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少女小漁》中的女性意識

摘 要：《少女小漁》是嚴歌苓移民文學創作的代表之作，小說主人公——少女小漁，也被眾多研究者當作是嚴歌苓女性主體意識漸次形成過程中女性意識覺醒的代表人物。本文試圖從分析小說《少女小漁》中女性的弱勢態生存處境、女性的母性宣揚、女性“善、柔”對男性“惡、剛”的消解、女性在異質文化中的救贖作用等方面來探討嚴歌苓在這部小說中的女性意識的體現。

關鍵詞：嚴歌苓；女性意識；母性；覺醒

《少女小漁》是嚴歌苓較早期的一部作品，主人公小漁，賢惠善良、逆來順受，跟隨男友來到美國，在弱勢無奈的生存環境中，她以寬厚的母性情懷接納、關懷一切生存的苦難者，在經受著異域生存的考驗、與男性強權的對抗中實現自我意識的覺醒，并最終達成在異質文化中的救贖與被認同。嚴歌苓以自身女性經驗為基礎， 對女性的思想觀念、行為方式、情感變化、生存質態進行全方位的思考，體現了作者強烈的女性意識。

女性的弱勢態生存處境。《少女小漁》被嚴歌苓稱為是一篇“弱者的宣言”。她出身于孤兒院，無法把握自己的人生，跟隨男友江偉從中國大陸來到澳洲，卑微地在異域他鄉求生存。為了獲得綠卡，小漁被男友安排與一個的意大利老頭假結婚，并不得不與其同住一棟房子，同時還要忍受男友的怨氣與猜疑。對自身命運的無法把握、異域文化環境中的生存考驗、意大利老頭及瑞塔的刁難、男友江偉的發泄等矛盾集中于小漁一身，小漁顯然是一個異域求生的犧牲品，是異質文化與男性強權下的卑微求生者。嚴歌苓通過對小漁這一生存弱者形象的刻畫，揭示了移民文化背景下的女性所面臨的多重生存困境，表達出對處于弱勢態生存環境中女性的深切思考與關懷，體現出濃厚的女性意識。

女性的母性宣揚。在作品中，善良與寬厚是小漁最耀眼的光環。在骯臟的婚姻交易中， 她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卻以地母般的仁慈和寬容愛護身邊的每一個人，她融聚了東方女性所特有的遠古美德。當她和意大利老頭結完婚，面對江偉粗暴的行為， 小漁并沒有掙扎，“她生怕一掙扎他心里那點憋屈會發泄不凈。她想哭， 但見他伏在她肩上， 不自恃的飲泣， 她覺得他傷痛得更狠更深， 把哭的機會給他吧。不然倆人都哭， 誰來哄呢。”她默默地承受著，她的內心像大海一樣博大，她仿佛不是她自己， 她似乎是為別人而生的。她對誰都是那樣的寬容和仁愛，包括那個邋遢齷齪的洋老頭。即便知道意大利老頭報假賬賴她的錢，她仍舊充滿了憐憫和同情，以一種超越了階級和年齡的關愛去感召他，使得這個半輩子沒有像人一樣生活的老頭開始蘇醒，不再酗酒，自食其力。在這種包容的母性中，猥瑣的意大利老頭也被小漁感化，有了積極的生活態度。

小漁正如地母：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包容一切，以博大的胸懷來接納罪惡、消解災難。小漁也是千百年來中國傳統美德熏陶下東方女子的化身，集一切優秀的品德于一身，而嚴歌苓將她置于異域的環境中，更能展示東方文明的高貴，女性的母性之美也因此得到大力贊頌與傳揚。

女性“善、柔”對男性“惡、剛”的消解。善良、簡單是小漁身上最大的特質。作品中的小漁一直極力以自己的善良、寬容來對待身邊的人事，她總是盡自己的力量讓矛盾和糾紛得到一種無聲的消解。這種對矛盾的消解包括了對江偉的男性強權意識和意大利老頭的“惡”的消解。她以自己的隱忍和委曲求全換得男友江偉的發泄和舒心，換得老頭的對生活的信心和勇氣。在江偉蠻橫無理地扳住她的臉，用廁紙用力擦她的嘴唇上的口紅，來發泄內心的屈辱和不快時，她止住了自己的哭泣，以女性的善解人意和溫情消解了男性的自私無理，之后與江偉之間的多次不和也都在小漁那里得到無聲地消解。意大利老頭在小漁的簡單純粹和善良寬容里也開始找回了遺失的另一部分的寧靜、文雅的自己，從開始的齷齪邋遢，小氣自私，卑劣地乞討生活到學著有尊嚴地自力更生、打理生活，開始活得像個正常的老人。在這一層面，女性的“善柔”對人性中“惡”起到了凈化的作用。小漁的形象也在這種消解和凈化中一步步變得高大和閃光。

女性在異質文化中的救贖作用。小漁與江偉同樣是處于異質文化生存環境下的弱者，面臨種種生存和尊嚴的考驗和困境，在爭取異質文化中的生存認同的過程中，江偉以男性的剛強的力量來對抗異質文化和思考出路，這種男性式的剛烈和以惡抗惡式的方式使得他不可能融洽地融入異質文化主宰的世界里，他只是把自己推進更深的痛苦的生活窘境里不能解脫。他的悲劇，一半源于異域生存困境的隔閡，更多源于他本身的性格因素與“他者”的目光。作為女性，小漁面臨的是更大的生存與現實命運的凌辱，她內心的屈辱與煎熬自是不必言說。但是，她是這樣一個簡單純粹的人，不會多想，只有一顆善良悲憫、包容一切的心。她以自己的善良、本分、對生活的熱情和寧靜的態度從別人眼里換回自尊，同時以美德感化老頭，帶有自我犧牲的性質，甘愿達到人格的完善，具有民族性。

作者在小說中著力挖掘并審視人性，展示其復雜與多樣，追尋其善良與美好，展示人性最本真的狀態和最理想的光輝。她以女性的獨特體驗和對移民生存困境、女性生存狀態的思考，為我們展示了人性的光輝，在東西方文化中構建起新的交流視野和價值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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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嚴歌苓，少女小漁[M].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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