品,揭示陶淵明一生的政治理想和生活態度。魏晉時期玄學的興盛,對他的一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陶淵明對當時政治仕途的不滿,對生活的一種豁達,塑造了他獨特的人格魅力。
關鍵詞:玄學;陶淵明;政治;生活
中圖分類號:I206.2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1-864X(2014)10-0030-02
魏晉時期玄學成為主流思想,玄學主要是以老莊思想為依據,從兩漢繁瑣的經學中解放出來的,企圖調和“自然”與“名教”的一種特定的哲學思潮。它討論的中心問題是“本末有無”問題,即用思辨的方法討論關于天地萬物存在的根據問題,也就是說它是一種遠離“事物”與“事務”的形式來討論事務存在根據的本體論形而上學的問題。玄學的問題演化到陶淵明身上就是歸隱與出仕歸的問題,很多詩中我們都可以看到他處在回歸自然與奔走仕途的矛盾之中。從開始偉大的政治抱負到后來的辭官回家過隱居田園的生活,歸根究底都是受到當時玄學的影響,具體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①
一、陶淵明的政治思想(高調做事)
其實陶淵明的骨子里充滿了政治抱負,從小就受到外祖父的影響,飽覽群書,希望建功立業,為天下黎明百姓造福。受當時玄學文化的影響,接受儒道不同的思想文化的熏陶,培養了他“猛志逸四海”的志向。在他的很多作品中都抒發了他的政治理想,在他的作品《感士不遇賦》[1]中“何曠世之無才,罕無路之不澀。”就突出了陶淵明不是不想進入仕途,而是空有一腔報國的熱情卻得不到用武之地。諾大的官場卻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的眼中的官場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在《始作鎮軍參軍經曲阿》[2]詩中就有“時來茍冥會,宛轡憩通衢”也體現了如果時來與己默會,則回駕息于仕途之中,自己強烈的報國思潮卻不適合當時的政治統治者需求的無奈與惋惜。
在他的一生中也有五次出仕的機會,雖然每一次都只是曇花一現,但也算他不枉此生的理想,也為他真正了解自己的本性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第一次是在他29歲時,被江州刺史王凝之聘任為別駕祭酒,但他不能忍受官場的黑暗,到任沒幾天就辭職了;第二次是在他36歲時,入江州刺史桓玄的幕府做了記定參軍,但因母親病逝而辭職;第三次是他39歲時,做了劉裕手下的參軍,不想與世俗同流合污,忍受官場的爾虞我詐再一次辭職。第四次是在他40歲的時候,做了劉敬宜手下的參軍這次時間最短只有十幾天再次辭職。第五次也是在他40歲的時候,做了彭澤令,都是一樣的結果不久就又辭職。這五次出仕讓他真正領悟到了,他自己的理想抱負根本就沒有施展的機會。他的理想就像是一顆晶瑩的露珠不適合在陽光下暴露。他清楚地看到了官場生活,也再次了解了自己。于是他就遠離塵世,沒有一點遺憾和不舍。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陶淵明的政治理想很明確但現實卻很混沌。他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毅然決然的離開官場。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其實陶淵明在可以第一辭官后就再也不進仕途,但他還是四次再進入官場,不是他對官場還存有一定的幻想,抱有一定的希望,而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就如《歸去來兮辭序》[3]謂“余家貧,耕織不足以自給,幼稚盈室,瓶無儲栗,生生之資,未見其束。親故多勸余為長吏……”人可以有傲骨但不可以無情,作為一家之主,他不可能不去考慮家人的感受,他要負責他們的生活起居。所以他不得不進入仕途。這就是現實的殘酷,生活的無奈,這期間也是他最痛苦的時候,違背自己的心愿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并且在東晉初年,以王導為代表的世家大姓中為了兼顧皇室與南北士族的利益,在政治上采取了我無為而治的方略。可見當時的政治環境也受到了玄學的影響,陶淵明也不能獨善其身[4]。人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的。陶淵明最終還是不能忍受官場的黑暗,他不想委曲求全,而是及時抽身退出官場,結束他的政治生涯。可以說他很高調,不顧一切只是想挽回自己的本性,向往山林,回歸自然。理想畢竟是理想,脆弱的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陶淵明的政治理想很偉大,但實現政治理想卻很無奈。于是他高調的退出官場,放棄最初的理想,實現本真最高的理想。
