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海無邊》的象征意象

摘 要：《藻海無邊》是英國女作家簡·里斯的經典作品，該小說被認為是英國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小說《簡·愛》的前傳。作者憑著對《簡·愛》這部經典著作的深刻研究，對幽禁在頂樓上的瘋女人的出生時代背景和社會環境的充分了解，加上自己對這一人物的理解和同情，寫出了《藻海無邊》這部小說。小說中，很多事物都被作者賦予了獨特的象征意義。本文解讀了作品中的某些事物的象征意象。

關鍵詞：藻海無邊；象征

一、引言

《簡·愛》中的瘋女人是桑菲爾德不可告人的秘密，隨著閣樓上瘋女人身份的揭示，羅切斯特的過往和桑菲爾德的秘密也浮出水面。在《簡·愛》中，瘋女人伯莎出現了五次，而作者勃朗特卻沒有給她正面的詳細描述，因此，神秘的瘋女人讓讀者尤其是簡·里斯為之嘆息。簡·里斯出生于牙買加，一生命運坎坷，飽受貧窮、戰爭和不幸婚姻的折磨，她人生的痛苦際遇和她少年時代在西印度群島的生活經歷引發了她對伯莎的理解與同情，也成為她創作的素材和靈感來源，于是她創作出了《藻海無邊》，主人公便是瘋女人安托瓦內特，在女主人公身上我們也看到了作者本人的影子。《藻海無邊》讓《簡·愛》中的瘋女人走出黑暗的閣樓，賦予了她話語權，她的悲慘故事也成了勝利的英雄主義。

二、象征意象

1.藻海

小說的名字《藻海無邊》中的“藻海”指的是在英國和西印度群島之間的一片長滿了馬尾藻的海域。“馬尾藻海圍繞著百慕大群島，與大陸毫無瓜葛，所以它名雖然為‘海’，但實際上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海，只能說是大西洋中一個特殊的水域。馬尾藻海是一個‘洋中之海’，它的西邊與北美大陸隔著寬闊的海域，其他三面都是廣闊的洋面，所以它是世界上唯一沒有海岸的海，因此也沒有明確的海陸劃分界線。”[1]這片特殊的馬尾藻海也有特殊的象征意義。一方面，它分割著英國和西印度群島，象征著白人殖民者和土著之間不可逾越的種族和等級鴻溝；另一方面，它又連接著英國和西印度群島，這象征著他們之間又存在著剪不斷的聯系。而且，作為世界上唯一沒有海岸的海，它象征著小說的女主人公安托瓦內特特殊的身份，無法找到自己的歸屬。作為殖民者的后裔，她遭到當地黑人的憎恨和排擠，歐洲白人疏遠鄙視她們。她徘徊于黑人文化與白人文化之間，并被兩者排斥。除此之外，藻海被稱為“海洋上的墳墓”，它就像一個巨大的陷阱，凡是經過它的船只和人都會沉陷在它漩渦里的海藻中，這似乎又象征著安托瓦內特的宿命，無論如何也掙扎不出文化認同和自我身份的漩渦，最終在殖民和父權的雙重壓迫之下，在愛與恨的糾葛中走向毀滅的深淵。

2. 花

美麗而又柔弱的花讓人聯想到女人，容易受到惡劣環境摧殘的花象征著在男權社會艱難生存的女人的命運。玫瑰是愛情的化身，安托瓦內特喜歡玫瑰。在修道院，她縫制綠色、藍色、紫色等各色玫瑰。她把對生活的熱情與期望都寄托在五顏六色的玫瑰中。安托瓦內特與羅切斯特成親時，清晨他們起床時仆人送上的托盤上總有兩朵玫瑰花，“一朵已經盛開，我剛一摸，花瓣就掉了。”[2] 在羅切斯特看了安托瓦內特同父異母的哥哥丹尼爾的一封蓄意挑撥離間的信后，文中又出現了花的意象：“這時我走過一叢蘭花，長長的花枝上開著金棕色的花朵。有一朵花拂著我的臉，我不由想起有一天采了幾朵花給她。‘這花就像你’我跟她說。可現在我停下步來，折下一枝花，把花踩在泥里。”（藻海無邊，72）如果說前一次是無心之舉，而這一次羅切斯特相信無賴丹尼爾的話，把花當作欺騙自己的妻子踩在腳底下，然后又殘忍地揉進泥土之中，為日后他對安托瓦內特的冷漠與絕情埋下伏筆。安托瓦內特命運如同花，盡管她是一個陽光的克里奧爾姑娘，在丈夫的摧殘之下，她像花一樣凋零，一起埋葬的還有她的愛情。

