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新建 教授 漆家進 宋彥亭(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旅游管理學院 北京 100024)
澳門是世界三大賭城之一,以“賭城”旅游形象而著稱。澳門將旅游行業定位成地區龍頭行業,希望借旅游博彩帶動其他行業發展。近些年來看,中國內地赴澳門旅游仍然保持著良好的態勢,選取2013年的澳門入境旅游數據來看,中國內地仍為亞洲地區的焦點所在,來自中國內地的旅客按年增加10%,為18632207 人次(占旅客總數64%)。因此,澳門以旅游行業為主要行業的定位,及其作為中國內地出境旅游主要的目的地之一,是一個特殊的旅游目的地值得深入探究。
從內地出境旅游來看,中國內地居民出境旅游能力也逐步提升,從長期來看具有較為迅速的發展趨勢。筆者梳理澳門旅游相關研究,發現雖然關于澳門旅游的研究較多,但對于內地赴澳旅游的相關研究較少,從橫向上對赴澳旅游影響因素的研究也較少,因此期望能通過赴澳旅游的差異性驗證再分析其影響因素以彌補研究空白。本文運用均值比率法和聚類分析法對2011-2014年中國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的旅游人次進行差異性分析,并運用相關分析法和回歸分析法探究影響赴澳旅游的影響因素,為澳門旅游提供理論支撐和實踐依據。
赴澳門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對旅游者行為特征的研究和對澳門旅游目的地的研究。
對旅游者行為特征的研究,費永紅、劉益(2008)認為,廣東游客的消費潛力沒有得到有效釋放。曾忠祿、張冬梅(2005)揭示了內地赴澳自由行游客的基本特征、行為模式和對澳門旅游設施的滿意度。研究發現,在澳門自由行游客同隨團的游客相比有比較大的差別。
對澳門旅游目的地形象的研究,朱燕妮(2013)認為香港賭片在表象過程中對觀眾赴澳旅游決策地形象的影響十分有限。李璽、葉升、王東(2011)發現訪澳商務人士對澳門旅游形象的總體感知為:集聚博彩娛樂、各類節慶活動和特色美食的休閑小城,擁有歐式文化和美麗古樸的城市景觀。

表1 2011-2014年內地主要省份赴澳旅游人次及聚類情況

表2 相關性統計值

表3 模型匯總
影響出入境旅游的影響因素較多,從不同的角度分析會有不同的研究結論,但總體與旅游需求理論基本的影響因素相關。Young-Rae Kim(2001)認為,影響出境旅游的主要因素包括人均GNP、城市化水平、基尼系數、教育水平、就業水平、國土面積、年齡結構、工作時間和匯率等。Crouch 和Lim(1994)提出,影響出境旅游流的因素有收入、人口規模、生活成本、貨幣匯率以及其他價格因素如匯率和通貨膨脹等。John Swarbrooke 和Susan Horner(1999)將影響出境旅游發展的因素概括為政治、經濟、社會、技術、媒體和產業因素等方面。方遠平等(2014)對入境旅游影響的空間差異分析發現鄰近地區的入境游客數量對本地區具有正向影響。趙東喜(2008)對入境旅游影響因素進行探究。研究表明入境旅游發展的決定因素是省區經濟、對外開放、交通設施。
本文對中國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的差異性和影響因素進行分析,中國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的差異性分析主要采用均值比率法和聚類分析法,中國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的影響因素分析主要應用相關分析法和回歸分析法,這些研究主要通過SPSS軟件來完成。
1.影響因素的選擇。影響旅游需求的要素有很多,一方面關系到旅游客源地,涉及客源地旅游需要的水平和旅游者個人的情況,另一方面關系到旅游客源地的供給部分。根據研究的需要,本文從旅游客源地的角度研究客源地即各省份之間的相關差異對旅游人次的影響及程度,選取地區生產總值、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年末人口數、各省份赴澳門距離、最終消費支出五個指標進行驗證性探究。
地區生產總值。是指本地區所有常住單位在一定時期內生產活動的最終成果。楊宏浩等(2009)認為對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出境旅游產生實質性影響的經濟因素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經濟總體發展水平、居民收入水平及財富分配狀況、匯率及金融危機。本文選取地區生產總值代表經濟總體發展水平。
人均生產總值(人均GDP)。常作為發展經濟學中衡量經濟發展狀況的指標,是最重要的宏觀經濟指標之一,它是人們了解和把握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宏觀經濟運行狀況的有效工具。佟玉權(2009)對我國出境旅游市場影響因素的逐步回歸分析,通過逐步剔除,最終保留“人均GDP”等3 個統計變量,證明了“人均GDP”有著較強的線性相關性。這表明人均GDP對出境旅游是有影響的,本文選取人均生產總值來代表各省份的人均GDP。
年末人口數。是指一年的年末時一定地區范圍內的有生命的個人的總和。王琳(2014)從人口規模和消費水平兩個角度共同分析了我國出境旅游的發展格局。研究發現,人口規模和人口集聚程度都是促進出境旅游規模擴大的重要因素。本文選取年末人口數代表人口規模。
各省份赴澳門距離。即各省份到澳門的空間距離。旅游需求理論中,兩地之間的空間距離是影響旅游需求的一個重要因素,并多項研究中對此有所證實(萬緒才等,2013)。
最終消費支出。指常住單位為滿足物質、文化和精神生活的需要,從本國經濟領土和國外購買的貨物和服務的支出,分為政府消費支出和居民消費支出。旅游學基礎理論表明:時間,閑暇時間及可支配收入是影響旅游的三個基本要素(保繼剛等,2012)。可支配收入是三個因素中一個最基本的因素,可支配收入的多少最終引發的是消費的多少,從“產出”的角度來看,消費和潛在消費是可支配收入的歸宿。而在可支配收入引發的消費中,旅游消費是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由于旅游消費的綜合性,從數據來源的選取上較為困難,因此本文應用最終消費指標,來分析其對旅游流的影響。
2.數據獲取。各省份赴澳門入境旅游人次從澳門統計局獲取,考慮數據的獲取性問題,本研究選取了內地赴澳門入境旅游2011、2012、2013、2014四年的數據。其中海南、貴州、云南、西藏、甘肅、青海、寧夏、新疆由于相對旅游人次過少,并未在統計局數據中顯示,本研究主要討論其他各主要客源地省市的入境旅游人次;基于數據的連續性和獲取性,本研究從中國統計年鑒中分別選取2011、2012、2013年按地區劃分的地區生產總值、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年末人口數、最終消費支出數據;另外,本研究從google地圖上測出各省省會或直轄市到澳門的空間距離,代替各省市到澳門的區位距離。
2011-2014年中國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人次、均值比率及聚類情況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各省旅游總體發展情況,縱向來看,2011-2014年各省市在四年的旅游人次有上升有下降,但總體上看,四年的均值上升,表明總人數有所上升。橫向來看,以2014年為例,廣東省入境旅游人次最多,且超過旅游總人次的50%以上。另外,福建省、湖南省、浙江省、上海市居于其后,在統計范圍內的數據來看,江西省旅游人次最少。從均值比率來看,只有廣東省和福建省超過平均數,廣東省每年均值比例超過10 以上,另外浙江省、湖南省、上海市、北京市均值比率在四年內有高于0.7的年份,其他省份四年內均低于0.7。從聚類情況來看,各省份共分為三大類:廣東省一個省份為第1類,福建省、浙江省、湖南省、上海市、江蘇省、湖北省6個省市為第2類,其他16個省是均為第3類。由上述分析可知,內地赴澳門旅游市場總體保持上升趨勢,但分布上存在著巨大差異,廣東省旅游規模最大,相對其他省市占據了絕對優勢,另外福建省、浙江省、湖南省、上海市、江蘇省、湖北省、北京市等占據了除廣東以外的大部分市場,其他省份總體旅游人次和比率相對較少。