二、陶淵明的生活態度(低調生活)
陶淵明的生活可以說是放蕩不羈或者是純真的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當他向外踏出一步時,就發現自己的身上布滿了污點,于是他趕快退回,走向另外一個相反的方向,那里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田園。
陶淵明像一個淘氣的孩子,很任性。他可以隨心所欲,可以不顧一切,就像玄學中的思想一樣很自然,很純真,很干凈。可見玄學的思想已經在他的身體里根深蒂固了,無法輕易去動搖。
他放棄對權益,欲望和物質利益的追求,不能忍受官場的蠅營狗茍,互相傾軋,爾虞我詐。自然才是他最愛的地方,田園才是他向往的家園,隱居才是他想要過的生活。梁啟超評價陶淵明時曾說[5]:“自然界是他熱愛的伴侶,常常對著他笑”的確。也許只有在田園中才能看到陶淵明真正的笑容,看到他怡然自得,自娛自樂的樣子。
不用虛情假意,不用阿諛奉承,不顧世俗的眼光隱居山林,陶淵明的生活態度的確很豁達。他生活在田園,不追求高質量的生活水平,要的只是最低的生活保障。為了生活可以去乞討也無所謂,只要是不違背自己的本心。他也是認真的去過好每一天,他認為生命很短暫,一切都只是揮手彈指間。人既不能超越物質長生不老,也不能在死后輪回轉世,只有今世才是人應該把握的。他用玄學的自然觀來看待生命,讓他更有了對生活的認真態度。他的《雜詩十二首》中“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輕,此已非常身。得歡當做樂,歲月不待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時光也是在不斷前進的,所以不要一味的去悔恨和悲傷,把今天過好就是最大的快樂,這就是陶淵明的生活態度。
陶淵明拋棄一切華麗的外殼,回到山林,過隱居的生活。在玄學中人常以[6]“性為情之本,情為性之末,性為靜,情為動,性動而為情”。換言之有何種情是依賴于何種性。由于陶淵明“性本愛丘山”,“守拙歸園田”的性情就決定了他要回到山林隱居生活。也影響了他的情趣,田園的靜謐與和諧是他的最愛,投入田園之中是他一生的向往。
生活在田園,回歸到自然的本真,自給自足的耕織在田間,田園中的一景一物,一樹一木都牽動著他的心,讓他獲得無限的快樂和滿足。“房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曖曖遠人村,依依虛里煙。”這些就讓他已經很滿足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就讓他獲得了一般人無法理解的滿足,也許這就是獲得生命意義的一種更高境界的超脫吧!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這樣的生活態度更是灑脫,即使每天都勤苦的勞作,早出晚歸。但是莊稼的長勢卻不好。這也沒有令陶淵明傷心難過,他追求的是事物發展的過程而不是結果,因此他每天都是那么的怡然自得。“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他隱居生活在山林并不是與世隔絕,像老子的思想那樣老死不相往來,而是在“與人聚”的自然生存中揮灑性情,每天耕織回來,洗漱完畢后相聚飲酒,酒酣之時,感慨歲月無情,歡樂短暫。喝醉了就倒頭大睡。這樣的生活有誰不愿意去過呢,但又有誰能堅持下來呢?陶淵明用一方凈土守護著自己的家園。
他低調的生活態度才是他內心的本質,不爭不搶,過自己的生活!
三、結論
陶淵明一生的政治理想和生活態度都受到了玄學的大力影響。剛開始的偉大抱負,治國理想的失敗,到后來認識到自己并不適合在官場中生活的決心,所以高調的辭去官職,回歸田園生活。在生活中他總是按自己的意愿低調的,快樂積極豁達的生活。
參考文獻:
[1]袁行霈.感士不遇賦[Z].中華書局:298.
[2]袁行霈.始作鎮軍參軍經曲阿[Z].中華書局:128.
[3]袁行霈.歸去來兮辭序[Z].中華書局:317.
[4]萬繩楠.魏晉南北朝史論稿[M].安徽教育出版社,1983.
[5]魏銘.陶淵明與田園詩[M].吉林文史出版社,2011.
[6]陳順智.東晉玄言詩派研究[M].武漢大學出版社,215.
注釋:①文章中出現的古詩均出自《陶淵明集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