3.夢

小說中，主人公安托瓦內特做了很多支離破碎的夢，隨著小說進展，她的夢也越來越清晰。她的夢象征著她必須要面臨的不幸和她必須要做的選擇。小說中她的夢一共出現了三次，每次都出現在關鍵時刻。

第一次夢出現在安托瓦內特童年時，她的小伙伴蒂亞騙了她的錢并偷了她的衣服。安托瓦內特的媽媽看到她穿著蒂亞的衣服非常生氣，命人燒了蒂亞的衣服，并讓安托瓦內特覺得她讓她在客人面前丟臉。小安托瓦內特對此很不安，她擔心隨客人一起到來的麻煩。那晚她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在林中走著，憎恨她的人跟隨著她，但是看不到。她能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她掙扎著、叫喊著，但是她動不了。盡管她不確定那個人是誰，但是那人一定會給她帶來厄運，就算她反抗也逃脫不了。這個夢預見了她對日后生活的恐懼以及她對自己身份的無法認同。

夢境第二次出現在梅森為安托瓦內特安排婚姻之際。安托瓦內特被焦急、沮喪、悲傷埋沒，因為她在修道院安寧平靜的日子即將結束，在未知的未來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呢？夢中她仍然行走于黑暗的樹林中，艱難地跟在一個握著她裙子的男人身后。她心中惶恐，但是卻不允許自己和他人救她。隨后他們來到了一個石頭圍成的花園中，樹也不再是樹林中的樹。沿著一條幽黑的臺階向上，她跌倒了卻爬不起來。她摸到一棵樹，抱緊了這棵樹。樹搖曳著，好像要把她甩出去。這個夢預示著安托瓦內特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她依然在黑暗中行走，暗示她未來的生活仍是一片黑暗。夢中的男人牽制著她，讓她無法認同自己身份。樹林暗指她的家鄉---西印度群島，在這里她的快樂被毀滅、自由被剝奪、自我被否定，就如同她白色的衣裙被玷污。她不自救也不允許被救，就像毫不猶豫撲火的飛蛾一般。石頭圍成的花園便是桑菲爾德---她的墳墓。她最終的歸宿是臺階的通向，也就是桑菲爾德她被囚禁的閣樓。她奮力抓緊的樹暗指羅切斯特，她想依賴卻想擺脫她的男人。

安托瓦內特的第三次夢出現在小說結尾。她被囚禁在閣樓中，所有的一切與她沒有任何意義，除了那件紅色連衣裙，它讓她回憶起過去。夢中她夢到了柯拉姨媽的拼花床罩，夢到了花園和鸚鵡。夢境指引著安托瓦內特，使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使命：她要放火燒了桑菲爾德。大火中一面是奪取她財產和自由的羅切斯特的呼喊，另一面是兒時伙伴蒂亞的召喚，熊熊烈火像一面鏡子照見了她的一生，在火中她終于認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她毫不猶豫地奔向蒂亞，此時的火不僅僅是懲罰的火，復仇的火，更是鳳凰涅槃重生的大火。

三、總結

作者以女性獨特細膩的筆觸，匠心獨運的創作技巧，串聯起了小說中眾多含義深遠意象，各類意象層層交疊呼應，逐步凸顯出了小說的悲劇性主題。除此之外，此類象征在小說中還有多處，比如各種色彩的象征等。它們的穿插運用使得整部小說涌動著一種神秘莫測的宿命感和幻滅的悲劇美，而這正是它征服讀者的所在。

參考文獻：

[1] 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23302.html.

[2] 簡.里斯.藻海無邊[M].陳良廷，等，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5.

[3] 馬婭. 試論簡·里斯文本的審美意象[J]. 開封教育學院學報，2002（2）：11.

[4] 盧睿蓉.《藻海無邊》的象征解讀. 域外視野，2005.5.

[5] 許巍. 一曲壯美凝重的悲歌——解讀《藻海無邊》的象征意象.杭州師范學院學報（醫學版），2005.25（. 5）：446-449.

[6] 孫妮. 瓊·里斯生平及其作品. 外國文學. 2001（6）：1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