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有權力的人有氣場。他們隨隨便便往那里一站,就能唬住人。在敬畏權力、崇拜權力的社會,尤其這樣。然而,有的人雖然權力在手,卻和普通人一樣,根本沒什么氣場,甚至給人的感覺是氣虛。
1936年寒假,燕京大學研究生院學生李秉德回河南老家過年,由于要參加開封教育實驗區的一項智力測驗工作,新學期不能按時返校,便給時任校長兼研究生院院長的陸志韋寫信請假一個星期。
不久,李秉德返校注冊,教務處辦事員板著臉說:“你遲到了六天,應繳每天一元的罰款,共六元。”李秉德很是納悶,說已向陸校長作了說明。辦事員理直氣壯:“陸先生沒有跟我們辦手續!”
無奈之中,李秉德只好讓陸校長出面證明。可教務處辦事員還是不依不饒,一定要陸志韋拿出請假信,并在信上簽名才算請假。陸志韋沒有生氣,回到辦公室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取來信件并老老實實地簽上自己的名,辦事員這才給李秉德注冊。
堂堂一校之長,因為區區請假之事,競要來回折騰大半天,這樣的校長也太掉價了吧?其實,陸志韋在小小的辦事員面前這般“忍氣吞聲”,不是沒有實權,不是為了作秀,而是出于對權力的謹慎和對制度的遵守,至于有沒有氣場,那是不必在乎的。
同樣,也是在燕京大學.也是在校長身上,也是毫無氣場可言。不過,這一回的主角換成了司徒雷登。
在燕京大學,司徒雷登校長很賞識一個叫傅涇波的學生。傅涇波英俊、聰明,尤其善于交際,被司徒雷登選作了助手。
傅涇波上到二年級的時候,因為幫父親做生意和忙于各類應酬的緣故,學習成績驟然下降。
為此,司徒雷登向擔任教務長的洪業說情:“你知道他腦筋是好的,讓他留下吧。”洪業想了想,回應道:“好,我這次例外相容,他可得知道好歹,趕快把成績搞好,明年他要是又不夠格的話,我開除他你就沒話說了。”司徒雷登點頭同意。
可到了下一學年,傅涇波仍然沒能通過考試,洪業便依前言讓傅涇波退學了。這次,司徒雷登沒再多言,表示一切照章辦事。
司徒雷登是燕京大學的創辦者,是名符其實的“一把手”,可他在自己手下面前不但沒有氣場,還唯唯諾諾,實在匪夷所思。殊不知,于他而言,權力不可顯擺,更不可徇私,相反,與原則、規程相比,權力幾乎沒有分量。換言之,他把以身作則看成是領導者必須具備的道德責任。
生活中,有的人有權有勢,但有權而不驕,有勢而不恃,自然也就沒有了所謂的氣場。但他們在權力面前所表現的良好的修為,恰恰是一種大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