表4 相關性分析
1.相關性分析。運用spss18.0 軟件中的Pearson 相關系數法進行相關性分析,分別將2011、2012、2013年的旅游入境人次分別與每年的地區生產總值、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年末人口數、最終消費支出、區位距離進行相關檢驗,結果如表2 所示。由表2 可知,3年的入境旅游人次與地區生產總值、區位距離、年末人口和最終消費支出相關,其中區位距離和年末人口在0.05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地區生產總值和最終消費支出在0.01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另外入境旅游人次與區位距離呈負相關,與其他三個呈正相關且最終消費支出與入境人次的相關性最大。同時各年人均生產總值與各年入境旅游人次的顯著性均高于0.05,未通過相關檢驗,表明兩者相互影響的程度不夠高,這表明在選取影響因素時,剔除人均生產總值指標。
2.影響因素分析。根據相關性因素分析,可以排除掉人均地區生產總值這因素,本文選取2011-2013三年入境旅游人次以及地區生產總值、年末人口數、最終消費支出、各省份赴澳門距離相關數據,進行回歸分析,自變量存在高度的相關關系,因此選用多元逐步回歸法。結果如表3 所示。
由表3 以及回歸分析結果可知,2011年最終消費支出最先被引入(模型1),再被引入的是地區生產總值,區位距離和年末人口兩個自變量未被引入;從2012年來看,只有最終消費支出被引入(模型2),地區生產總值、年末人口和年末人口均未被引入;2013和2011年的引入變量和未引入變量相同,被引入的是最終消費支出和地區生產總值。同時,從三年的顯著性結果可以看出,所有模型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0.05 水平上),但2011年和2013年的模型2 的R、R2、調整R2、回歸項均大于模型1,因此2011年和2013年的模型2 要優于模型1。因此從優選模型可以看出,三個模型中最終消費支出的顯著性水平均為0.01,對入境人次的影響程度最大,2011和2013年的地區生產總值影響程度為0.05,對入境人次的影響程度較小。另外,從三年的回歸結果來看,2012年地區生產總值被剔除,相對2011年和2013年并未進入回歸模型,表明了2012年地區生產總值對入境人次的影響相對較小。這更證明了最終消費支出對入境旅游的影響程度最大。
3.最終消費支出構成因素分析。由上述1和2的分析可知各地區的最終消費支出是影響澳門入境旅游人次的最重要因素,但最終消費支出分為政府支出和居民支出,下面分別將每年入境旅游人次同政府支出和居民支出進行相關分析,并匯總可得到表4。由數據可以看出,三年居民消費支出均與入境人次呈相關性,顯著程度均在0.01水平。而政府消費支出與入境旅游人次在2011年的顯著性僅為0.85 >0.05,未通過檢驗,在2012和2013年呈相關性,顯著程度在0.05水平。這表明,在最終消費支出中,居民消費支出是影響入境旅游人次的最大因素,政府消費支出影響較小。
本文對我國內地主要客源省市赴澳旅游的旅游流分布及其影響因素進行了探究,最終得到如下結論:
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人次總體在2010年-2014年保持上升,廣東省是赴澳旅游的主要客源地,占據了一半以上的市場。
內地各省份赴澳旅游從整體上看分布差異較大,主要集中于廣東省和其他個別省市。
內地省份赴澳旅游人次與地區生產總值、年末人口數、最終消費支出、區位距離有關,與人均生產總值相關程度不顯著。
最終消費支出是影響內地赴澳旅游人次的核心因素。
最終消費支出結構中居民消費是影響澳門入境旅游人次的核心因素,政府消費是次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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